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國啥時候回來的？正好，今兒這事和你有關。”

陶真真一聽就知道是前些日衛托付給他們的事有眉目了。

“查到了？”她招呼幾人坐下，“正好，我做幾個菜，就在這吃吧！”

“行，我們趕飯點上門就有這個意思。再弄點酒，我們陪衛國喝幾杯。”

劉云笑罵道：“就知道喝！”

馬哥笑道：“是陪衛國喝，估計他心情郁悶想喝點。”

劉云坐下跟楊衛國說著查到的結果：“張桂珍，爺爺張玉堂，是海城旁邊一個小城的老中醫大夫。名氣不小，連海城都有許多人前去求醫，曾經救過老領導，那個年代被保下來沒有被批斗。他還有個妹妹叫張玉芝，不過解放前據說就死了。張玉芝嫁過一個男人，叫楊樹華，和衛國老家是一個地方的……前些日子那位楊老先生就叫楊樹華。據說，張玉堂曾經喝過酒說過，他妹妹就是因為楊樹華死的。而且，楊樹華還貪默了他們家給妹妹的嫁妝，罵他是黑了心肝的……”

不用再往下說了，這人肯定就是楊衛國的舅舅。

劉云把調查資料遞給楊衛國，“沒想到會這么巧，你的這位表……侄女大學畢業分到種子基地，正好碰上你，你覺得她有些熟悉感覺，可能是她有些像你母親，喏，這是你母親年輕時候的照片……”

楊衛國沒想到，她們會找到自己母親年輕時的照片，他的手不由有些顫抖的接過照片，這是一張只有一寸的黑白照片，上面的女人那么年輕，臉上洋溢著青春的笑容，和張桂珍看起來果然有幾分相像。

楊衛國的眼睛有些模糊，這就是他的媽媽嗎？

他五六歲的時候媽媽就死了，他牢牢記著媽媽對他說過的話，可是幾十年過去了，媽媽的臉龐早已經模糊了。

他只知道，媽媽為了他，吃了許多苦，受了許多侮辱。

可她還是堅持著把自己養大，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安排好他的往后才不舍的離去。

她不舍的不是自己的生命，而是她用生命用尊嚴用一切才生下的這個兒子。

這一晚，誠如馬哥所說，他們陪楊衛國喝幾杯。

他的確需要用酒精來麻醉一下自己的神經。

第二天一早，楊衛國醒來后去沖了個澡，跟陶真真說要去海城找張玉堂，把那棟洋房別墅還給他。

“那是他父母的房子，昨天老安不是說他們還去要個那房子……把房子還了，順便看看老人家……”如果可能，他希望能認這個舅舅，可要是舅舅不愿意認他，他也不會強求。

畢竟他的生父對張家的傷害很大。

張家人厭惡楊家人是應該的。

陶真真贊同他的做法：“我去請個假陪你一塊去吧！”

楊衛國怕張家人不給他們好臉，他可以看人家的臉色，可真真不欠張家的，沒必要陪著他去挨罵。

“不用了，我一個人就可以。”

陶真真送他去了機場，“要是他們不認也別勉強，咱們過自己的日子，問心無愧就行。”又強調：“你不欠任何人的，沒必要因為楊樹華而對他們產生愧疚。那要這么說，婆婆該多心痛啊！”

楊衛國點點頭，“我明白，你放心好了。”

陶真真回到單位，強子媳婦打電話過來哭訴：“小姑，孩子發燒，強子出差了，剛子和嫂子也不在……”

陶真真對強子媳婦并不是很喜歡，并不是因為她未婚先孕，這是感情的事，她年輕過，知道有時候動了情是控制不住自己的，只要不傷害到別人就沒問題。

可能是性格的原因，她只能這樣認為。

就像現在，孩子發燒了，她就不知道怎么辦了，之前剛子家孩子才六個月生病，他媳婦自己帶孩子去打針，她們都是后來才知道的。

“量體溫了沒有？”

“量了，38度了。”

“給孩子喂點退燒藥，要不就送醫院。”

強子媳婦哭咧咧：“可我一個人弄不了他啊”

“……等著，我現在過去。”陶真真額上青筋跳起來了，人家都說為母則剛，可這個當娘的，要沒有她們這些親戚在，孩子生病都沒辦法，實在讓人生氣。

陶真真打了個車過去，幸好她今天沒有錄制，要不就得讓楊老五或春兒誰過去一趟了。

過一摸孩子的額頭，滾燙滾燙的，“給他吃藥沒有？”

“沒有……他光哭不肯吃。”

“……”陶真真實在沒脾氣了，指揮她去拿藥拿溫度計，已經燒到了38.5度，她趕緊先喂了半片退燒藥給孩子，又抱著孩子去了醫院。

從始至終，這個當娘的只知道在旁邊哭哭啼啼。

陶真真被她哭的頭都大了，忍不住呵斥道：“閉嘴！孩子好好的你哭什么？還不趕緊去交費拿藥。”

真佩服強子，喜歡這么一位“林妹妹”，關鍵是你得有林妹妹的才情啊！

打了針送回家，她連口水都沒喝就要走，剛子媳婦拉著她：“小姑，你別走，萬一，萬一再燒了怎么辦？”

陶真真壓住心里的煩燥：“你是不是孩子媽媽？”

強子媳婦愣愣的點頭。

陶真真嘆了口氣：“是媽媽就要堅強。該打針打針該吃藥吃藥。你不能遇事光知道哭吧？你這樣，時間長了強子會累，你……”

她本來想說，你就沒有一點危機感嗎？想想這話好像有挑事的嫌疑。

小娟咬著唇，“我，我，我不是光知道哭，我抱不動他，他這么難受自己又不能走……”

陶真真看著她瘦弱的身體，緩了下語氣：“沒事，抱不動找別人幫忙，不是啥大不了的。就是別老哭，孩子難受正需要你當媽的去哄他呢，你這樣，到底誰哄誰啊？”

她開了個小小的玩笑，也是無奈，話說重了，畢竟是侄媳婦。

小娟不好意思的道：“我一時著急害怕，下次不會了。”

陶真真想了想，“你沒吃飯呢吧？我幫你看著孩子，你先去弄口吃的，孩子一會要好了也得吃東西。”

等到她回到自己天已經黑了。

楊洋問：“媽媽，你怎么才回來？我以為你和爸爸一起走了呢？”

“你強子哥哥家的小宇病了，媽媽去強子哥家了。”她累的一句話不想說，三言兩語答對了兒子，一頭倒在床上呼呼睡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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