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兩顆，三顆。

毫無猶豫，僅有的三顆血玉菩提果全部給了重靨，直到那面如土色的面容緩緩恢復了紅潤，這才放松了緊繃的神經。

“夫人，該醒了……”

虔誠的吻在微涼嘴角，將重靨緊緊的抱在懷中，聲音溫柔到極點，可那眼眸卻如同亙古不化的寒冰。

重靨’如約’睜開眼睛，黑長的睫毛輕眨著，水潤懵懂的黑眸在看清男人的面容后，綻放出明媚的笑容。

“師兄？”

凌墟塵愛憐的摸了摸女子的面頰“嗯。”

重靨看著那血跡斑斑的手，忍不住紅了眼“很疼吧。”

這點疼，哪里比得上你獻祭的痛苦。凌墟塵沒有回答，只是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聲音很輕“靨兒，永遠不要離開我。”

重靨使勁兒點點頭“好。”

凌墟塵嘴角含笑，憐惜極了“累了就睡一覺，等你睡醒了，我們便回去了。”

重靨笑著搖搖頭“不累。師兄不用顧及我，想做什么就做吧。”

話落。

眾人只覺得剛才還春暖花開，此時卻如墜冰川深淵，冰冷刺骨芒刺在背。

“不急。”

凌墟塵冷冷的環視一周，從儲物戒指中拿出一張椅子，將重靨抱坐在上面，又拿出一些糕點零食放在重靨的手中。

那溫柔疼惜的模樣簡直驚呆了眾人的眼睛，這人真的是殺人如麻的止戈道君嗎？

許是看到了希望。

散修們紛紛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哀求著。

“無妄仙子，是我等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竟然敢覬覦您，我等罪無可恕，但是我們都是迫不得已啊，我們散修本就資源稀少，向來被名門弟子欺負。”

“如今好不容易有了一個機會，我們也是沒有堅守住本心，入了魔障，才敢對貴派弟子動手。”

“我們本該罪該萬死，但是請您看在貴派并無傷亡的份上，饒我們一命啊！”

“無妄仙子，您向來仁慈善良，還請繞了我們吧，我們再也不敢了，以后定給您當牛做馬贖清罪孽！”

那些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別提有多可憐了，真是聞者流淚見者傷心。

“小師妹，別被他們騙了，這些人罪該萬死！”凌卿歌急切道。

凌悅也是蹙緊眉心，遲疑道“小師姐，你如果真下不了手，那也得廢了他們的根基，以絕后患！”

凌霄劍派的其他人對視了一眼，卻是不敢開口勸說。

重靨扯了扯男人的袖子。

凌墟塵眸色微涼，環視一周記住所有人的長相，開始準備事后算賬。

出乎意料之外，女子眉眼彎彎，一派的天真無辜“師兄，時辰不早了，該送他們上路了。”

全場驚呆了，不敢置信的望著那個純凈嬌媚的人兒，這種殘忍的話真的是無妄仙子說出口的嗎？

凌墟塵嘴角含笑，寵溺溫柔“夫人所愿，為夫莫敢不從。”

“師兄！”重靨羞赧極了。

“等我。”

短短兩字，凌墟塵手握止戈仙劍，一揮手間便帶走了數條人命。

在霸道凌厲的劍芒中，身軀直接灰飛煙滅，而靈魂則是被他收入了煉魂幡中，與無妄深淵中那些邪魔關在一起，日日夜夜的受餓鬼撕咬的痛苦，永世不得超生。

不過是幾息功夫，剛才還耀武揚威的散修們全部消失在空氣中，整個出口處彌漫著濃厚的血霧，地上的血液積累成血泊，依稀可見殘肢血沫。

從頭到尾，重靨笑容甜美，看著那些人臨死前的痛苦絕望，聽著他們的嘶吼吶喊，沒有一絲一毫的憐憫，反倒像是在看什么好笑的事情，笑得格外的燦爛。

凌墟塵收回劍，捏了一個法訣清洗了污濁的血衫，也終于有時間修復一下深可見骨的傷痕。

重靨靜靜的等待著她那風姿卓約的男人歸來……

一如既往，白衣翩翩，高嶺之花。

重靨毫不吝嗇的贊揚“師兄真棒！”

此話一出，再次讓眾人目瞪口呆，幾百條人命，就換她一句贊賞？

凌墟塵聲音微涼“既然為夫厲害，那就莫要擅自作主了。”

重靨知道他還在責怪她拼死救人的做法，不由得抿嘴一笑，眼角上挑呆著濃濃的自得。

“就是因為師兄厲害，所以我才可以毫無后顧之憂的獻祭，因為我相信，無論天上地上師兄都會復活我。”

“不是嗎？”

女子的笑容仿若耀眼明日，透著濃濃的感染力，所有人都忍不住跟著揚起了嘴角。

獨獨凌墟塵的表情陰沉了下來，他向來自信驕傲，可事關重靨，哪怕有百分之九十九的勝率，他也不敢賭。

望著女子得意恣意的表情，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師兄，你若懲罰我，我會哭給你看的哦～”女子早就洞悉他的心思。

“……”凌墟塵摩拳擦掌，只覺得手更癢了。

重靨笑得眉眼彎彎，她早就吃定他了，上前一步挽住男人的手臂嬌聲呼喚，聲聲入骨，字字酥麻。

“師兄～師兄～不要生氣了，生氣會變丑的～好不好嘛～”

凌墟塵涼涼的瞥了她一眼，攔腰將她抱在懷中，用衣衫蓋住了那撒嬌時的魅惑勾人。

“閉嘴。”

懷中的人兒乖巧的蜷縮成一團，不再搗亂了，手指卻不安分的在胸膛畫圈圈，勾引得男人的臉色越發的難堪。

地上跪著的那群人只覺得殺神又怒了，個個膽戰心驚，連大氣都不敢喘。

“凌卿歌。”

冷冽刺骨的聲音在耳畔回響，凌卿歌苦笑著抬頭“請大師兄懲罰，無論什么處罰我絕無二話！”

凌悅等人想要開口求情，卻怎么也張不開嘴，因為他們本就是帶罪之身，哪有資格替別人求饒。

凌墟塵凌空而立，俯視著地上黑壓壓的人群，駭人的氣勢壓得喘不過氣。

“回去。”

短短兩字，如同重擊。

凌卿歌嘴角苦澀，什么反駁的話都說不出來。她寧愿凌墟塵惡狠狠的罵她打她，也不愿意這般的冷漠。

林風卻是忍不住怒道“連自己的道侶都保護不了，你好意思責怪別人嗎？”

面對情敵，凌墟塵向來心狠手辣，僅僅一個眼神就壓得林風匍匐在地，雙膝跪地動彈不得。

林風簡直要瘋了，憤恨得紅了眼“你如此是非不分，恩將仇報，怎么配得上無妄仙子！”

凌墟塵眉眼淡淡“恩將仇報？你也配？”

林風恨聲道“怎么不配了！如果不是為了救你們凌霄劍派的人，我們也不會如此損失慘重！”

凌墟塵環視一周，凝聲道“此事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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