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一半，又瞅了瞅女人的表情，看到女人并無異樣后，才有繼續說著。

“以尊者的實力并非人界之人，照理而言，與人界的恩怨仇恨并沒有什么關系。所以，尊者不如繼續偽裝人族，與止戈雙宿雙飛，這豈不是……”

“尊者屈尊降貴前來可是為了止戈？”

大長老臉色大變，不同于無妄仙子的純善無知，這女人不是一般的敏銳。

“不敢相瞞，古魅的實力不是人界可以阻擋的。”

重靨目光微涼，在她站起來的那一瞬，大長老再次跪拜，連抬頭的勇氣都沒有。

“凡人存，凌墟塵才會生。”

重靨冷笑，無形的力量的將大長老擰起，箍緊脖頸的力量他竟然連反抗的力氣都沒有，在這一刻，他才驚覺他這個凡人界第一高手在重靨面前是多么的卑微弱小。

“威脅我？你膽子不小。”

大長老垂死掙扎“不敢，我只是實話實說。如果凌霄劍派沒了，那凌墟塵定不會原諒尊者。”

重靨摩擦著指尖，每動一下，箍緊脖頸的力量便加重一分。“原諒？呵呵。只要我滅了凡人界，再修改他的記憶，將他變成魔族，你覺得這一切還會是問題嗎？”

喉骨咯吱作響，呼吸不暢幾乎被壓碎，每一個字都格外的艱難“尊者要做的話，早就做了，何須等到現在？”

“呵。”

吧唧一聲，大長老從半空摔落砸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息著，他知道他活過來了。

“謝尊者饒命。”

重靨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匍匐在地的大長老，老人的卑微恭敬，讓她微微蹙眉。

這人是師尊的師祖，凌墟塵最為敬重的強者……

“起來吧。”

突如其來的態度變化，讓大長老摸不到頭腦，但還是恭恭敬敬的站起身立在一旁“謝尊者。”

“一把老骨頭了，也不怕站不穩。”

大長老耳尖一動，琢磨片刻才反應過來，這女人是讓他坐著？想到此處不由得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一副不甚惶恐的模樣。

重靨蹙眉“坐。”

短短一字，半點容不得違背。

大長老趕緊坐下，也不敢坐在桌旁椅子上，畢竟那里離重靨太近了，也不敢坐床，只能找了一個小凳子半蹲半坐。

“派人保護徐嬌。”

“啊？！”大長老差點沒驚得跳起來，看著女人不悅的神情，也趕緊道“尊者想要暴露身份？”

重靨默不作聲。

大長老思忖片刻后，小心翼翼道“尊者要回歸魔族了？那凌墟塵怎么辦？”

重靨也就沒有回話，大長老也不敢再說，狹小的茅草屋瞬間陷入了僵硬陰沉的氣氛中，嚇得他大氣都不喘。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女人冰冷的聲音才傳了出來。

“鄴城邪魔雖非魔界之人，但也是我魔族的忠仆，這些年被你們正道欺負得不像話，實在有損我魔族的顏面。”

“以前是他們功法靈力不純，所以難當一面。如今，他們實力大增，并不弱于正道。仙魔勢均力敵方可進步，你們打打鬧鬧魔界不會插手。”

“至于古魅，他是魔界魅族之主，堪比神界神尊，只手便可毀滅凡人界。”

聽聞此話，大長老如同晴天霹靂，一屁股從小凳上摔在地上，神情絕望。神界？那可是仙界之上的等級，本以為魔界只是與仙界同等的存在，可誰知竟是比肩神界。

那他們還有什么折騰的，等死算了。凌霄劍派數十萬年的根基竟然敗在他的手里，他死都沒臉面見祖宗。

重靨一眼便看出大長老的心思，不由得頗為好笑“聽到古魅身份就怕成這樣，我看你面對我時，膽子倒是大的很。”

大長老一聽，雙眼一亮，也顧不得自尊顏面了，一把撲倒在女人的腳下，就差抱大腿了。

“尊者，您是什么實力？！”

重靨涼涼的瞥了他一眼，滿眼的嫌棄“你還不配知道。”

大長老卻聽出其中的含義，這個女人的實力比古魅更加強，甚至身份還更為高貴。古魅就已經堪比神尊，那重靨難道是魔界之主不成？臥槽，那豈不是相當于神王了！

“尊者，尊者，您是大魔王嗎？”

下一瞬，她的身型便消失在湖面上，茅草屋內正在打坐的大長老毛骨悚然，只覺得被豺狼虎豹盯上，一股駭人的壓迫感沖擊而來，像是面對不可侵犯的神明，恨不得匍匐在地。

猛地睜開眼，就看到桌前靜坐的女子，黑暗中，淡淡的月光照射在女子身上，絕艷凌厲的臉上紫金色的眸子濯濯生輝，明明坐著，卻那般的高高在上，冰冷無情的眼神俯視眾生蔑視一切。

大長老不敢諂媚，只能老老實實道“回尊者，人也好，魔也罷，都有善惡之分。尊者對凌霄劍派并無惡意，我自然敬畏強者。”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重靨打斷。

“你想讓我出手仙魔大戰。”

“紫擎天。”

大長老猛地驚醒，快速下塌跪拜在地“尊者！”

“我是魔族，你竟然讓我幫助凡人去攻打本族，你是怎么想的？”

大長老也覺得自己瘋了，可想到前幾日重靨的所作所為，不由得迸發出一絲希冀。

重靨輕輕一笑“你這么識趣兒，怎么教出那樣頑固不化的家伙。”

大長老心底大鼓，不知道這女人半夜找他是為了什么，但是凌墟塵那小子今日剛回來，一定與他有關。

話落那一瞬，威壓盡數消散，又恢復了平靜。可卻如同暴風前的寧靜，依舊透著壓抑。

回歸正題，重靨的表情不太好看了，恐怖駭人的威壓席卷茅草屋，壓得大長老喘不過氣。

“你說說看。”

蓮花湖上方的重靨似是心有所感，身型微微一顫，一滴淚從眼角滑下落入寂靜無波的湖面，激起了一朵浪花。

“對不起。”

再絕對的力量面前，什么敵友仙魔，都是虛妄。為了保全凌霄劍派的數十萬年根基，別說是尊嚴，他連命都可以不要。

“向一個魔族跪拜，你是怎么想的？”重靨摩擦著茶盞語氣平淡，聽不出到底是什么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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