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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春-第97章 案發處
更新時間:2021-05-17  作者: 玉糖梨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謀春 | 玉糖梨 | 明智屋小說網 | 玉糖梨 | 謀春 
正文如下:
五家坡位于秀州名山蓮湖山的南面,那里陽光充足,植被茂密。

但因值冬日,滿坡的葳蕤灌木此時都枯萎成柴。

案發地就在這半山坡的一所草屋內。

岑平帶著衙差到達案發現場時,曹司理已經到了。

“看來今年又只能留在此處過年了。”曹司理嘆了口氣,與岑平抱怨道,“這冬至前夕袁源一案已攪得我們秀州府衙焦頭爛額,今冬至剛過,就又發生了命案,如此我又無法啟程回鄉了。”

岑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曹司理若是不嫌,可帶著令妹來我府里過年,也熱鬧些。”

曹司理似笑非笑地揚了揚嘴角,漫不經心地回了句:“多謝通判美意,只是過年乃家人團聚的佳節,我和妹妹怎好上門叨擾。”說完,將心思放在案子上,進了草屋開始查看。

待現場勘查完畢,死者才被抬出,安放于光線充沛之處由仵作進行祥驗。

岑平待尸體抬出后,也進了屋子查看,見到死者陳尸的位置已用白堊石畫出了輪廓。

這做法曹司理是從云千春處學得,很有助于現場案件的直觀想象。

“通判,死者剛剛就是躺于此處,體表未見傷痕,待仵作驗尸后才能知具體死因。屋內陳設簡單,也未見有爭斗痕跡。但屋子里酒氣熏天,桌上還有殘羹冷炙,應是昨晚死者在此吃酒留下的。”曹司理將自己初驗情況說于岑平聽。

岑平環視一遍,看到這戶人家確實是家徒四壁,這屋子里幾乎沒什么可用的物件。但那斷了一條腿的木桌上躺著一個酒壇子,還有吃剩下的雞骨頭,肉骨頭以及各種食物殘羹,看樣子昨晚晚飯頗為豐盛。

“發現死者的是何人?”岑平問道。

曹司理回道:“是山下的屠戶。死者養了一些雞鴨,早前說好今日賣于他宰殺,故而今日上山來收貨,卻不想喊了半日無人應,推門進屋才發現了死者。”

“這屠戶現在何處?”岑平問。

曹司理回道:“在雞棚邊上的樹下候著,已有衙差在那問話。”

“死者是何人可有問清?”岑平問。

曹司理道:“死者姓吳名善,因長得瘦,這里的人都稱他為細竿。平日里養些雞鴨賣給附近屠戶、鹵味鋪子賺些錢。”

“既然有這營生,怎會過得如此潦倒?”岑平奇道。

“通判有所不知,這吳善原先家境還行,他父母也就其一個獨子,故而寵溺了些,終日也不讀書,游手好閑結交一些狐朋狗友,染上了賭博惡習,輸光了家業,還欠下了賭債,日子這才過得這般困苦。”曹司理解釋道。

岑平聽了,一陣唏噓。

正欲再問些細節,就聽外面忽然傳來哭天喊地的嚎哭聲。

“我的夫啊,這到底出了何事,你怎么就沒了?”

岑平和曹司理相視一看,雙雙快步出去查看。

只見一位穿著檀色粗布襖子的婦人跪在臨時搭建的驗尸草棚外痛哭流涕。

“別嚎了,通判和司理過來了。”一位衙差上前喝止。

婦人轉頭看到岑平和曹司理,不敢大哭,只換了跪拜的方向掩面低泣。

岑平和曹司理走上前些,問道:“你是吳善何人?為何在此哭嚎?”

婦人嗚咽回話:“民婦江氏,是吳善之妻。”

“吳善已娶妻?”岑平側頭低聲問曹司理。

曹司理附耳答道:“通判您來之前,衙差問周邊四鄰,吳善并未娶妻,只是這些年偶有一女子會來小住些日子,估摸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而是姘頭。”

岑平微微點頭,示意明白,然后問那婦人:“江氏,你說你是吳善之妻,那今早你去了何處?”

江氏抽抽搭搭道:“民婦天未亮便起身去集市賣繡品換錢,這也眼瞅著就要過年了,可家里卻連米都快吃完了,民婦只能攢些雞蛋,做些繡活換些錢撐過這年關。”

“你說家中無米下鍋?那屋內桌上那些酒菜是怎么回事?”岑平問道。

江氏回道:“回稟通判,那是昨日一小娘子賠的雞蛋錢所置辦。昨日民婦去集市不慎與一小娘子相撞,碎了一籃子的雞蛋。那小娘子心善,賠了數倍的雞蛋錢與民婦。

民婦想著這冬至日都不曾吃上頓飽飯,便買了燒雞、鹵肉以及一些小菜和一壇子酒回家與夫君吃。夫君高興,吃得夜半時分方休息。

民婦因今早還要去集市賣繡品,吃了一些就睡了。早起時,天還未亮,見夫君睡得酣,便輕手輕腳下了山。卻不想回來就看到官爺們在此,一問才知夫君竟然沒了嗚嗚嗚”

江氏說及此又哭了起來。

岑平耐心等她哭了一會,待哭聲漸小后,又繼續問道:“江氏,我再問你,你是哪里人士?娘家何處?幾時嫁于吳善?”

江氏愣了愣,拿出一塊帕子擦了擦眼淚,吞吞吐吐道:“民婦……從小就是孤兒,并不知父母是誰,哪里人。”

“哦?那你與吳善是何時成親,何人保的媒?”岑平再問。

江氏拿帕掩唇,低頭思忖良久,之后才實話實說道:“民婦與吳善其實并未正式成親。

民婦小時候逃難來到秀州,父母早已走散,身邊也無親人,幸得百戲班班主收留,學著唱戲討生活。

吳善時常來聽戲,民婦便與他熟稔起來,后來……后來我們就在一起了。

但百戲班時常四處巡演,所以民婦與吳善也是少有相聚。如此分分合合,也有四五年的時間。

現在民婦年歲漸長,不想再四處奔波,便回了秀州安頓下來。

吳善原先好賭,輸光了家業,這次回來民婦看他手又殘疾,連嗓子也毀了,幾乎就要餓死。民婦與他畢竟有著幾年的情意,心中不忍,便留下照顧他,想著他既然手斷了也不能再賭了,以后等日子好過些,兩人就成親。所以……民婦才會自稱他的妻子。”

江氏現在所說與四鄰所言基本一致,岑平相信她說得是真話。

這時,仵作查驗尸體已基本結束,岑平便讓衙差帶江氏去了一邊,自個兒和曹司理走去草棚聽那驗尸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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