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乾！”齊秉禹沉聲呵斥道，“你怎么能對掌門如此無禮？！就算你迫不及待的想要脫離天一派，但你別忘了，至少現在，你還是我們天一派的弟子，是我的徒弟！”

“是嗎？”黎乾不屑的道，“怎么，到了這種時候了，齊老頭你這心里又后悔了，還想把我這個徒弟留下來不成？我倒是沒所謂，就是不知道齊老頭兒你，還有你身后的天一派，能不能扛得起這么大的禍事啊！”

齊秉禹：“你！”

不得不說，黎乾這話，還真是說到點子上了。

如果他真的成了邪師，甚至還害了人命，這么大的事情，天一派的確是扛不住的。

一時間，就連齊秉禹自己，也不知道到底該怎么選擇了。

他心情復雜的看著黎乾，到現在仍然有些不敢相信，這個他一手教導出來的徒弟，怎么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呢？

“瞧瞧，你自己也沒話說了不是？”黎乾冷冷的道，“我早就知道是這樣了！所以你還跟我裝什么呢？你這樣虛偽的天師，也沒比我好到哪兒去嘛！”

天一派的三人都被黎乾這話氣得不輕。

偏偏他們還沒什么有力的言語反駁。

最重要的是，他們心里也都明白，就算他們真的把黎乾給反駁回去了，黎乾也還是有無數的話等著他們呢。

打嘴皮子仗，他們是不可能打得過黎乾的。

除非，他們也能跟黎乾一樣，徹底不要這張臉皮了。

就在這時候，符慕白又開口了。

“黎乾。”符慕白的語氣一如既往的平靜，似乎絲毫也沒有受到黎乾的情緒影響，“你對天一派的感情還挺深的啊，這么快就著急著給天一派洗清污點了嗎？”

齊秉禹等人齊齊一愣。

符天師這話……什么意思啊？

黎乾也愣了一下，隨即便臉色一沉道：“符天師這話什么意思，我聽不明白！”

“聽不明白啊？那我就慢慢說給你聽唄！”符慕白笑了笑，“不對，不是說給你聽，是說給其他幾位天一派的天師聽的。”

黎乾心里頓時咯噔一下。

齊秉禹三人齊齊朝符慕白看了過去。

符慕白對他們的態度，顯然要比對黎乾的態度好多了。

“谷掌門、齊天師，你們也別太著急了，小心關心則亂。”符慕白笑道，“黎乾雖然有誤入歧途的嫌疑，不過在我看來，他還不是完全無藥可救的。”

“符天師此話何意？”谷掌門連忙問道，心里卻已然有了些猜測。

符慕白看了閉口不言的黎乾一眼，轉過頭來笑道：“黎乾已經承認他自己害了人，他接下來可能會面對的情況，他心中自然也是有所猜測的。正常來說，在這種情況下，他現在應該巴不得有人能來救他才是。可事實上，大家剛剛也看見了，他并沒有向任何人求援，反倒一直在刺激著二位，像是巴不得能立馬和天一派脫離關系似的。恕我直言，在我看來，黎乾之所以會這樣做，恐怕并不是因為他對天一派怨恨極深。恰恰相反，他這是想保全天一派的名聲，所以才寧愿自己扛下一切責任，也不愿意拉天一派下水！”

谷掌門幾人大受震撼。

“符慕白，你以為你是誰啊？”黎乾冷冷的道，“把別人的心思說得頭頭是道的，這要是讓別人聽見了，還以為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呢！”

符慕白淡淡一笑，并不理會。

她要是連黎乾這么拙劣的激將法都受不住的話，那她這兩輩子以來的修煉，豈不是都成了笑話了？

“乾兒！”

齊秉禹突然低聲喊道。

黎乾張了張嘴，到底還是沒有說出什么來，反而低下了頭。

乾兒這個稱呼，是他們以前師徒關系十分和諧的時候，經常掛在齊秉禹嘴邊的兩個字。

可最近這段時間以來，他們師徒都遇到了不少事情，黎乾更是接連犯下大錯，為齊秉禹所不喜。

黎乾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聽到過師父這么叫自己了。

所以，即便他之前和齊秉禹劍拔弩張的，但這會兒，再次從齊秉禹聽到“乾兒”這兩個字，黎乾心中仍是大受觸動，再也沒辦法像剛剛那樣，處處都和他師父對著干了。

“乾兒。”齊秉禹又喊了一聲，面色沉重，“這次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能不能和我們都把話說清楚？我們只有知道這件事情所有的來龍去脈，才有可能幫你！”

這話一出，不知道又觸動到了黎乾的什么地方，他渾身上下肉眼可見的又僵硬了起來。

“幫我？”黎乾嘲諷的道，“以前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們全都對我視而不見。現在我都要脫離門派了，你們反倒上趕著來幫我了？難道你們自己都不覺得這樣子很可笑嗎？我告訴你們，我剛剛說的就是實話！那兩個人，就是被我給害了的！不管誰到我面前來問，我都只有這樣的回答！”

這孩子，怎么還油鹽不進呢？

齊秉禹氣得都想要上前再打黎乾兩巴掌了。

要是打巴掌就能把黎乾給打醒的話，他都恨不得能把自己的手打斷在這里！

“黎乾。”符慕白悠悠的道，“我是不是對你的態度太好了，讓你好到已經忘了你自己現在的處境？”

黎乾：“……”

這姓符的明明一直站在他面前，可怎么老給他一種神出鬼沒的感覺呢？

見黎乾安靜了下來，符慕白回過頭對谷掌門道：“谷掌門，要不你們幾位先避個嫌，到旁邊屋子里等一下？審問這種事情，還是比較講究一個一氣呵成的。你們一直待在這兒的話，可能會影響到我和黎乾接下來的談話。這審問的時間一旦拉長了，對天一派來說這，只怕也不是什么好事兒。”

谷掌門：“……好的，我們聽符天師的安排。”

他也算是看出來了，只要他們站在這兒，不但他們會對黎乾造成影響，同樣的，黎乾也會對他們造成影響。

到最后，他們這一來一去的，那就是審問了，而是吵架爭執了！

符慕白就把谷掌門等人，帶到了隔壁的餐廳里去。

這樣一來，谷掌門幾人既能聽見她和黎乾之間的對話，又讓黎乾看不見他們，一舉兩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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