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老五看到三哥這模樣，心里頓時松了口氣。不過轉念想到母親氣得躺在炕上，他心里又有些不是滋味。

三哥他很想分出來吧！可他用的這法子也太缺德了些……這念頭一轉而逝，要是自己怕是會更缺德吧……

楊老五還好，魏新春明顯有些不知所措，她只是模糊的知道些三哥的事，她怎么也沒想到，一覺醒來三哥竟然成了楊家的侄子而不是兒子。

陶真真招呼魏新春坐，“愣著干什么？才過了半宿就不認識了？”她開著玩笑，沒辦法，心情實在太好，想裝出一副哭喪臉都不成。再說，干嗎要裝不高興？大過年的她才不想自找晦氣呢！

魏新春坐到炕沿上，先沖她笑了笑，那模樣，竟然有幾分丫丫朝她討好著笑的感覺。

她不由失笑，“春兒，你不用這樣，我還是你嫂子，這點沒變。”

魏新春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頭，“三嫂，不，嫂子，我我嘿嘿嘿……”也沒說出什么來。

倒是那邊，楊老五有些急切的問：“三哥，那過了年我還能和你一起去京都嗎？”

“為什么不能。我雖然不叫爸媽了，可還是你三哥啊。”楊衛國笑答一句，反問道：“還是說，你因此對我有意見？”

楊老五點了點頭又忙搖搖頭，想了想道：“三哥，我一直覺得咱哥倆的感情最好，所以我就說句實在話吧，你也別生氣，我確實是這么想的，我就覺得吧，要是我，我也希望能獨立出去，不說別的，就沖咱……就沖我媽對你那態度……可是吧，等真有這么一天，又這樣的理由，我覺得多少有些接受不了，我無所謂可關鍵是我媽不管咋說也那么大歲數了……你不知道，你走以后她突然哭了起來都哭暈過去了，她這……”

楊衛國沒想到哥幾個，能說出這話的竟然是他之前一直認為不懂事只認錢的老五。

他嘆了口氣拍拍他的肩膀“小五你說得對，我也能理解，說實在的，要能有更好的法子我都不會這么做……”

他理解歸理解卻不會背這個鍋“小五你想沒想過為啥這么多年都過去了我突然想要分出去？而且，我向你發誓，這事真不是我提的，真是三爺爺提的……”

他說著猶豫了一下，“小五說句實在話，就沖你能問出我這些問題我就覺得……”他頓了下把那聲“大娘”說了出來，“我覺得大娘沒白疼你不說別人，你比老大那畜生強多了。”

當初自己做了對不起三嫂的事三哥也是罵他畜生人渣還說這輩子不會和他共處一室。

還是他救了三嫂三哥才改變了態度。

再聯想老大今早那鼻青臉腫的樣，他突然就有些明白了，三哥為什么突然分了出去。

他騰地站起來一臉怒氣的道：“是老大是不是？我就說問他咋整的，他說昨晚喝多了不知道讓誰給打的，還說估計是平時看他不順眼的誰誰。他特么騙人對不對？”

楊老五真的很聰明，“今天這事我啥也沒說，那他是知道的對不對？是不是大哥對……”他說著往三嫂那邊瞅了一眼，及時收住了嘴里的話，恨恨道：“三哥，你啥也別說了，要真這樣，他就是畜生！”

楊衛國有些欣慰他的聰明，哪怕對這個家再有怨恨，可生活了二十來年，相處了二十來年，要說一點感情沒有是假的。

楊老五以前只是小聰明，現在卻又比原來務實肯干，以后撐起這個家沒問題。

老大不是個東西，老二和老四人不錯能干但過于老實。

他就多說了幾句：“以后你多孝順孝順老太太吧……”雖然老太太那樣對他，但不管咋說也把他養大，怨是怨，可也不至于就盼著老太太死。

“這個家以后怕是還要你撐著……你放心，咱們不是親兄弟也是堂兄弟，你是知道我和你三嫂的為人的，對我們好的，我們不會忘也肯定會盡力去幫。”

又問他：“二哥沒說啥？”

楊老五搖了搖頭，“他罵了幾句，三哥，他不知道實情你別怪他……”這么一想，四哥啥也沒說，難道？

楊衛國點了點頭，“我不怪，二哥那人實在，他能沒把我打出去我就挺感謝的了。”當初二嫂聽老太太的話為難真真還是二哥幾次出頭幫她說話。

在楊衛國這里得了準信，楊老五心里有底了，回到家他就去了四哥屋里，非常直率的問：“四哥，昨晚是不是老大對三嫂做啥了？”

楊老四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就往門外瞅，看沒有人才瞪了他一眼：“瞎說什么？三嫂是啥人你不知道？不想活了吧還做啥……”

楊老五摸了摸頭，“我的意思是，老大想做啥來著。行了，我明白了。四哥，老大真特么不是人。”

楊老四說道：“是啊，真不是人，老五，你以后可不能學他。”

“四哥你放心，我以前做錯過事，那事我會記一輩子，告訴自己再也不要犯錯。”他嘆了口氣，“爸也真是的，怎么能為了這么個東西讓媽背這樣的黑鍋？”

楊老四沒吭聲，這事是老頭和三哥聯手做的，他就是反駁也沒用。

二人對著嘆了半晌氣，楊老五才道：“過了年我們就走了，媽那你和二哥就多費費心吧！”

“你放心走你的，到那好好干，說不準過幾年咱們兄弟就數你最出息了。”楊老四把他送到門口，拍拍他嘆了口氣道：“也讓咱媽跟你沾沾光。”

可他就是出息了，也是沾的三哥的光，這么一想，兄弟二人的心里又不是意思了。

楊二叔家聽到這個消息愣了半晌，兩口子才“唉呀媽呀”的叫了一通，楊二嬸一拍巴掌，“真是太解氣了，他們光拿東西不辦事，我瞅著就來氣，可前些年又不能說啥，管咋的也是自家兄弟，真要抖落出來誰也沒個好，真沒想到，三叔還挺會趕時候……”現在過了動不動就批斗的年頭，這時節把這事抖落出來還真是好時機。

楊二叔皺著眉問：“這么說老大收了金戒指是真事？”

“那還能有假？沒看三叔都知道嘛。就說衛國他媽還挺有心眼的。”楊二嬸一邊縫補襪子一邊和他嘮嗑，“當初看她嬌嬌弱弱的沒想到還挺能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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