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抬手安撫摸著她的腦袋，可神情卻冷若冰霜，眸光低下暗藏寒氣，卻溫柔說道：“好了，都過去了，你且回去好生休養著，莫要再傷了根元。”

趙昭儀撒嬌道：“皇上，臣妾身子已經好了，臣妾只是替我們的孩子傷感，那還是個成形的男娃啊。”

趙昭儀面容如梨花映水，玲瓏柔情，惹人垂憐，都步綰綰都忍不住心生一絲憐惜，可皇帝卻神情漠然，反對趙昭儀的話顯露一絲不耐煩之意，卻壓低聲音說道：“事情已經過去了，日后養好了身子，孩子還會有的，你聽話，先回寢宮休養。”

“皇上”趙昭儀本想再撒嬌，可皇帝態度已顯露不耐煩，她微微低眸，心下一酸，只好行禮告退。

步綰綰望著趙昭儀落寞神色，看著她離去，不覺中有些憐惜她，“皇上，趙昭儀想來怕是還未走出喪子之痛中，皇上要多多關心趙昭儀。”

皇帝轉眸看著步綰綰，淡淡說道：“皇后，趙昭儀先前這般誣蔑你清白，你還這般心善，替她著想，皇后果然越發有六宮之主的端莊持重了。”

步綰綰攬著皇帝的手臂，輕語說道：“臣妾身為六宮之主，若是還不能持重，像從前那般任性，便是辜負了皇上的看重。更何況，溫文遭了這么大的罪，臣妾心中不是滋味，方才見著趙昭儀為小皇子傷懷，心中亦有所感。”

皇帝微微蹙眉，輕聲嘆息，憐憫說道：“朕知道，你和溫文都受苦了，朕今后定會好好待你們母女，絕不會再讓你們受委屈。”

步綰綰眼睛里透著盈盈淚光，皇帝伸手輕輕替她拂去眼角淚珠，皇帝眼中的心疼映在了步綰綰眼底，抵得過千言萬語。

便是此刻，步綰綰寧愿放下一切身份，只做乘風的綰綰。

皇帝陪了步綰綰一會兒，便出了昭華殿，張舟臣正在門外候著，他蹙眉問道：“可查清楚了？”

張舟臣點頭，又道：“趙昭儀方才本回了寢宮，可在路上碰著了林妃娘娘，也不知林妃娘娘同趙昭儀說了些什么，趙昭儀便掉頭回去，令人拿了宏子尋，奴才怕打草驚蛇，未能出手阻攔。”

皇帝凝眸沉思，“林妃！”

皇帝抬眸望向林清寧的屋子，忽然轉身去了林清寧的屋子。

林清寧見皇帝來，連忙出門迎接，待皇帝剛剛踏入屋子，張舟臣便令小太監關上了門，此時屋內唯余五人，林清寧瞧見情形不對勁，卻也鎮定站在那兒行禮，“臣妾參見皇上。”

林清寧方行禮，皇帝抬手便是一巴掌，林清寧猝不及防，慌亂跪地，連聲說道：“皇上恕罪。”

“看來你心知肚明朕來找你何事？”皇帝轉身坐在椅子上，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目光冷冷打量林清寧。

林清寧俯身跪地，一旁的蓮玉早嚇得不敢出聲，林清寧弱弱說道：“臣妾不知，還請皇上明示。”

皇帝臉上帶著怒色，冷聲說道：“你今日去見了趙昭儀，同她說了些什么，還需要朕點明么？”

林清寧頓時惶恐說道：“皇上恕罪，臣妾只是一時糊涂，臣妾只是偶然碰上了趙昭儀，寒暄幾句，其他并未多言。”

皇帝瞟了她一眼，眼神深邃，冷語說道：“朕一直想不明白，趙昭儀為何一口咬定要追查劉太醫的事，又恰恰好在劉太醫的房中發現了毒//藥，甚至此事牽連到了劉軒身上，直到方才趙昭儀掉頭回來后，朕才幡然醒悟，趙昭儀一開始并非是有意針對皇后，而是要追查害死小皇子的兇手，林妃，小皇子之死當真與你無關么？”

林清寧驚恐萬分，忍不住打著寒顫，連聲說道：“皇上，臣妾對天起誓，絕非是臣妾害死小皇子，若違此誓，臣妾不得好死。”

皇帝臉色沉沉，眼神冰冷，道：“朕當然知道不是你，南陽王在朕的皇宮安插了多少眼線，朕心知肚明，但你。”皇帝話語突然停頓，眸光中突然迸發出了殺意，“明明知道是宏子尋下的手，卻為了爭寵置若罔聞，乃至今日，你挑撥離間皇后與趙昭儀，甚至最后讓朕誤以為皇后與趙昭儀聯手對付劉軒，若非朕深知皇后本性，怕是早就遭了你的道。”

當時趙昭儀掉頭回到昭華殿時，皇帝心中詫異，他甚至疑心步綰綰與趙昭儀只是面上的不和，至少在對付劉軒這件事上，是一致對外，若非張舟臣發現了端倪，他怕是真以為林妃是無辜的。

林清寧目光冷淡，卻刻意裝出神情驚恐的樣子，磕頭說道：“皇上饒命，臣妾該死，臣妾不該嫉妒皇后與趙昭儀，臣妾一時糊涂，求皇上饒命。”

林清寧的認罪讓皇帝更加憤怒，皇帝憎恨瞪著林清寧，眼神示意張舟臣，張舟臣便對著屋內的兩個小太監說道：“動手！”

語畢，兩個小太監立刻上前，將林清寧和蓮玉押在地上，抓起了長針狠狠扎在她們身上，疼得主仆慘叫，皇帝微微抬眸看了眼步綰綰屋子的方向，隨后，張舟臣便立刻會意，上前去拿起碎布堵上了她們的嘴。

一番折磨后，林清寧疼得倒在地上，方才的一切如同夢魘一般，久久未平靜下來，施以針刑，不會在身上留下痕跡，亦不會留下任何證據，可錐心之痛卻久久不能散去。

皇帝負手站在屋內，背影落入林清寧眼簾中，只剩下一道沉重的陰影，皇帝冷語說道：“若非因為皇后，朕今日斷然不會輕饒了你，柳才人和九月的下場便是一個警告，今后什么事該做，什么事不該做，你心中當清楚。”

“臣妾知曉。”

皇帝離去，林清寧與蓮玉跪地恭送。

蓮玉哭得傷心，林清寧臉上沾染淚痕，卻也只是狠狠咬牙望著皇帝離開的背影。

蓮玉扶起了林清寧，針刑沒有傷口，疼痛卻還在，林清寧倚著木欄斜斜躺在榻上，目光清冷，蓮玉從柜子里去了些藥膏，手指輕輕抹了一點，小心翼翼替她敷藥。

“退下。”林清寧冷冷下令。

蓮玉擔心她身上的傷，可林清寧態度堅決，蓮玉只好退下。

林清寧只紛紛人端來了酒，獨自飲下，清冷容顏透著一絲充滿寒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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