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明日也要過年了，你和蘇嘯是不是回斜川村看望下公婆？不然禮數上也說不過去呀！”

誰知程密嘴巴一翹。

“那樣的公婆還理他們作甚，聯合大兒子來算計我們的豬場，要不是你女兒機靈，這掌上明珠早就保不住了，我可不想回去看他們！”

程母眉頭緊皺，長長嘆一口氣。

“哎，他們是有不是的地方，但你想想大多數也是你婆婆鬧得，你公公人還是不錯的，而且他家里的女兒嫁來我們程家，才一年時間就離開了人世，我這幾年心里越想越愧疚呢！”

程密眉頭緊鎖，底氣瞬間也不足了。

公婆二人想想也是可憐人，女兒早早不在了，老大多年趕考最后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老二又離他們遠遠的，想必心里也不好過。

“娘，您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只要他們不惹事，我也不會去找他們事的，不過要想我對他們好，那也是有點難。

正好下午柱子爹和鐵憨爹都要回去接父母來縣里過年，干脆讓蘇嘯也跟著一起回去，給他們置辦點年貨帶回去，再不濟過來住幾日也無不可。但是有一樣，就是我怕那史氏見了你會欺負你，你到時候可硬氣點！”

程母連忙點頭，臉上欣慰地笑了。

“這我知道，我不跟她搭腔就是了。另外，你看也過年了，我是不是也該回家看看孫子了？”

程母小心翼翼地看著程密。

程密想也沒想就給拒絕了。

“你還是別回去了，你這樣沒事人似的回去那虎狼之窩，少不得又要被他們扣下了！你要想孫子，我這兩天想辦法把他倆帶出來給你看看就是。”

程母只得委委屈屈地應允了，她在這里每日日子過得神仙一般，反倒是渾身不自在，有事沒事就在那里瞎琢磨事，要是能見見孫子孫女也算了了件心事。

趁著飯后大人各自忙活、孩子們沒什么事的時候，程密又讓柱子去吆喝蘇小能過來，大家再最后把《葫蘆娃》排一遍。

程密拿出明天上場需要用到的道具最后再整理一番，楚懷瑾閑著沒事也帶著侍衛們過來看看。

侍衛們嘴角抽抽，什么時候老大都喜歡這些了呀？

出生入死的事是都忘了嗎？感情這次是專程來游山玩水、看孩子了？

果然，長期單身的男子總會莫名其妙地出現癔癥！那程老夫人位大人娶妻事擔憂還真是對的！

反正閑著也是閑著，那就跟著看看吧。

只見假山巨石、蓮花寶座、蜘蛛網、葫蘆藤、巨蝎子、穿山甲，以及顏色各異的葫蘆和葫蘆兄弟的衣服等等不一而足，每樣都栩栩如生，跟真的一般。

楚懷瑾也看過不少雜劇、南戲，舞臺上的道具可都是形式感十足，一根鞭子就能演出騎馬的全套，可不像這些一樣跟真的差不多了。

你看那葫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真葫蘆呢。

“程掌柜真是蘭心蕙質，這些精巧的衣服和道具是怎么想出來的啊？”

程密不敢居功，朝楚懷瑾拱了拱手。

“我就是隨手閑畫了兩筆而已，都是大家幫忙才做成的。你看這葫蘆是我娘做得，里面塞了足足的棉花，所以才這么栩栩如生；這衣服是吉祥娘縫制的，用的都是上好的面料，她的針線活最是精巧了；這蓮花寶座是鐵憨爹做的，難為他一個鐵匠還干起了木工活兒，這蜘蛛網是柱子娘做的，她打繩子有一套，以前都是用來套豬的……”

楚懷瑾不由得訝異，這些奇思妙想還真的是人想出來的嘛，程掌柜真是太令人捉摸不透了！

誰知侍衛們那邊有兩人竟嚷嚷起來了。

“說什么喂呢，我叫喂呀！請你改為禮貌句，不然別想從我這過去，老五，我忍你可不是一天兩天了！”

“行，你讓我改禮貌句是吧，駕，老三起開，別影響你大爺去解手！”

“能耐了是吧？是不是幾天沒打你不知道自己排行老幾了？”

“切，排行老幾怎么了？今天咱倆就打一架，打贏了你我就排行老三，早看你耀武揚威的不舒服了！”

“行，打就打，你如此沒禮貌，今天我不替大人教訓教訓你，實在不敢號稱是跟著大人混的。”

兩人說罷，就扭打到一起、滾在地上不分彼此了。

程密：……

孩子們：……

楚懷瑾氣急敗壞，這幫家伙一天天就是閑的，沒事在這練把式，也不怕把小孩子們嚇壞了！也不怕丟了他楚某人的臉面！

“住手，你倆想打是吧？都給我站起來體體面面地打，別弄臟了程掌柜家的院子，就站在旁邊互相甩對方巴掌，什么時候打夠了什么時候停！”

老三和老五吵得面紅耳赤，但也不敢不聽楚懷瑾的命令，都乖乖站起來甩起巴掌來，開始還算客氣，慢慢地越大越急眼，下手越來越重，終于兩人又動上手了，熊抱到一起滾了一地。

楚懷瑾痛斥，讓兩人一個站院子東頭、一個站西頭好好反省。

誰知，那老三和老五隔著整個院子依然是怒目而視，眼神里幾乎要噴出火來！

程密蹲下身子心平氣和地哄著幾個孩子，“沒事，你們不用怕。那兩個侍衛叔叔只是因為想讓對方說禮貌話而已，你們會說禮貌話嗎？”

大家都齊聲回道，“當然會啦！”

“那我考考你們吧”，程密偷瞄一眼站成一座冰山的楚懷瑾，回頭親切地對孩子們說道，“如果你們要問楚先生該怎么去桃源書院時，應該怎么問呀？”

鐵憨搶著說，“這個我會，應該說，喂，楚先生，請禮貌地告訴我桃源書院怎么走。”

眾人：……

蘇植也不甘示弱，“楚先生，您好，請您告訴我桃源書院怎么走，希望您不要不識抬舉。”

眾人：……

蘇楠翹著腳也答道，“楚先生，帶我去桃源書院，我勸你耗子尾汁（好自為之）——”

眾人：……

程密一頭黑線，小朋友們，看來你們對禮貌這個詞有誤會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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