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說是和唐師兄女兒的事情有關,又是太后的請求,天璇司即刻頷首道:“太后有事盡管吩咐,如果臣,還能做到的話。”
“哀家和安南郡主是血親,可至今都沒說上幾次話!上次分別時,郡主朝哀家討要她娘親在宮里時的物件,可哀家一時沒有找到,如今是找到了,怕是以后未必有機會給她了!”
太后語氣哀凄,“哎……如今她就要成婚了,哀家也沒什么出彩的禮物送給她,金銀玉器錢財珠寶那些東西,那個傻丫頭不喜歡!也沒什么新意!哀家就想著把這個,她娘親曾經最喜歡的鐲子送給她,既表達了哀家的對她們母女的思念愛意,那個丫頭收了這個合心意的禮物,也定然歡喜!”
天璇司有些疑惑,“太后還是等瑤光司回來時,親手送給她吧!”
太后涼涼一笑,“天璇司看看這周圍,你覺得陛下,還會讓哀家活到那個時候嗎?”
天璇司擰眉看著左右,那些侍衛也毫不避諱的看著他們。
只是離的距離稍遠,所以他們并不能全然聽到兩人的對話。
太后繼續說道:“派一個你信得過的人,千萬要將此物親手送到郡主的手里!之后派人告訴哀家一聲,哀家的心愿,也就算是了了!”
說完,太后從手腕擼下來一個白玉手鐲,遞給了他。
那鐲子雖然細膩,但非無暇上品,在皇室來說成色一般,并非多么貴重的東西。
天璇司接過來,只看了一眼,便收了起來。
“太后放心。”
太后還故意放大聲音說道:“那就有勞天璇司了!”
左右的侍衛親眼看到太后從手腕摘了鐲子給天璇司,都以為太后是在賄賂他,所以并未過多干預,但還是將此事偷偷稟告給了陛下……
多次的昏厥,陛下的身體似被掏空了般,一日不如一日了。
他聽著跪在床榻邊上的侍衛稟報,可身體卻懈怠的一下未動,甚至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宮中太醫束手無策,對陛下的頭疾一直盡心在治,卻根本沒有好轉跡象。
最奇的是,他們用遍了方子,就是沒有多大的效果。有人建議陛下民間懸賞,說不定會有奇人異士有辦法,陛下也曾下旨向民間求醫,可他偏又是一個生性多疑的,眼下時機,不敢盡信,所以病情就一直這樣耽擱著。
“奴才看到天璇司收了太后娘娘的禮,哦,是太后娘娘隨手摘下了一個鐲子!兩人悄悄的又說了些什么,可他們聲音太小,所以奴才沒有聽清。”
那人一直小心翼翼的在說,“不過他們說話的時間非常短,天璇司走后,太后還對其背影狠狠呸了一口,兩人像是……不歡而散……”
一定是那個老女人賊心不死,這個時候了,還想著賄賂天璇司,希望有人可以幫她脫困?
別想了!
若朕真的有個萬一,第一個陪葬的就是那個老女人!
那個讓他提心吊膽了這么久的混賬東西!
那個匯報完情況的奴才見陛下久久不說話,小聲地試探著,“奴才告退……”
床上的人依舊沒有說話,似是別的吩咐了,他這才敢躡手躡腳的退了出去。
陛下如今受頭疾困擾,什么都無暇顧及,眼下只求欽天監所言為真,和親齊國,改大渝運勢。
玄靈山上,
開陽司同玉衡司已奉命去大渝邊境對抗趙國尋釁。
兩人性情本就不合,又甚少下山,無作戰經驗,除了身手卓絕,也無其他優勢,不免讓人擔心。
掌門出關之后,這還是第一次邀請天璣司到他那里。
天璣司喝著掌門一如既往苦澀的茶,本就不茍言笑的臉上越發的低沉了幾分。
只是突然想起了那個丫頭兩次去他那里喝茶的拘束樣子,嘴角不自覺揚起了微微弧度。
可轉瞬又想起那個丫頭被陛下封為安南郡主被和親一事,他嘴角那抹細微的弧度又倏的消了下去。
“也不知開陽司和玉衡司現下如何?不然,師父就讓我去協助他們吧!畢竟我也有過在朝入職的經驗,或多或少的可以幫他們些!”
掌門飲茶的手絲毫不受他的話語影響,看起來行云流水般自在愜意,“這些都是陛下的旨意,我等,都只能遵從。”
天璣司垂了眸子。
半晌,再次開口,“陛下下旨冊封瑤光司為安南郡主和親齊國一事,師父……”
天璣司的話未說盡,只蹙眉凝望著那個他似乎看不透的人。
掌門看著表情依舊的點著腦袋,“天下皆知的事情,我當然也知道了。”
天璣司納悶,“可瑤光司是天華門的人,堂堂七司之位!師父就讓陛下這樣隨手安了一個名分,送給他國嗎?”
“呵呵!”
掌門笑意森森,“天華門七司之位又如何?不也是大渝的百姓?不也是陛下的臣子?自古有言,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天璣司依舊繃著臉,似乎對掌門的話并不贊同。
掌門卻一臉耐心的和他說道:“風粼粼的真實身份,本就是大渝郡主!這樣說來的話,此事也算是皇室內部的事情,就更輪不到我們天華門來插手了!”
天璣司剛要開口說些什么,又直接被掌門給打斷了,“你要知道,即便是天華門,生死存亡,也只在陛下的一念之間!”
天璣司現在是連最后一點希望都沒有了,難道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看著那個丫頭像一件貨物般,任陛下拱手送人嗎?
他這樣無動于衷,豈能對得起九泉之下含冤慘死的師兄?
風兒地下有知……會不會怪他,怪他連她的女兒都護不下?
掌門看出了天璣司的心不在焉,輕輕抿著茶水,“你也不必太過擔心了,風粼粼嫁給蘇魘,并不委屈,實則是陰差陽錯的遂了她的心愿!”
掌門看著天璣司疑惑的眸子,隱晦笑著,“那兩人本就情投意合,如此,未嘗不是一段佳話啊!”
天璣司也端起了桌子上早已涼了的茶。
他是知道兩人之間有所牽連,可他總覺得那個齊國質子不會是那個丫頭的良配!
若說般配,又讓他放心的,當然只有他最得意的大弟子了!
正在教習師弟們習武練劍的孟清塵覺得耳朵和臉頰莫名其妙就的熱了起來,納悶的搖頭,腹誹:誰在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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