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三個條件。”
“你說。”
蘇春豎起三根手指，“第一，傷兵營得要聽我的。”
“可以。”
黃大擺手，“這屬于后勤，這事得要經過監軍劉大人的許可。”
監軍劉大人是個文官，看不起武夫，更不允許女子進入傷兵營。
戴擎對蘇春說：“你不用為這個擔心，如果他拒絕，今夜就讓他死在戰場上。”
蘇春兩眼冒星星，這個男人好霸氣。
“小妹畢竟是女子，這怕不是很方便，大人這還是算了吧。”黃大求情道。
戴擎不看黃大，反而看蘇春。
見蘇春躍躍欲試，他知道黃大阻攔不了蘇春。
“第二，你不能阻攔我的人進入傷兵營。”
“你的人進入可以，售賣藥品也可以，但是不能擾亂傷兵營的秩序，每天限定二十人進入。”
戴擎一下戳破蘇春的小九九。
蘇春訕訕一笑，在他跟前，很難耍心眼。“好。”
“第三，止痛藥可以給你們使用，可以用田地或是其他值錢之物置換。”
戴擎一下子就想到了什么，隨即不以為然。“這次戰爭結束后，你將是最大的地主。”
見他答應了，蘇春心滿意足，“你放心，傷號們盡可交給我，準讓你滿意。只是大人，口說無憑，立字為據好一點。”
戴擎起來，忍不住點了點她的頭，“小狐貍。”
蘇春摸摸被他點過的地方，熱熱的，燙燙的，不知是他的手熱，還是她臉紅發的熱。
毛筆在紙上游走，很快寫滿了一張紙，上頭是戴擎以虎軍的名義，給蘇春立字據。
蘇春拿著新鮮出爐的協議，樂開花地蓋上私人印章。
“協議達成，大人放心，我立刻回去準備人手，準備衣物，為人民服務。”
戴擎讓蘇春回去，而讓黃大到傷兵營去公布消息。
這消息一出去，外頭的人只知道來了新大夫，卻不知內情。
朝堂派來的監軍，卻怒氣沖沖跑進帳篷，質問戴擎。
“戴將軍，你這是以權謀私啊。你讓外人來救治傷兵，不就是想吃讓他們感謝你。讓他們死心塌地跟著，好讓他們換一個主子，好讓你吃下虎軍左營的將士。
戴將軍你好大的計謀啊。”
“劉大人，話不能這么說，你這是冤枉我。他們是皇上的子民，也是我的袍澤，我這是為皇上著想，我這是救袍澤的性命。”
“鎮南侯推薦你為主帥，又派了虎軍左營給你，這明顯是偏袒你。你手下不過四千人，左營八千人，你便口上說以虎軍為主，說要聽左將軍的。
上戰場第一天，打反擊戰的時候，左將軍好巧不巧就被射死了，軍營中沒誰比你更有權利。
雖然左營的人不服你，但也聽你指揮。這些日子的反擊，和打進邵陽城，你拉攏了不少左營的人。
現在你又讓外來大夫治病，這是要拉攏底下的士兵，這是要壯大你自己的隊伍。”
戴擎面上不顯，但心里同意了劉大人的說法。
戴擎：你說得很對，但我死不承認。
“劉大人你曲解了本將軍，你也誤會了本將軍的心。你如果繼續發這類不真的言論，擾亂軍心，引起了軍中嘩變，就不要怪本將軍將你軍法處置。”
“你敢。”劉大人指著戴擎。
“不管你是誰，不管你身后的是誰，本將軍這樣做都是為了士兵，都是為了那些有妻兒老小的兄弟。這事不管對上，還是對下，本將軍都是對的。”
“你若是不服，你若是不同意，大可向上遞交奏折，到皇上跟前去參本將軍一本。”
戴擎帶有侵略氣息地，像野獸一般地，來到劉大人身邊，給劉大人增加心理壓力。
“本將軍知道你跟左將軍有關系，你為他的死不服。但人總得向前看，他命不好，一開始就死了。
你的命好，跟著我打進了邵陽城。你要是積極點，主動點，向上遞交進攻的奏折，我便帶你打進南昌。
你若是礙手礙腳，或是毫無作用，進入南昌前，你便出現在傷亡名單上。”
“你，你，……”劉大人連連后退。
戴擎站直了，冷冷地盯著劉大人，“能不能為你自己掙得富貴，就看你的動作了。”
拍拍劉大人，劉大人嚇得腿軟了。
“來人啊，劉大人突感不適，快傳大夫。”
軍營里自然有主事大夫，這類大夫權力大，對招募過來的大夫有管理能力。
如果把這人留在傷兵營里，那些招募來的民間大夫，怕是不會聽蘇春的。
不如這般，借著劉大人“生病”的理由，將這人給調出來，免得給蘇春添加麻煩。
戴擎一屁股坐下，兩手疊放在腹中，兩大拇指懸空轉圈。
“蘇春進軍營住哪？”
“傷兵營？不行，那邊臭男人這么多，不能讓她住那邊去。
不如讓她到這邊來，就住在邊上，得空就與我培養培養感情。”
就這么辦。
“阿民，傳勤務兵。”
蘇春回去，直接用徭役的名義向陸家村征人。
“女人能去做徭役？”
“可以頂替男人？”
“真的這般，那就好了，我家男人傷了腰，還想著今年冬季的徭役該怎么辦呢。”
“這靠譜不靠譜，會不會是征集去做其他的事啊。軍營中的男人，一個個都是色痞。”
“這次是我家男人親自帶隊，要的不是黃花閨女，而是愛干凈的，脾氣軟的，能干活的婦人。”村長媳婦站出來說，“黃花閨女不要，新媳婦不要，愛招搖的女人不要。
但凡是能干活的，就算是四五十歲的老婆婆也要。”
“我這老太婆要不要啊？”真有一個五十歲的老婆婆出來。
“九婆婆，你去也可以，你砍柴都行，洗衣服更是在行。只是你替誰服徭役啊，你家可是有三個兒子。”
這般一說，也是啊，家中孩子多，幫得了這個幫不了那個。
村中惹起了一股熱議，也引起了一番爭論。
不管爭吵如何，都有三十個中老婦女被帶到傷兵營附近去。
她們集中為傷兵清洗帶血的衣服，清洗帶血的紗布。
不僅如此，蘇春拿著戴擎給的令牌，在村里征集年輕婦女，割紗布，卷紗布。
至于男人和年輕的女子，都被她雇傭去生產止痛藥、止血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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