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上不死者稱號獎勵的一點體力，韓非現在的體力數值已經達到了二十四。

《完美人生》里玩家自身屬性提升非常困難，每一點屬性都十分珍貴，能在十五級擁有這個屬性面板的玩家，只有韓非一個。

速度、力量、抗打擊能力和自愈能力全部得到提升，現在韓非的身體素質已經好的有些夸張了。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主線任務原要求為破壞回魂儀式，由于你超額完成任務，擊殺掉了死樓管理者蝴蝶，致使死樓失去了管理者！現為你開啟死樓管理者任務！”

“死樓管理者任務（E級）：請在七天之內找到死樓中丟失的神龕和神像，獲得神像中記憶碎片的認可，成為新的死樓管理者！”

“完成該任務之后，你的天賦能力和管理者能力將得到加強！”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成功點亮死樓地圖！益民街道的保護神稱號升級！益民街道所有被下過死咒的鬼怪友善度加一！”

“斬殺蝴蝶，成為這片區域最恐怖存在的你，現在已經可以去嘗試打開這片區域的神龕！如果你足夠瘋狂，也可以為自己建立神龕。”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的個人履歷已更新！”

“入職死樓保安，在試用期內使業主數量減少九成，小區可使用面積減少九成。”

“從事了很多工作之后，現在的你正在逐漸走向成熟，也許你已經察覺到，自己的性格可能不太適合服務類行業。”

看完了系統發來的所有提示，韓非松了口氣，只有系統確認蝴蝶死亡后，他才能安心。

至于死樓地下黑繭里跑出的怪物，那是以后的事情了。

退出鍵已經亮起，韓非現在精神抖擻，不過他沒有急著退出游戲，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拿出螢火留給他的手機，韓非比對群聊昵稱，開始清點死樓內幸存的業主。

死樓業主維權互助群里的群友，大多聽從了韓非的警告，提前躲藏了起來，受傷的很多，但魂飛魄散的很少。

“死樓已經嚴重被破壞，重建這里的任務恐怕就要麻煩大家了。”

仗著蜘蛛和莊雯都在，韓非狐假虎威，他的話沒有人敢反駁。

死樓發生混戰，先是惡之魂操控老鬼肆意屠殺，接著歌聲發狂清場，然后是蝴蝶觸發所有死咒，能逃過這三輪的厲鬼多少都有些特殊能力。

韓非簡單的統計了一下，死樓原住戶當中，除了最強的跳樓鬼莊雯之外，還幸存有三個大型怨念。

女主播紅裙子，螢火群聊所有人的聚合體，以及一位臉部被傷痕占據的追魂人。

在其他追魂人全部跳入祭壇，洗刷身上的血污時，這位追魂人卻在遠處注視著韓非和豐子喻，他好像就是多年前那個屠殺了整個小區的游戲測試員。

只不過他在蝴蝶的折磨之下，早已經面目全非，不再是人，而是變成了一個犯下累累血債的怪物。

“蝴蝶讓你來索取我的靈魂時，謝謝你給我提示。”韓非在幸福小區眾人的保護下，主動接近對方：“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那位滿臉傷痕的追魂人看著昏迷不醒的豐子喻，他搖了搖頭：“過去的東西我都忘記了，你殺了蝴蝶，現在你就是死樓新的管理者，我會幫助你守護死樓下面的祭壇，贖清我以前的罪。”

最后這位追魂人嘆了口氣，對豐子喻說了聲抱歉，然后轉身跳入了死樓最下面的祭壇。

三位大型怨念都跟韓非關系不錯，其他的業主也不敢對韓非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那位住在一號樓的商人也僥幸逃脫，他斷了一條胳膊和一條腿，可就算這樣，他仍舊用僅剩的手臂拖著一整箱的紙錢和冥幣。韓非感覺他能活下來，完全是因為金錢激發了他的潛能。

在商人旁邊的是嫁衣女人和一號樓的兩位保安，嫁衣女人最開始聯系韓非，只是為了進四號樓去房間里取一個東西，結果現在別說東西了，房間都沒夷平了。

那兩位保安現在也不敢隨便靠近韓非，他們看向韓非的目光中帶著一種羨慕和仰視，做保安能做到這地步，也算是死而無憾了。

原有的秩序被打碎，新的秩序開始建立。

實力強悍的怨念回到各自房間，還留在韓非身邊的都是一些弱小的執念，比如說保安花魁、找到了自己孩子的女人、還有豐子喻的倒霉鄰居。

剛才豐子喻的鄰居也想要跳進光幕離開，但他現實中的肉體徹底死亡，已經回不去了。

這幾位沒有什么能力，但正因為弱小，所以他們保留了人的理性和情感，韓非不能一直呆在深層世界里，死樓的重建工作正好可以讓他們來幫忙。

“這深層世界里到處都是厲鬼和恐怖的怪物，你們離開之后也很難生存，不如就先留在這里。”

