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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起那位女同事，并不是因為張老師的話，也不是因為那位女同志在看他或什么？

而是那位女同事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可他明明不認識她，甚至是第一次聽到她的名字：張桂珍。

他自己都弄不懂這種奇怪的想法是哪來的？

當時他多看了那人幾眼，張桂珍可能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這才多看了他幾眼，結果引來了張老師的注意。

楊衛國躺回到床上，繼續看著某一點出神，直到門被再一次敲響了。

“誰啊？門沒關，請進。”

門外的聲音讓他愣住了。“楊教授，您好，我是新來的張桂珍，請問我能進來嗎？”

楊衛國打了一個激靈。

大晚上的，讓一位女同事進他的房間，孤男寡女，第二天就會傳出閑話來。

“稍等啊！”

他立刻起身過去開門，“張老師，有事嗎？”他說著話，隨手把門帶上了，站在門口就這么和她說話。

張桂珍有些俏皮的笑道：“楊教授是怕人說閑話嗎？那，咱們去食堂說話好不好？”

食堂除了是食堂，還是一個大會客室，沒辦法，只有這里夠大夠寬敞，比較適合公開見面的場景。

楊衛國沉吟著問：“張老師有事嗎？”意思是沒大事就不會去。

張桂珍有些意外，“這話不是應該我反問您嗎？今天下午您可是一直盯著我看，我還以為您有話要對我說。”

楊衛國微微皺眉又很快松開，“我看到您很像我的一位朋友，所以多看了幾眼。抱歉啊，給你帶來了困擾，讓你產生了誤會。”

張桂珍很爽快的笑道：“沒關系，其實我看您也很像我的一位長輩年輕時的樣子。”

楊衛國笑笑：“真巧。”

“是啊，教授您要是沒事，咱們去聊聊？我很好奇您的成就……”

楊衛國立刻警惕的擺擺手：“哪有什么成就，你客氣了。我的事沒什么好說的……張老師，你看，我這邊還有點數據沒完成……”

張桂珍臉上的表情稍有些僵硬，她勉強笑了笑：“那好，我就不打擾您了，您忙。”

要是這種拒絕的話她都聽不出來，她就是個傻子。

楊衛國沒當回事，這些年，總能碰上各種搭訕的，倒不是想要勾引他，好奇或是想要做他學生的都有很多，他已經習以為常，拒絕的話也從來都是千篇一律不走心。

張桂珍失望的回到宿舍，同宿舍一起過來的好友白佳惠看到她笑道：“怎么樣？”

她搖了搖頭，“他說是認錯人了。”

白佳惠一聽坐起來了，頗為興奮的說：“一般說男人要跟女人說這話，都是對她有意思，唉不會是我想的那樣吧？”

張桂珍瞪了她一眼：“瞎說什么？人楊教授可是有家的男人。”

“本來嘛！”白佳惠看她真不高興了，“好了好了我跟你開玩笑的，看你一臉認真的樣子！”

“這種玩笑可一點不好笑。”

張桂珍嘀咕了一句又往外走，“我去給家里打個電話。”

白佳惠忙跳下床，“等等我，我也一起去。”

基地里有專門的長途電話可以給家里打電話，只不過月末電話單出來后需要自己交自己的那一部分。

至于公事也有專門的電話不需要交錢。

張桂珍打回家的電話是他爺爺的接的，說了幾句話，她不知道怎么想起楊衛國那張和爺爺相冊里有幾分相似的臉，就當是個樂子說給爺爺聽了。

“你說那小子姓楊？跟我相冊里那王八蛋挺像的？”張老爺子不禁嘀咕：“不會是那王八蛋家里的親戚啥的吧？”

張桂珍笑道：“是啊，是挺像的。不過肯定不能是，哪有那么巧的？再說人楊教授可是京都人，他在這一行還比較有名。”

張老爺子一聽松口氣，“那肯定不能是了，那王八蛋家里是農村的。”

那些年，農村出大學生非常不容易，他的思維里也沒往上聯想。

“不過珍珍啊，那種長相的男人都會花言巧語，想當初你小姑奶奶就是被那王八蛋的好話給哄的啥都不要了，最后還害了你爺爺奶奶，以后啊，離那種長相的小白臉遠點……”

張桂珍忍不住咯咯的笑道：“爺爺，我們這位教授可都四十多了……”

把楊衛國的臉想成爺爺罵的小白臉，她笑的更是抑制不住。

楊衛國也跳下床去往家里打電話。

看到拿著話筒笑個歡暢的張桂珍，他的腳步一頓正想轉身，張桂珍已經看到他了，“楊教授，你的數據整理完了嗎？”

他點了點頭，若無其事的走到電話機旁，“整理完了。”

那邊張老爺子聽到孫女的話立刻吼道：“是不是那個小白臉，不要搭理他，你怎么不聽話啊？”

張桂珍急忙捂住話筒，小聲說：“爺爺，你小點聲，好了我不跟你說了我要掛電話了。”

啪一聲撂了電話，氣的張老爺子在那邊直跺腳。

白佳惠已經打完電話，“楊教授，您用這臺電話吧。”

楊衛國朝她點了點頭，往家拔過去，“喂，是我，今天怎么樣？還好吧？”

因為還有那兩個女同事在，有些話在電話里他不好細問。

陶真真就把楊老先生找到單位的事跟他說的，“……我也沒客氣，估計他得好好尋思尋思，要是不能做到坦率就少來。”

楊衛國的嘴唇抿的緊緊的，顯然心里十分不平靜，白佳惠和張桂珍對視一眼，不自覺的把腳步放輕，小心翼翼的往外走，出了屋子，白佳惠小聲說：“看來，他和他愛人的關系不太好。”

“也不一定，你沒聽楊教愛跟他愛人說話有多溫柔嘛！”

“也許是他愛人嫌棄他老出差。”白佳惠很有經驗似的說道。

二人小聲議論著走遠。

楊衛國看屋里沒有了其他人，才小聲說：“他是維護他那小老婆呢，再來不用理他。他想當我爹也不看看他是誰？當初那么渣，現在跑來認兒子，想的倒是美……”

陶真真無奈的聽著他發牢騷，聽聽，氣的嘴都瓢了：他可不是爹嘛，要不能來認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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