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晚卻聽得靜默了下來，她不贊同小孤女的一廂情愿，卻也羨慕她干凈的感情。

沒有沾染世俗的污濁，最純粹的感情，本就不該被指責。

小孤女的這份情是砒霜還是蜜糖，都在她心里。

知道自己沒資格指摘別人的感情，徐晚接下來都不發一語，除了小孤女問路時她才會答上那么一兩句。

爬過山川，看過日出，見過日落。對這天地的遼闊，對自身的渺小，小孤女深感震撼。

“仙人，原來村子外面是如此之大啊！”這是小孤女在草地上奔跑時說的話。

“嗯！很大，這只是你看到的冰山一角。”徐晚。

“仙人，原來山川河流也能這么好看啊！”這是小孤女站在山頂上的感慨。

“大漠孤煙，山河壯闊，高聳巍峨，等以后你有機會去看了就明白，眼前的風景只是路過的風。”徐晚淡淡笑道。

“仙人，原來村子外面是這么熱鬧啊！”這是小孤女第一次到王城時發出的感嘆。

“嗯！可喜歡？”徐晚想著，這一路走下來，小孤女見識過的也不少了，是否改變了最初的心意。

“很喜歡。”小孤女開心極了，活到現在，她從未如此開心過。

“那你想留下來嗎？”徐晚問。

“不行，雖然這里很好，可我還是要找到他。”小孤女搖頭，臉上的抗拒讓徐晚惋惜她就是個癡兒。

“既然如此，那你一直往前走就能看到一條河，在河上面有幾艘畫舫，他就在其中的一艘畫舫里面。”徐晚話落，小孤女就雀躍起來。

看著她飛奔的身影，徐晚只感覺自己老了。

小孤女想到馬上就能見到那人，內心激動無比，站在河岸邊的她眺望著河上的畫舫，眼睛亮晶晶的。

“仙人，他在哪艘畫舫上？”小孤女的期待，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來。

“那艘最大的畫舫上。”徐晚頓了頓，有些話她沒有說出來。

只能讓小孤女親眼所見，或許她就能死心了。

“是那艘嗎？”小孤女指著掛滿綢緞的畫舫問。

“嗯。”徐晚不欲多言，只淡淡嗯了句。

那艘畫舫和別的畫舫不同，隔得遠了，都能聽到畫舫上的歡聲笑語。

不時還能見到衣著暴露的姑娘嬉笑著跑過，有男子在她們身后追逐。

絲竹聲聲，靡靡之音，那畫舫上的世界和河岸邊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小孤女不時還能聽到有人唾棄道：“真是傷分敗俗……”

“就是，就是，白日宣淫，枉讀圣賢書……。”

“不知廉恥，世風日下，人心不古……。”

小孤女順著說這些話語的聲音尋過去，發現說這些話的人都是些男子，他們口中咒罵著，眼底卻流露出她不懂的光。

只是她感覺那種眼神讓她很討厭，也很厭惡。

河岸邊看熱鬧的人不少，不過都是男人居多，小孤女站在那里，一臉的向往不知有多惹眼。

他們毫不客氣的嘲笑她，小孤女有些委屈卻也沒有離開的意思。

她要在這里等，等畫舫靠岸，等他出現。

時間一點點過去，畫舫上依舊歡聲笑語，絲毫沒有靠岸的意思。

畫舫上的人下來了一批又一批，上去的有錢人也去了一批又一批，小孤女始終沒有尋到那抹她期待的身影。

很快，華燈初上，夜幕降臨。

畫舫的四周掛滿了紅燈籠，它依舊熱鬧喧囂，小孤女卻等不及了，她看著河岸邊那些富貴老爺的船只，腦袋里慢慢有了想法。

徐晚知道小孤女想做什么，她沒阻止，看著她偷偷上了富貴老爺的船只，看著她偽裝成下人的模樣跟著走上了那艘畫舫。

面對眼前的景象，小孤女被怔住了，遠看還不覺得突兀，近看了才知道這艘畫舫上的人到底是在做什么。

薄薄的紗簾內，男人對女人上下其手，這些女子不只不反抗，反而還很享受的模樣。

她們笑語嫣然的對著那些男人，親昵的靠著他們，任由他們為所欲為。

交纏的雪白肢體，曖昧的話語，令人面紅耳赤的聲音，讓小孤女臉色爆紅。

她想非禮勿視，可不管她眼睛落在畫舫何處，入目的都是這種情景。

在這里，男女之間的欲色被釋放到極致。

空氣中漂浮著濃郁的香薰味，明明是很好聞的味道，小孤女只覺得頭暈目眩。

這里是男人的天堂，仙人說他就在這里，那他在這里干什么，她不用想也知道了。

“仙人，他在哪里？”站在一處紗簾前，小孤女閉了閉眼咬牙問道。

“這艘畫舫有五層，你現在站的地方是最底層，他在三層樓處。”徐晚說完很想揉揉自己的眼睛，小孤女能看到的她能看到，甚至她看不到的，她也能看到。

這種限制級的場地，太多畫面真是辣她眼睛了。

那一對對交纏的男女，對她來說，簡直是兩條扭動的蛆，丑陋又惡心。

“多謝仙人指點。”小孤女道謝完，找了個機會離開富貴老爺的身邊。

當然，小孤女不傻，知道自己一身下人打扮是上不了三層樓的。

所以她摸進一個紗簾內，偷了一個姑娘的衣服就匆匆離開，正全神貫注辦事的人根本沒注意到有人來過。

臉色爆紅的小孤女躲起來換上衣服，挽發上妝，除了沒有配飾外，乍一眼還真看不出她跟這里的姑娘有什么區別。

小孤女還是有點小聰明的，加上這畫舫上人魚混雜，還真讓她順利進入了第三層樓。

不同于第一層的赤果果，第三層是一個個的包間，木質結構的房間阻擋住了視線，除了偶爾流露出來的聲音，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在做什么。

按理來說，小孤女見識過第一層樓的情景，她不應該震驚了才是。

可見到眼前的男男，女女從她身邊走過去，她還是徹底呆滯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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