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瑜，累了的話就讓傭人去遛好了，你們上了一天學，辛苦著呢。”

白棠并不太了解現在的高中學習強度，對于學習非常非常累，會讓人身心俱疲的印象還來自于學渣江暖。

當時她回家就喊累，各種喊，花樣喊，搞得人以為上學是全世界最辛苦的工作。

“媽，不會累的，我自己也喜歡狗狗。剛好出去散散步換換腦子。”

程瑜笑著走出去，別墅區環境很好，跟她原來住的那個窄小巷子里的小房子相比，簡直是從地獄到了天堂。

她也有心探索一下這片區域，畢竟是以后要長期生活的地方。

人工湖假山應有盡有，還有修剪漂亮的花卉綠植，空氣清新，晚風吹拂。

湖邊陸續有零星幾人出來散步，程瑜牽著狗狗，不料狗狗不停的往前竄。

“布丁，是不是想拉粑粑？”

她跟著傭人了解過狗狗，也照顧過它，知道它的一些習性，當即在附近的寵物箱里拿了便袋，帶著布丁往假山那里走。

布丁是經過訓練的狗狗，很聰明，乖乖的拉完，然后程瑜給他清理好丟到垃圾桶內，正準備往前走的時候，突然聽到有人喊她。

“小暖……”

程瑜吃驚的看去，假山鉆出來了一個人。

那人遍體鱗傷，衣衫破爛，渾身散發著復雜的味道。

“小暖，是爸爸啊。”

程瑜瞪大眼睛，李彬！

她還是江暖的時候，做過她爸爸的人。

“你怎么在這里？而且我現在不是小暖，我是程瑜。”

她帶著狗往后退了一步，狗狗蠢蠢欲動，想要竄出來咬李彬，喉嚨里發出嗚嗚的警告聲。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就是我的小暖，我的乖女兒。爸爸晚上加班回家會給爸爸倒茶的貼心小棉襖……”

李彬捂著臉嗚嗚的哭。

“我回到家才知道你走了，那個江暖根本就不是我女兒，看我這一身傷，就是她找人打的……我不認她，我只認你，乖女兒，你都記得的對不對？爸爸從小對你多好，你都知道對嗎？”

程瑜看著像一團垃圾一般的李彬，忍不住晃了神。

他原來是個會計，一家三口雖然不富裕，但也和美。

小時候他也經常把她這個女兒扛在肩膀上，帶她去公園放風箏，給她買大大的棉花糖。

怎么不記得呢？

可是后來他染上了賭博，先是輸了工資，后來是連媽媽的首飾都拿去賣掉，再然后是丟掉工作，變賣家產。

媽媽要和他離婚，他就跪下來哭著求，是她……

是她不忍心沒有爸爸，曾經那么愛她對她那么好的爸爸，所以年幼無知的哭著想爸爸。

他也表現好過一段時間，換取了媽媽的信任，一家三口開始搬回外公外婆家住。

就在她以為生活要恢復到原來的時候，他開始酗酒打人，賭癮再次發作。

程瑜逼迫自己不要去想，她冷淡的開口。

“對我好？意思就是每天酗酒家暴媽媽，氣死外公外婆，這就是對我好？那我還真的寧愿你不要對我好，我要不起。”

她說完，轉身要走。

卻被李彬一下子跪倒面前，痛哭流涕。

“我不求你能原諒我，我知道自己是個畜生，我做了太多對不起你們的事……”

他瘋狂的捶打自己的頭，“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一事無成一塌糊涂，每當自己喝醉了就不受控制……小暖你不用管我，我本來就不該再活著，我就是要去死了，只是放心不下你，還想再看你一眼。”

他費力的撐起身體，步履蹣跚的要走。

“看你現在過得好，爸爸就死而無憾了。我是一個廢物，我對不起所有人，我活著就是浪費空氣。”

他嘴巴喃喃道，慢慢向前走。

程瑜眼眶發酸，她摸了摸隨身帶口袋里，還有幾百塊錢，直接丟給他。

“記得給自己洗干凈，換身衣服，走也要走的體體面面的。”

“哎，哎，還是我的乖女兒想著我，爸爸一定照做。”

李彬慢吞吞剪過那幾張鈔票。

程瑜走了幾步，還是跺跺腳，恨鐵不成鋼的沖他吼。

“為什么呢？賭錢喝酒就那么爽嗎？當初搬回外婆家，所有人都相信你了，都愿意給你機會，你為什么不珍惜？我真的后悔當時被你騙了，你哄著我讓我給媽媽求情，你騙我！我真想回到過去打死你，我寧愿你早早的死了，也不想要你害死外公外婆！你該死你該死，你早就該死了！”

她吼道最后，眼睛都紅了。

牽著布丁回家，程瑜低著頭想要糊弄過去，卻被下班的程峻峰發現不對。

“哎，小瑜，你這是怎么了，遇上事兒了嗎，方便的話能跟爸爸說說嗎？”

他保持著一點距離，小心的建議道，

生怕太過關注引來程瑜的負擔。

程瑜鼻子一酸，這才是她的爸爸。

李彬不是，李彬一點也不是個好爸爸！

“怎么了這是，還掉金豆子了？”

程峻峰看程瑜掉眼淚，一時間慌得手忙腳亂。

正要去拿紙巾，卻被程瑜一下子撲倒懷里，哇哇大哭。

“爸爸！”

一家人都出來了，圍觀程瑜的首次撒嬌。

“我沒事，就是突然想到了以前，有感而發。”

程瑜說完，臉紅彤彤的跑回自己房間。

她現在有了好爸爸，可是江暖呢？

江暖是不是再也擺脫不掉李彬了？

其實李彬是怎么出現的……動腦子想一想就能知道，這個區域安保非常嚴格，李彬居然能鉆到假山里，他費那么多功夫要來找她，難道真的就是為了死之前見她一面嗎？

程瑜根本不信，這么多年的懺悔求饒再繼續家暴，已經完全沖垮了李彬在她心中的信任。

他打什么主意也一目了然，所以程瑜心里充滿愧疚，這樣一個卑劣的人做爸爸，江暖要怎么辦呢？

而此時的江暖正在打電話。

“我很有理由懷疑，李彬對于女兒非親生一事，早就知情。甚至說的更明白一點，他也知道自己的親生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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