韓非對于自己人態度非常好，他和現實當中的那些黑心老板完全不同，直接給每個人分配了房子，一人三套，不過前提是他們要把所在的房子清理干凈。

安排好了每個人要做的事情，韓非又叮囑幸福小區住戶照顧一下還未蘇醒的豐子喻。

這位本來準備和韓非一起攻略《完美人生》游戲的永生制藥前員工，現在已經成為了深層世界的孤魂，再也沒有辦法“下線”了。

看著韓非井井有條處理各種事情，蜘蛛眼底隱藏著一絲欣賞，他很看重韓非。

不光是因為韓非斬殺了蝴蝶，更因為韓非在畜牲巷里鑄造出了往生刀，并且成為了最后一位“午夜”屠夫。

蜘蛛把自己的希望寄托在了韓非的身上，他感覺有些自己做不到的事情，以后韓非一定可以做到。

等韓非忙完后，蜘蛛才收斂氣息走到韓非身邊，他本人看著很普通，但是他身后跟著的八道影子卻有點恐怖。

“我沒想到蝴蝶在噩夢中看到的場景竟然真的會實現，我還以為這世界上沒有人能夠贏過他。”

“算上你的話，這個世界上已經有三個人贏過蝴蝶了。”韓非不敢和蜘蛛走的太近，對方實力極為恐怖，如果對韓非下手，他連退出游戲的時間都沒有。

“你不用緊張，我的能力無法輕易使用。”蜘蛛用手指勾動血紅色的蛛絲：“我知道負面情緒和陰氣無法對蝴蝶產生效果，所以用愧疚、罪責和自己的懺悔，編織成了這血紅色的蛛絲，只有這樣的蛛絲蝴蝶才無法掙脫開。”

“你早就計劃好躲在護身符當中了嗎？那我在畜牲巷里遇到的你是？”

“那是我的心。”蜘蛛面帶微笑：“不把心挖出來，怎么騙得過蝴蝶？”

“你接下來有什么打算？還繼續留在畜牲巷嗎？”韓非好不容易遇到了一個性格比較穩定的大腿，他直接打開腦海里的大師級演技開關，回想所有的心理學書籍，準備不惜一切代價將蜘蛛留下來。

“我的心會一直在畜牲巷贖罪。”蜘蛛沒給韓非開口說話的機會，默默的看著往生刀：“這個世界遠比我們想象的復雜，我不知道你給自己選擇了什么樣的路。我曾經見過一位老人，他說過要救贖所有人，但實際上他只是在救贖自己。我希望你不要走他的老路，因為他的那條路已經被驗證是一條死路了。”

蜘蛛說著說著突然閉上了嘴巴，似乎是因為涉及到了不可言說的存在。

過了好久，蜘蛛才再次開口：“我們所在的這片區域之所以還算安全，是因為死樓下面的黑色蟲繭和籠罩死樓的黑霧，現在黑霧已經散去，你一定要多加小心。”

“這片區域還算安全？”聽到蜘蛛的評價，韓非都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了，他為了走到這里，可以說是九死一生。

“是的，所以你最好不要在同一個地方停留太久。你不朝著黑暗深處探索，黑暗就會把你吞沒。”蜘蛛從衣服口袋里又拿出了一個護身符，這護身符和之前的護身符外形一樣，只不過是用血絲編織成的：“如果你又遇到了什么生死危機，可以打開它。”

韓非觸碰到護身符時，腦海里響起了系統的提示。

“編號0000玩家請注意！你已成功獲得E級一次性物品——蜘蛛的護身符。”

“蜘蛛的護身符（E級）：只有打開它，你才能知道里面裝著什么。”

“多謝。”韓非將護身符收好，他還想再說些什么，可當他把目光從護身符上移開時，蜘蛛已經走遠。

“看樣子他這次沒有鉆進護身符的打算了。”

韓非多少有些惋惜，蜘蛛太聰明了，這樣的“人”一般都有自己的想法。

目送蜘蛛離開，韓非又和幸福小區的鄰居們呆了很久，接著他對莊仁使用了回魂。

將莊仁送走之后，韓非也在死樓里找了一個角落，選擇了退出游戲。

永遠被黑夜籠罩的城市染上了血紅色，韓非突然發現游戲退出時的界面和狂笑記憶里的血紅色場景有一點相似。

意識升騰，韓非在脫離游戲的最后一瞬間，看到死樓不遠處有一雙冰冷的眼眸在注視著自己，對方抱著一個殘缺的神龕，神龕里放著一個老人的頭顱。

“是歌聲嗎？”

天旋地轉，韓非再次睜眼已經回到了現實，他剛想要取下游戲頭盔，后腦突然傳來劇痛，心臟也劇烈跳動，仿佛要猝死一樣。

捂著自己的心口，韓非隱隱約約聽到了狂笑聲，過了好久才恢復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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