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父到是注意到兒子的態度冷淡了些，他看了眼還在說晚上做什么好吃的，寶玉又喜歡吃什么的妻子，還有什么不明白了。

他出聲打斷興奮的妻子，“大海還有話沒有說完，你晚上想做什么便做什么，不用一一說出來。”

于母正高興著，也沒計較丈夫語氣不好，“大海，升了副廠長，是不是公房也能給你單獨分出去了？你和趙紅梅的事，你可不能不重視，你現在是領導，一舉一動都讓人盯著，萬一有心里不服的，還不是逮到機會就咬你一口。”

一個月六十多塊錢，少吃減用，一年就能存下三百塊錢，在不好的位置買個房子也夠用了。

這工作可不能丟。

于父皺眉，“趙紅梅是怎么回事？”

正高興的時候母親提起這個，于大海心里也不快，“媽，我說了這事我會解決，你就不要過問了，我剛進廠子沒幾個月就被升為副廠長，已經很惹人眼紅了，公房早就分了，現在再提出來定會更讓人不滿，這事還是等一等吧。再說我和秀芬兩個也夠住了。”

于母不放心趙紅梅的事，男人都喜歡偷腥，兒子這么保證于母也不相信，可眼下卻被別的事引走了注意力，“你和高秀芬住？都離婚了，你還想著她干啥？你現在是副廠長，好好的干工作，又年輕長的也不差，娶個大學生家里條件好的都可以扒拉著挑。”

“媽，這事我早就和你說過我為什么會提為副廠長全是因為秀芬今天李廠長還找我談過，讓我去把秀芬接回來。”于大海克制著起身離開的沖動“我的事我心里有數你就別在亂操心了。”

他起身，“剛升到新崗位有很多事要親自去處理，我得早些去廠子。”

于母一肚子的話要說見人就這么走了張了張嘴，嘟囔了句，“晚上記得回來吃，我把你弟他們一家也叫回來給你慶祝。”

是想給他慶祝還是想借機會把寶玉他們一家接回來？

于大海沒問出口心里卻早就有了答案，他埋頭悶應了一聲走了，于母望著兒子頭也不回的走了，回到屋里才和自家男人嘮叨道，“有了媳婦忘了娘生兒子有什么用，現在剛升了官就敢和我甩臉子了。”

“以后當著老大的面，你疼寶玉也收斂些。”于父將旱煙袋在腳底上磕打了兩下里面的煙灰掉到地上，他順手把煙袋別到腰后“打小你就偏疼寶玉老大不說不代表他心里沒意見。”

“咋？他一個當老大的還要和弟弟妹妹爭風吃醋？”于母眼睛一瞪，“他敢有意見，他當面和我說試試，看我不給他幾句。”

于父抬頭看她，“你想把你兒子推遠，你就說。”

于母不說話了。

于父見她還七服八不服的，也知道說的話她是沒聽進去，也不與她說多，起身下了炕往外走，“我出去走走。”

“早點回來。”于母知道自家男人是去和原來的同事顯擺了。

這邊出了于家的于大海一路騎著自行車往廠子走，走到半路心一橫又轉了方向，往高家騎去，公園這邊很冷清，路上也沒有什么用，于大海又怕下午上班遲到，用力的蹬著自行車，到高家時額頭上全是汗。

他敲高家大門時，還喘著粗氣。

大門推開一條縫，高母探出半個頭來，看到是于大海，臉一拉，“那死丫頭沒回來。”

不等于大海開口，啪的一聲，又將門甩上。

看著緊閉的大門，于大海一口悶氣噎在嗓子處，臉都憋紅了，要不是看在秀芬的面，高家這種人，他見了也是繞著路走的。

跑了大老遠又累的一身的汗，最后憋著一肚子的氣回來，到廠子后又不能將情緒帶出來，于大海這一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

高秀芬還沒有回高家，那她去哪了？

突然之間就失去了聯系，又找不到人，于大海有些慌。

下午下班時去李廠長辦公室匯報今天發現的情況，李廠長認真的聽他做完報告后，滿意的點頭，“很好，這些細小的問題今日不注意，日后也是大問題。你做的不錯，這事問題由你跟進。”

說完，這才想起他做了一天的決定，“有外面人找廠子合作，我考慮了一下這樣也能為廠子帶來利益，打算明天人過來就和他們簽合同，這事也交給你來做，我年歲大了，想法也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以后廠子的未來重擔還要算在你們年輕人身上。”

被信任對于大海來說，沒有什么比這個讓人興奮，于大海點頭，一一用筆記錄下來，李廠長這時才關心起他私生活的事。

“秀芬那邊你去了嗎？”

于大海握筆的手頓了一下，面露無奈，“我去了兩次，都沒有看到秀芬，她沒有回她父母那，我想她怕是猜到我會去找她，所以躲起來了。”

李廠長皺眉，“秀芬這性子。”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不急，先緩一緩慢慢來，等見到她就說我說的，他沒有錯，是廠子讓她受委屈了。”

于大海血液往一起涌，“廠長，謝謝你。”

李廠長笑了，“謝我什么，我還愧疚讓你們夫妻鬧成這樣了，好了，不早了，早點下班吧。”

從辦公室里出來，于大海步子發飄，仿佛走在云上，回想剛剛李廠長對秀芬的看重，忍不住激動的緊了緊拳頭，越發肯定了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

白天沒尋到人，于大海今天不打算再過去，想等哪天中午時間多去學校高鐵山那里打聽秀芬的消息。

回到家時，見東屋的門緊關著，于大海莫名的松了口氣，把秀芬接回來先，最好還是先處理掉與趙紅梅的事情，想到趙紅梅那日的危險，于大海的唇抿了抿。

哐當一聲，東西墜地的聲音，緊接著趙紅梅的聲音也從東屋傳出來，“林江，你是不是覺得白天我沒給你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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