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不是說她自己，她這是借機說她這個老太太啊！

老太太心里的那股火瞬間就升騰起來，撲上前就去撓她，我治不了那爺幾個，我還治不了你個騷蹄子？

去鄉衛生院，是老大老四和朱玉霞一起去的，孩子媽媽去不了，朱玉霞就抱著孩子，老二留在家里，把老太太拉開的時候，王珍臉上已經被老太太撓出了一道血凜子。

王玲回到房對著墻上那塊一尺見方的鏡子就啊的尖叫起來。

楊衛國這一夜睡得十分不安穩，倒是沒有再發燒，可是那些記憶比白天還要強烈的沖擊著他的大腦，“不，不要，媽你個壞人你不準欺負我媽媽……真真，不要離開我，不要，陶志，你這個混蛋，是你逼死了真真，真真啊……”

他坐起來的時候大汗淋漓，陶真真聽著他的囈語若有所思，給他拿了水看著他喝下，這才問：“你做噩夢了？”

“嗯噢，做了個噩夢。”楊衛國喝了水，拉著她的手，“你陪我躺一會吧。”

陶真真躺到他身邊，他側躺著摟著她的腰，喃喃道：“真真，我做了個亂七八糟的夢……”

“什么夢？要是不好的你就想，夢都是反的，是假的。”陶真真拍拍他的胳膊。

“那，要是好夢呢？也是假的？”楊衛國扯了扯嘴角問。

“要是好的當然就是好事啊，要心情愉快的就去，說不定過幾天就能實現了呢！”她理直氣壯的說：“干嗎因為一個夢不高興？這不是自打別扭嗎？”

楊衛國的表情并沒有放松，他遲疑了好一會才低低的道：“要是，要是這夢不是夢，而是前世的記憶呢？真真，你相信人有前世嗎？”

陶真真立刻警惕起來，她算是明白楊衛國為什么這么糾結了。

“也許有也許沒有。不管有沒有，那都是前世，你活在現世活在當在糾結前世干什么？”他說做了噩夢那夢里肯定就不是是好事唄。他又說讓她不要離開他，那夢里肯定自己離開他了唄。

“人生有無數個可能無數個不可能說不準一念之差就會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路所以前世的事到了今生就變成了夢，好的不好的都沒關系現在我們只要是好的是對的是幸福的就行了。”

楊衛國沒有說話，想著她那句“活在當下”好一會才長長嘆了口氣“虧我還是個大男人，竟還沒你個女人看得明白。”

陶真真翻了個白眼，看不起誰呢？女人咋了，女人能頂半邊天！

算了算了不和他計較了誰讓他現在是病人呢，而且，估計是原著里的結局不算太好刺激到他了。

不過話說回來，她也只知道個大概，畢竟他不是那本書的主角原著在黃老師去世的時候也早就結束了。

等他病好了，可以問問他到底夢到些啥？

胡思亂想了一會，二人不知不覺的相依偎著睡著了。

天光大亮的時候楊衛國的病好了。

陶真真把昨天史玉清拿過來的那點白面和隊長叔給的土豆一起做了個疙瘩湯，二人一人吃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疙瘩湯吃下肚人也精神不少。

“一會……”楊衛國剛要說咱們一會去你娘家就聽到外面砰砰砸門聲，“衛國，你給我出來，你個沒良心的你給我出來！”

這聲音有些耳熟，楊衛國皺著眉拉住要起身的媳婦，“你別去，是大姐，這是來找我算帳來了。”

這位楊大姐和陶真真打交道很少，她估計是聽說了昨天的事，這是來找楊衛國算帳。

楊衛國開了門，并沒有讓她進來，“有什么事咱們去隊長叔家說，要不去三爺爺家里，還有二姐也一塊叫上，免得我還得再去解釋一回。”

陶真真聽到老二來叫人的聲音，外面鬧哄哄的像打架似的，但很快就沒有聲音了，倒是楊衛國進來，頂著一身的寒氣：“老大家的妮兒沒了。老大媳婦早產了，剛生下個小子。”

陶真真厭惡楊老大，但對孩子也是真的同情，聽到這個消息愣了，“沒了？不是說退燒了嗎？”

“誰知道呢，說老四昨天從咱們這回去就借了車去了醫院，一開始還挺好的，后來就沒了。”

二人都有些惋惜那小姑娘。從懷在她媽媽肚子里就被猜忌，出生就不受重視，才兩歲的孩子說沒就沒了……

他們回來那天小姑娘還活蹦亂跳的。

二人也誰都沒有問過王玲和那剛出生的孩子，也沒有人提出要去看看，楊衛國說：“我去把孩子抱回來，那邊現在挺亂的，你收拾收拾，咱們去你媽那吧！”

陶真真答應了一聲，“也不知道今天大姐二姐回不回去？還有老二一家子回去了沒有？”

“你放心，我們走了他們指定就得回去。她倒是想回娘家過年，也得她娘家愿意才行啊。”楊衛國的話很有道理，這年月，沒有過年在娘家的道理。

按陶真真的想法，就是越窮越臭講究，什么嫁出去的女，呸，后世就沒有那么多講究！

丫丫也知道家里出了什么事，看到爸爸病好了來接她，她乖乖的摟著他的脖子跟他回了家，楊老四親自把她的東西都裝了一大袋子，又舀了半碗豬油，裝了一點鹽一塊給他送家來。

“三哥，一會我再送點蘿卜土豆酸菜過來，家里細糧不多了，我再拿點苞米面過來……”

“不用，我們過了今天就走。”楊衛國本來是要多住幾天，把這邊的事都捋順，可昨天冒出來的小時候的記憶讓他一刻也不想再看到那張丑陋得讓人惡心的臉。

他怕自己控制不住自己上前去暴打那張臉。

要真是那樣，他的前途可真就完了，為了這么一個人渣值得嗎？他心里其實是唾罵自己的膽小怕事。

要不是膽小，他不管不顧的打就完了，可就因為顧忌太多，膽子太小，所以才一直受制于人，沒想到剛獨立了不到兩年就又出了事。

他的拳頭慢慢攥了起來，看楊老四的眼里也沒有什么溫度，誰讓他也是老頭的兒子呢，“今天我們事兒挺多的，就不過去了，你跟老太太他們說一聲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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