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中，蘇玉蘭家中終于安靜下來，自己女兒做出這種事，蘇玉蘭在村里簡直沒法做人，回來后自然是拽著李素芬下很瘦往死了打一頓。

她從沒被姆媽打過這么狠，身上的衣服被樹枝抽爛，皮膚被打得高高腫起，里面是紫紅色的污血。

晚上吃了飯后又是一陣雞飛狗跳。

蘇玉蘭發泄夠了，帶著兒子睡覺去了。

李素芬坐在自己那個用磚頭墊著，四角不平的破木板床上，雙眼干涸，她已經不想哭了，此刻她心中只有熊熊的恨，恨今天的所有人。

最恨田小芽，她不光搶走了自己的霍啟東，還把自己逼入絕境，她待不下去了，霍啟東下午的眼神，恨不得掐死自己，她想抱霍啟東大腿的夢徹底破滅。

李素芬燒了兩大鍋水，把自己從頭到腳洗得干干凈凈，打包少得可憐的行李，又悄悄偷出戶口本和身份證以及家里所有的錢，在夜色濃濃中離開了小山村。

第二天一早，蘇玉蘭醒來后，發現自己床頭的柜子打開了，放在最下面的鐵盒子就丟在床上，里面的錢全沒了，五分鐘后，她發出凄厲的尖叫，大女兒不見了，家里的錢也不見了。

那些錢還有一部分要留著買化肥、買農藥，現在全沒了，蘇玉蘭發瘋似的掀翻女兒的破木板床，踢碎那些碎磚頭，可李素芬已經消失不見了。

李素芬離家出走的消息，一大早傳遍全村，大家都說這孩子也是太苦，是個可憐人。

只有田小芽瞪著一雙兔子一樣的紅眼睛，沒錯她早上醒來頭痛欲裂，夢境里發生的事情，仿佛親身經歷過似的，她甚至感受到被大車撞飛，摔在地上渾身痛到無法呼吸的感覺。

她終于知道，為何原主的怨念那么重了，原主死得太慘了，如果原主知道她死后，她的家人被李素芬害的家破人亡，怕是要化身厲鬼。

“李素芬，別讓我再遇見你。”

因為沒睡好，田小芽吃了早飯又回去睡覺。

李素芬走得很平淡，村里不過一輪了一個上午，下一秒又被另一個新八卦取代。

田小芽每天過著刷題和吃好吃的生活，很快到了五月的省級數學競賽一賽。

山坡鎮高中有五個學生參加競賽，早上老師帶著學生早早撘公交車來到指定的學校參加考試，進去后看到卷子，田小芽埋頭苦做，題不難她做的很順，三個小時的考試，她一個半小時就做完了。

檢查一遍沒什么問題，提前一個小時交了卷，第一個離開考場。

出去后答復了老師不難，看著數學老師放松不少，田小芽跟老師一起聊了下題目等其他同學出來，中午數學老師請客，每個人一碗牛肉面，其中三個男生還吃了加面。

大家覺得這次考試更像是出來玩似的，等回到家到了下午，田小芽覺得又累又困，睡了個小午覺，晚上醒來姆媽做了一大盆紅燒魚塊。

看紅燒魚塊的顏色，姆媽就沒少放醬油。

“快嘗嘗，還放了兩塊冰糖，味道可鮮了。”

看到老姑娘醒來，張春花眉眼彎彎，給姑娘加了一塊魚肚子肉，魚肚子上的肉都是大刺，肉也入味，是最好吃的地方。

“多吃點魚肉補補腦，今天累壞了吧，好好休息兩天。”

田小芽卻擺擺手，“明天還要去學校。”

“咋又去學校，讀書太傷身體了，你下午回來臉都白了，讀書這么辛苦，老姑娘咱們不讀了。”

“姆媽，這是一賽，還有二賽，然后二賽選拔出來的人去帝都參加全國數學聯賽，如果能拿一等獎，獎金有一千塊錢，而且還有保送資格。”

“報送？報送啥？”

田小芽給姆媽解釋啥叫報送，張春花聽了之后筷子都掉桌上了，嘴里一個勁念道，這就能當大學生了，這就中狀元了，我家老姑娘真爭氣。

帝都？張有福眼神閃爍幾下，低下頭默默扒拉著碗里的白米飯。

“有福大哥，你咋不吃菜，這一桌子菜呢，吃塊魚。”

田志泉加了一塊魚肉放在張有福的米飯上，張有福一驚，抬起頭一看是志泉給自己加魚肉，趕忙露出笑容。

田小芽覺得奇怪，福伯伯似乎有些魂不守舍，像是有心事。

第二輪的數學補習，題目更多更雜，解析幾何立體幾何更難，最后的難題基本就是這兩個，田小芽也學的很認真。

“田小芽。”

在教室里刷題的田小芽沒聽到門外有人喊自己，一抬頭看到李杰在教室門口沖自己招手。

“干啥？題做完了嗎？不會的你問問老師，或者明天晚上我湊在一起給你講。”

“別寫了，休息會，我請你喝汽水。”

五月下旬，天氣熱起來了，田小芽胖一些，自然怕熱，寫了半天字滿手是汗，聽說喝汽水，高興地點頭跟李杰去學校門外的小賣部。

“兩個冰橘子汽水。”

老板娘敲開瓶蓋，插上吸管遞過去，田小芽猛地吸了一大口，涼絲絲的汽水帶著碳酸氣沖入五臟六腑，帶去清涼。

“好喝。”田小芽舒服地瞇起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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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杰笑望著田小芽，眼底透著一絲不舍。

“小芽，還想吃啥，我請客。”

田小芽笑了起來，“怎么這么大方，突然請我喝汽水，還要請我吃零食，那我不客氣了。”

“別跟我客氣，想吃啥隨便點，全買。”

“那我要一塊金帝，還有麥麗素，巧克力奶片。”

李杰大方地掏出錢，二人站在棚子下喝汽水。

“小芽，跟你說個事，我可能……下學期就轉走了。”

“啊？轉去哪？”

“可能是帝都，我爸工作調動回帝都了，快的話六月份就調走，到時候我爸我媽說請你來家里吃飯，感謝你這段時間對我學習上的幫助。”

“六月份，這么快？”

見田小芽面有急色，李威心頭一喜，少男少女的懵懂階段，李杰很喜歡跟田小芽在一起，他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喜歡。

“別擔心，你轉走以后雖然講題沒那么方便，我會給你挑一些習題冊，然后總結一些題目類型和解題方法，爭取你走的時候就能帶上，以后我還會總結題目，給你寄過去，如果你實在不懂就給我家打電話，我家裝電話了，給你個電話號碼。”

李威愕然，繼而有些郁悶，自己這是造了什么孽，明明是道離別悲傷的時候，卻被塞了一大堆習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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