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季末甩了甩腦袋，眼前的女孩看起來年紀不大，只有十七八歲的樣子，和自己的女兒季晴年紀相仿，五官還算端正，但此時面黃肌瘦，干巴巴的十分瘦弱，臉頰上的顴骨都凸了出來，看起來是長期饑餓造成的。

“進來脫掉衣服讓我看看，或者現場讓我試試看。”

眼前拿著擴音器的男人說著便對眼前的孩子動手動腳起來，女孩也沒有反抗，似乎是又餓又冷已經無力去反抗什么了，她的眼神看起來已經認命了。

就在這時候，一只手拽住了女孩的手。

“抱歉了，我女兒餓糊涂了。”

季末說著拽著女孩的手快步走了起來，女孩掙扎了幾下后便無力再掙扎，只能被季末拽著手走著，終于走過了將近50米長的櫥窗店鋪，季末看到了不遠處有一個住宿字樣的小樓，還算完整。

“怎么都行，給我點吃的叔叔，不然我要餓死了，要么你把我背回去，我先到店里去吃點，然后休息下做事就行了。”

女孩說著，季末走到了這家旅店處，一個滿臉疙瘩的瘸子走了過來。

“住店的話一天一罐流質食物，空罐的話100，水最少要100KG的。”

季末拿出了一罐食物來，順便和瘸腿借了電磁爐，并且答應瘸腿至少住3天，瘸腿給了他們一把4樓的401的房間門鑰匙。

進入房間后，只有一張墊著一些還算柔軟毯子的小床，屋內還算熱乎，起碼可以遮風。

“快點吧叔叔，我要餓死了。”

季末把一罐流質食物加熱后，打開拿出了自己的勺子，女孩等不及的吃了起來，雖然很燙，但她還是拼命的吃了起來，好一陣后她終于吃飽了。

“謝謝你叔叔，讓我躺一會。”

女孩說著便蜷縮在了床上，季末倒了一些水，在加熱后擺在了一個破爛的木頭柜子前。

“就你一個人嗎？”

季末問了一句，女孩笑了笑點點頭。

“早知道以前就好好上學，出來后就可以逃離底層，好巧不巧，剛好參與了暴亂，結果就被驅逐出來了，根本就沒有法不責眾這種事啊大叔，你聽說過嗎，上個月璀璨城里的暴亂。”

一瞬間季末瞪大了眼睛。

“聽過一些。”

“我們才出來的第七天，東西就被人搶了，然后我爸就被人殺了，大叔讓我跟著你好不好。”

女孩說著吃力的從床上爬了起來，季末腦袋嗡嗡作響，此時季末的內心里一股股酸楚泛了上來，他摘掉了眼鏡，走到了窗邊，情緒有些激動的看向了北面充滿了陽光的璀璨城。

“大叔好不好，我覺得你是個好人，你看我是個女孩子才拉我過來的吧，當時我看到大叔你露出了和我爸一樣的表情來，只是在這20多天的饑餓和寒冷中，過去的一切已經無所謂了，大叔你應該在壁壘區生活了很久吧，能不能帶上我教教我怎么在這里生活？”

身后女孩子的聲音軟了下來，透著一抹憂傷，季末搖了搖頭。

“抱歉了，等過幾天我給你足夠支撐到月底的食物，你到戒備站去領救助食物，就可以.......”

“等不到的，我會死的。”

一時間季末轉過頭去，床上的女孩褪去了衣服。

“你干什么？”

“報答下大叔你啊，算是便宜大叔你了，我還沒有試過，不過大叔你要溫柔點，以后我起碼可以給大叔你提供下生理方面的需求，這樣........”

一抹紅色的粒子飄過，瞬間制止了女孩的所有舉動。

“大叔你還是變異人，紅色的粒子，是高等級的變異人，求求你了大叔，讓我跟著你好不好，大叔你不像其他人，眼神很正直。”

一時間季末低著頭，搖了搖。

“我叫季末，并且.......我不是一個好人。”

季末說著轉過身去，停止了釋放念動力，腦袋里自己在年輕時候，曾經有人告訴過自己，當人連最基本的溫飽都無法保障的時候，作為人的禮義廉恥都會被剝得一絲不掛。

“我叫凌菲，大叔你真的不要嗎？”

季末苦澀的笑著搖了搖頭，他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身后的女孩，過去吉恩說過的話現在應驗了，這段時間里來，他想了很多的事，過去自己所做的一切，自我標榜的正義，究竟哪里有正義可言。

之后凌菲說了起來自己的事，暴亂發生的時候，她和幾個姐妹一起搶劫了一家他們早就看不順眼的店鋪，而后又毆打了一個行事科的女人，并且對那女人做了很過分的事，他們是中途退學的，因為家里長期繳不出學費來，而自己的父親終日酗酒，母親早就跟人跑了。

之后原本想著法不責眾，結果當行事科的人破門而入，讓他們父女兩收拾東西，并且出示了驅逐令的時候，凌菲才如夢初醒，當踏上了這片堅硬冰冷的土地后，凌菲原本以為起碼在這地方自由點。

然而事實卻和凌菲所想的是兩個樣，她見到了很多殘酷的事情，從第十天開始凌菲就盡量避開人，在幾天前終于吃光了所有的食物，撐不住了，遇到了一個老人，收留了她一天，并且告訴她了很多事情，順便告訴她這個地方，只要出賣身體就可以不愁溫飽。

“一開始我是拒絕的，大叔。”

凌菲說著，眼眶已經紅潤了，她吸了吸鼻頭。

“那種滋味我從未體會過，餓得走不動路，只能躺在冰冷的破屋子里，我只是一時間沖動了，為什么行事科的人不肯給我們一次機會，只是，我們只是........而且憑什么那些住在中上層的人可以.......”

“好了，你好好休息。”

季末說著走過去幫凌菲擦了擦眼淚，整個過程里，季末一句話都沒有說，他內心里的某個地方充滿了愧疚，而凌菲看起來不關心權利界的事，所以他不知道自己身為原第9商務科的科長的事情。

這時候凌菲再度從床上爬了起來，央求的拽著季末的手。

“大叔，求你了，你帶著我好嗎，我不會給你惹麻煩的，如果你不帶上我的話，待會我就回到城門口的店鋪里去，我這一輩子恐怕也就這樣了。”

季末沒有說話，心頭在微微的顫抖著，凌菲的雙手在她的臂膀處微微的顫抖著，眼中滿是祈求，表情悲傷的看著季末。

“我求求你了大叔，我聽你的話，什么都聽，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我一個人活不下去的，會死的，我不想死。”

季末仰著頭，眼角處有些濕潤了起來。

“吉恩算我求求你了，如果你不幫忙的話，明天她會死的。”

季末按著眼鏡，再次看向了凌菲，他無法想象一個剛從城里出來一個月不到的女孩，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好吧！”

凌菲一時間哇的一聲哭了出來，拼命的拽著季末的手臂，不斷的哭喊著，季末蹲在了她的跟前。

抱歉了！我不是一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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