然后越過大乘，造就大災變的遍野餓殍，以及整個文明的滅絕，再然后因為找不到充足的食物，或者有大乘級別的修士愿意犧牲自己，與人魔同歸于盡，將一切勉強還原回最初的模樣。

接著是又一個生生不息、直至毀滅的循環。

“你很不錯。”幾次碰撞后，路女士收起了臉上的輕慢和不以為意，看向汪槐長老的表情變得慎重無比。作為人魔這些年，加上前一世的鍛煉習慣，還有長久擁有陪練與自我開發改造的結果，讓路女士一直認為自己罕逢敵手。

不過直到現在，和真正的、為了劍而生的人打過后，路女士決定稍微修正自己的偏見，認真地同對方打一場。

“但是你應該距離大乘期的壁壘很接近了，在這么關鍵的時候和我全力對打，似乎會讓你出現無法修復的損害吧？”路女士遠遠地看了正在廝殺、自我掙扎、順便跟綾淼一起盡力合作的杜若一眼，扭頭看向始終沒有特殊情緒外露的男人，好奇地問：“就為了保護那具傀儡？值得嗎？”

撇開個人偏見的話，路女士對敢于把自己劈開，做出道侶還能獲得天道認可的人相當好奇且欣賞──或許汪槐長老在修真界的評價很兩極，不過同為生命奧妙的研究者，路女士覺得只要自己可以接受，那就沒有什么問題。

“嗯，但我其實也沒有立場說你呢，因為我自己也是半斤八兩。”路女士雖然對自己的執念很堅持，也不大喜歡被綾小路否定，可真的要說、她也不是不知道有點變態，“既然咱們沒有辦法對對方妥協，那也只能打下去了。”

就是有點可惜。

畢竟擎天宗的人太過無趣，腦海中也沒有什么有趣的想法和對未來的藍圖。

當然這也有可能是因為他們暫且只能做到先把面前的桎梏給毀滅，可惜對合作方來說，路女士除了感謝他們提供的‘幫助’，剩下的部分就有些不怎么想給予配合了。

“小家伙，上吧。”路女士穿的還是萬俟瑤身上的宗門制服，但隨著衣袖一揮，無數灰黑色的影子隨之竄出，落地成為一個個受到操控的鬼族、邪魔、還有改造完的靈獸與修士。

他們很大部分一起涌上前團團圍住汪槐長老，剩下的則四面八方分散出去，朝各大宗門包圍過去。

“臥槽！這老妖婆手里到底還有多少手下！”綾淼覺得自己作為一名剛徹底蘇醒的靈寶實在是太可憐了，直接迎來一大波的對手不說，有好大一半幾乎不死，也完全不受控制。

自己跟綾小路這個大補給站被切斷，身邊除了個中幻術的傀儡、隨時可能有暴走風險外，還得想辦法自保跟救愚蠢的主人。

啟封秘境那邊也不說碰上什么問題，總歸所有最大的麻煩與責任全部都壓到他一個可憐的小靈寶身上，這絕對是虐待兒童！

沒有親親抱抱絕對不起來！

“她的手下肯定要比我們想的都還多，估計修真界、凡人界、還有好些悄聲無息被滅的宗門都被轉換成她的手下了。”一個相當熟悉又讓人想哭的聲音驀地傳來，接著充沛的力量順著靈契猛地涌入綾淼的體內，“凌梟先去幫我送信了，這邊我們先想辦法頂住一下。”

綾小路對汪槐和杜若的狀態都很熟悉，她雖然沒有結過道侶之間生死與共的靈契，卻可以猜想雙方目前的狀態、伴隨著汪槐與杜若各自要跨過大境界的情況，又還得與幻象抗衡、和敵人作戰，肯定不會太好受。

作為弟子，綾小路這小身版能做的事情著實不多，但好在可以盡量幫忙擊殺周圍的蒼蠅，讓師父師娘可以稍微專心一點。

“你不是被老妖婆封印了嗎？”綾淼震驚地看著忽然出現的人，幾乎要以為自己是出現幻覺，又或者是被另個冒名頂替的假貨給騙了，“斷訊之前還說沒有辦法搞定那封印，現在為啥能出來了？”

老妖婆不想活了？

這不可能吧？

難不成對女兒還是手下留情了？

看看師父大人現在狼狽的模樣，就知道人魔打得輕松，說要留手卻根本沒留手，周圍的山川河谷早就被夷為平地，焦土一片，也就是顧忌到綾小路的存在，所以沒有打到那么徹底而已。

“不對，你什么時候又多簽訂了一頭靈獸？”綾淼的靈契忽然一閃，接著大感不妙地看向神色尷尬某人，終于忍不住怒吼：“綾小路！你又靠美色來解決問題！”

“放屁！”綾小路大怒，本來有點兒心虛的人頓時被這污蔑給氣得腦溢血，蛇尾鷹幼崽感覺到主人的怒意，也猛地蹦出來一個‘啾啾’，蛇尾瞬間放上數百倍，將周圍的鬼族給吞噬殆盡，“我這是為了脫困，順便策反敵人所以結契的好嗎！”

“沒有先征求你們的同意是我的不對，可是之前我一直沒辦法和你們連絡上，我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啊！”綾小路也有點兒委屈，要自救總得做出點事情，偏偏選項就只有這一條，難道她要因此放棄嗎？

‘轟隆’、‘轟隆’兩聲宛若回音的巨響，伴隨著天空猛地暗下，紫黑色的雷電劈啪作響，狂風大亂，就連周圍的靈氣也被抽取一空。

路女士的表情陰郁，衣袍半毀，眼底閃爍著隱隱的瘋狂──

“都被我打得半死了，居然還有辦法強行硬推戰場上晉級？”路女士看著下方驚惶地扶助杜若，卻被腐蝕得雙手只剩枯骨的女兒，語氣莫測，“道侶一同晉級？也不知道如果選定其中一具身體作為我新生的容器，會不會得到不一樣的結果？”

修士的晉級是危險的，同時也是伴隨著莫大機緣的。

路女士作為修士構造研究愛好者，這些年同樣圍觀與上手無數次，卻還是第一次接近修為這么高的準晉級對象。

現役人魔周身怨氣涌現，試圖勾搭那漫天雷電，企圖可以順勢鉆入汪槐與杜若的體內......

“就讓我看看，你們有什么不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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