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向游刃有余的墨初卻是試探著指了一個明顯置于死地的位置，目光躲閃，“這里……這里可以嗎？”

“這里嗎？”楚言看著墨初指尖落下的位置，擰眉細細思考起來，“這里嗎……可以嗎？”

而楚遲卻是“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惹得墨初一張小臉紅得像是一團火燒云。

“唉，就下在那兒吧。”聞得楚遲的話，楚言眼疾手快便落了子兒，神情瞬間松了松，拉著墨初的手讓墨初坐到自己身邊。

“初姐姐，全靠你了。”雙手合十，楚言夸張的沖著墨初作揖，“燕燕后半輩子的幸福可就全在你的手上了，初姐姐一定要贏啊。”

墨初尷尬的笑笑，十分不自然的坐下，勉強道，“好說好說……我這棋藝……”

“初兒的棋藝自然是極好的。”不等墨初說完，楚遲便含笑接過了話頭，“怎么，初兒沒有自信嗎？”

對上楚遲仿若洞悉一切的眼神，墨初窘迫的垂下了頭，“好說，好說。”

琴棋書畫，她只需要琴藝上乘便可，這種文縐縐的東西，可不是她擅長的。

然而刀在脖子上了，身旁拿到火辣辣的目光像是要把自己燒出一個洞來。

憑著墨初作為女人的第六直覺，她相信，只要她說出一個“不”字來，這位尊貴的燕燕公主絕對會倒地不起，撒潑打滾兒。

趕鴨子上架，面前的額老狐貍也顯然起了捉弄的心情，墨初悵然的在心頭嘆了口氣，“破罐子破摔吧！”

如此想著，墨初胡亂捏了一顆棋子，隨意放在一個角落后輕聲道，“殿下，初兒下好了。”

面前美人兒目光盈盈，帶了幾分從來沒有過的惴惴不安和窘迫，這一切都叫楚遲覺得既興奮又好玩。

于是他微微仰著頭，眼波一轉，淡淡落下一個“哦”字。

手上的棋子落下，他的聲音也隨之落下，“初兒的棋藝的確不錯，本王要好好玩玩兒。”

而這好好玩玩兒的后果便是，墨初被殺得片甲不留，楚言在一旁看著差點哭出聲來。

兩刻鐘后，墨初怔怔然的看著埋在自己懷中哇哇大哭的楚言愣神，良久都沒回過神來。

而對面，楚遲一臉食足魘飽的表情，“初兒這手棋，著實很對本王的胃口，下次再來討教。”

討教你個大頭鬼！

可以罵人嗎？

墨初反復強迫自己不斷深呼吸，免得自己一個響亮的巴掌呼到對面這位尊貴的殿下臉上。

楚遲顯然知道墨初在想什么，臉上的“驕縱”之色便愈發明顯了。

吃了這么多次虧，終于有一次教這丫頭不知所措了吧？

再瞧見哭得眉毛鼻子都快沒了的楚言，“妹妹胳膊肘往外拐”的傷心似乎也沒有想象中的那么傷心了。

于是咱們的楚遲殿下紆尊降貴的清了清嗓子，“咳咳，那個……李風眠在馬廄處等了好長時間了。”

“嗚嗚嗚……啥？”楚言正沉浸在楚遲的專制蠻橫中，猛地一下子沒有回過神來。

“好話不說二遍。”

“得嘞！”反應過來，楚言像是一只兔子一樣竄了起來，又像是一陣風一樣躥了出去。

徒留呆呆坐在原地的墨初，久久沒能回過神來。

“這……”她著實是被這操作給整蒙了，自己這是來做什么來著？

楚遲心情愉悅的看著蒙頭蒙腦的墨初，突然撐起身體湊到墨初眼前，“丫頭。”

聲音很輕很淡，發自內心的愉悅從那歡快的語調中滿溢出來。

“啊？”墨初下意識“啊”了一聲。

楚遲的手指便溫柔的敲了敲墨初的額頭，“有件事兒，想通知你。”

他的眼眸中似有萬千星辰，教人不自覺沉溺于其中，墨初恍然失神一瞬，然后瞬間清醒過來，下意識后怕的往后退了一小步，才道，“殿下請吩咐。”

低眉順眼，眼底的嬌憨之色褪去，楚遲意猶未盡的看著重新從容嫵媚的墨初，嘆了口氣。

“本王要去蜀中了，缺一個暖床的姑娘，你……和我一起去。”

明明是想詢問，話出口卻成了命令。

楚遲在心頭罵了自己一句，又接著解釋道，“因著這長安城不安全，所以……”

“初兒愿意一同去。”墨初不等楚遲解釋完，便從善如流的應了下來，“能夠侍奉殿下，是初兒的榮幸。”

楚遲便松了口氣，眼角的些許不安也退了下去，“你愿意就好。”

他重新坐了回去，“等這次蜀中之行后，本王便給你名分，好不好？”

不知為何，楚遲絲毫不敢提“求娶”之事，仿若一旦將那中盛大的“驚喜”砸向墨初，這丫頭不僅不會覺得驚喜，反而會覺得自己是在戲弄她。

而別說“求娶”，就連“給名分”這件事兒，墨初也覺得是楚遲的敷衍之詞。

于是她笑得更是燦爛了，“初兒都聽殿下的。”

眉梢眼角的嬌羞之色恰恰好，墨初原跪坐在地上，此刻跪行著行到楚遲身邊，在楚遲不明就里的目光下一伸手攬住了楚遲的腰。

“初兒多謝殿下費心。”

楚遲僵硬在原地，整個人不自覺的跪得筆直，好半天才道，“你……你愿意就好。”

“嗯。”墨初靠在楚遲懷中，眼角眉梢的風情依舊，但藏在楚遲懷中那不便見人的目光卻是像淬了毒的刀子，冰冷犀利。

“殿下，陳歡大人求見。”門外，臨懸的通秉聲傳來，墨初像是突然被驚到的小鳥兒一樣從楚遲懷中蹦了出來，小臉更是紅得仿若要滴血。

“殿下去吧，初兒等你。”

楚遲愛憐的摸了摸墨初的頭，“你這丫頭，裝得乖乖的，倒是像那么回事兒。”

他沒好氣的捏住墨初的小臉，“別再裝了，本王不喜歡，嗯？”

墨初目光盈盈點頭，“那么殿下喜歡什么樣的，這樣的？”

說著話，墨初陡然支起身子，整個人撲到楚遲面前，纖纖玉指對著那薄唇一壓，巴拉巴拉說話的雙唇便被壓出一個薄痕。

“還是這樣呢？”又一句話落下，楚遲的唇邊便落下一個緋紅的胭脂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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