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得出，我們家也不拿。”
吳欣上前一步，這斬釘截鐵的一句話，直接讓老太太翻了臉。
“你說什么？你說什么？老大你聽見沒有？你聽聽，你聽聽，這就是你閨女！居然敢這么頂撞我這個老太太，我再怎么也是長輩，我是他奶奶，居然敢這么跟我說話。
拿不出也不拿，為什么不拿？怎么著你還要反了天。讓你們兩個去打工，那是你嬸子對你們的疼愛，怎么著連路費也不想出。
黑心肝的一對兒賤貨。我就知道你們成天就想著出去找野男人鬼混。老大，你要再不管管他們，這就無法無天，這要是在你弟弟家敢這么跟我說話，你弟弟早拿著鞭子把她抽一頓。
你啊，一輩子都是這樣，窩囊廢！看一看把女兒都教成這個德行。”
老太太話里話外的意思，那是攛掇著吳父把自己兩個女兒打一頓。
“娘，你有完沒完？他們是我的女兒，是您的孫女，動不動在您嘴里就是賤人，賤貨，有這么說自己孫女的嗎？他們要是賤人賤貨，那您是什么？
你讓他們尊重你，你起碼也要像個老人。這些年我怎么對您的，怎么對弟弟的，難道您還沒完沒了？剛剛弟弟從我手里拿走了5萬塊錢，我的女兒上學沒錢，我問他要的時候，弟弟是怎么跟我說的？
他沒錢！我把錢借給他害得我的女兒沒錢上學，他還有理了。您現在居然還動不動說我們家是白眼狼，到底誰是白眼狼？媽，我知道您偏心弟弟，可是偏心也有有個度，您要是再這么下去，您就別怪兒子不孝順。
這么多年我對您孝順的夠了。您逼別逼著我非要做一個不孝子，人要是被逼急，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來。”
吳父一腳狠狠地把面前的板凳直接踢翻，板凳直直的飛出去，撞擊在院門上傳出的巨大聲響，把老太太震驚在當場。
“老大，你說什么？你居然怪娘！老大，你個沒良心的，你個不孝子！我把你拉扯長大，你居然敢這么對我。哎喲喂呀，街坊鄰居都來看看啊，看看我們家這不孝子啊，他居然敢打他娘！”
老太太一拍大腿，立刻又坐在院子里，那是撕心裂肺的開了腔，要硬生生要把周圍的鄰居都招來，要是往日里一看老太太這番做派，特別要臉面的兩口子，趕緊就得跪地求饒，給老太太賠罪。
可是今天沒想到，老太太聲嘶力竭的在這里演一出戲，吳父吳母站在原地，一動都沒動。
甚至吳父直接走了兩步走到院門口，把院門打開了。
“各位街坊鄰居，你們也來評評理，來來來，既然大家都出來了，也別隔著院門看熱鬧，直接進來看一看，省的大家心目中認為我是個不孝子。
我也讓大家看看我這個不孝子到底是如何不孝。”
“也請大家給我出出主意，我到底該怎么孝順，要不要我把我這條命賠給我老娘才算是孝順，要不要我們一家五口都一塊兒上吊死了，才算是孝順。”
平日里吳父是個多么平和平順的人，從來沒跟人紅過臉，更沒大聲說過話，今天居然能說出這番話，而且面紅耳赤，看那個樣子。
那是真的被逼急，周圍看熱鬧的鄰居一聽這話。
紛紛勸道。
“老吳啊，你是個什么樣的人？我們怎么會不知道，咱們街坊鄰居都已經住了幾十年。你跟誰紅過臉！你對你這個老娘簡直好的都讓人發指。簡直是你娘說啥你是千依百順。”
“可是有時候這愚孝要不得。你看一看，你這老娘得寸進尺的，都快把一家子都逼死了，以后這樣的老娘誰敢孝順？”
“我爸是不敢，那是得拿自己的命孝順，要是我寧可不要孝順，被人戳著脊梁骨也比一家子受罪強。”
“剛才那些話我可都聽見了，你娘居然逼著你家明明考上名牌大學的女兒去打工賺錢，我可真的第一次聽說這種笑話。
要是我家閨女考上了上京的政法大學，我恨不得擺兩桌請親戚朋友鄰居們來吃頓飯，好好的宣傳宣傳。在你們家可倒好老太太居然說讀書沒用，讓去工廠打工掙錢，真是笑死個人。”
“這長輩沒有長輩的樣子，你可真的不能再心軟，再心軟，可就真是害了一家子。”
老太太是萬萬沒想到。
一想好臉面的大兒子居然會有這個神操作。
威脅不管用，反而讓所有人看自己的熱鬧。
吳老太太坐在地上如坐針氈。
“我們家的事兒，關你們什么事兒，誰要你們來這里湊熱鬧？老大你說這話要憑良心。我是你娘，難道我不是為了你好？誰家把閨女捧在手心里？
養兩個大學生，你養得起嗎？家里窮的叮當響，居然還想養兩個大學生，難道我說的不對？我不是為了你好。”
“你弟弟處處為你打算，要不然人家南方的工廠能要你兩個閨女？”
老太太這話一出眼前的，吳永雙不由得冷笑一聲。
他以前也是真心實義，把母親當做母親來孝順。
這么多年他對母親是百依百順，日子都過成這樣了，他都沒有說過母親一聲不好，可是母親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娘，弟弟要是真的對我好，我下崗買斷的那5萬塊錢就還給我？有那5萬塊錢，我兩個女兒何愁上不了大學。如果是為了我好，這些年欠我的那些錢是不是都應該還回來？
我這個大哥自問對自己的弟弟妹妹也算是盡心盡力。可是到了現在，居然借了我的錢不還，一句為我好，就要讓我兩個明明是大學生的女兒去外地的廠里打工。
這就是為了我好？那么這種好，我還真不敢要。雖然我沒文化，沒本事，可是我也知道，兩個女孩兒好不容易考上大學，憑什么要被別人送去工廠里當工廠妹？”
這是徹底撕下了最后的遮羞布，眾人根本不知道他弟弟這些年問他借錢，當然更不知道兩口子工廠買斷的錢也被他弟弟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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