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姻緣橋,就下起了雨。
兩人都沒帶傘,淋了一身。
匆匆忙忙回到客棧。
“小二,備些熱水來。”
褚彧吩咐一聲,進屋就將濕透了的外袍扔在長凳上,剛才他脫了外袍罩在兩人頭頂一路跑回來,雖然有所遮擋,但還是濕成了落湯雞。
轉頭看過去,沈玉棠身上的衣服黏糊糊的,勾勒出姣好的身段,夏日里,穿得清涼,她又一襲白衫,就算里外三層,看著也極顯身材。
“熱水來了,廚房一直備著的,不過這屋里只有一個浴桶,小的再讓人抬一個過來。”店小二提了一桶熱水進屋,心想著兩人都淋濕了,準備兩個浴桶讓兩人盡快洗浴換衣裳,以免著涼。
“不必了,臨川(謙之)先沐浴。”兩人同時喊道。
店小二愣了愣,“那行,小的先下去了,水放這里了。”
沈玉棠心中懊悔,早知如此就不答應他去什么姻緣橋了,她現在這一身濕透的樣子,出去了遇到蕭敘他們,又該怎么說。
可也只能如此了。
“臨川,你先洗漱將衣衫換了,我在外面等你。”沈玉棠起身就要離開。
“你出去作甚,都是男子,這也害臊不成?”褚彧拉住她。
“是啊,都是男的,但我不想看旁人沐浴,你快一些。”說著就抽出手。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了,褚彧一個跨步出去,“你身體弱,我等你。”
不等她回應,就將門合上了。
沈玉棠望著緊閉的房門,心中感到一陣莫名,褚彧難道知曉她的身份了,要不等晚上試探一下……
房門外,褚彧扶著欄桿站在門口看向樓下,并未盯著某處瞧,只是隨意地將眼神放在下方。
“世子這是在作甚?”江修文走了過來,看到一身濕透的褚彧不禁一問。
“不用你管。”冷冷地恢復聲。
“喔,我是來找謙之的……哇啊——”
江修文的話還沒說完就見原本靠在欄桿邊的褚彧出現在他面前。
“世子殿下,你這是?”
“找謙之有事?”褚彧嚴肅問道。
江修文點點頭,他想與沈玉棠聊一下,問一下他大哥最近有沒有做什么過分的事,想提前在這里求個情。
“她在沐浴,不方便,有事明天說。”褚彧道。
“這樣啊,那我先走了,世子殿下你還是先進屋換身衣衫吧,別不是著涼了……”江修文勸了一句就在對方漸冷的眼神下快步回了他自己的屋子。
而后,江修文就將此事告訴了蕭敘。
蕭敘聽了也詫異了下,兩個男子,為何要回避?
沈玉棠不會是女子,他見過好幾個女扮男裝的人,就算如謝韻那般頗為英姿的高個女子換上男裝也能被他看出來,沈玉棠實在不像。
他所展現出的氣度與對自身的狠辣都不像是女子所能做到的。
只是長得雌雄莫辨了些。
耳邊響起江修文的念叨。
“沈謙之自小就這臭毛病,聽說他在家中時,沐浴也僅讓貼身丫鬟服侍,旁人不得近身,還不愛與人接觸,你是不知道,我小的時候與他在同一所私塾,就碰了他一下,他冷著臉足足一個月沒與我說過一句話,每次見了面,那眼神冷得直凍人,還怕我嚇哭了……”
最后一句話他說得特小聲,想想就丟人。
蕭敘問道:“他自小就這樣?”
江修文:“對啊。”
“我知道了。”
“知道什么?”
“……你猜。”
沈玉棠盡量以最快的速度洗完,將衣衫換好,然后整理在一起,將先前用的束胸裹在衣服里面。
然后覺得不妥,又翻騰出來,用一件衫衣裹著塞到包袱最里面,再用幾件干凈的衣衫給蓋住。
“倒有些想念玄兔了,這束胸可不能被人發現了。”
嘀咕了一句。
將頭發用一根玄玉簪挽著,就去開門,看到趴在欄桿上的褚彧,走到他身邊輕咳一聲。
“讓店小二先將水換了,你的衣服在右邊的包袱里,別拿錯了。”
褚彧側身看去,看到她面上脖頸間還帶著絲絲水潤之氣,白皙柔美,如白瓷一般,誘人得緊。
再瞅他墨發披散,還濕潤著,僅有幾縷已經干了,一根白玉簪子成了唯一的裝飾,當真是謫仙人啊。
“世上怎么會有你這種喜怒嗔癡都美不勝收的人,簡直能要人命。”
褚彧靠在她耳邊低聲說著。
現在走廊上沒有旁人在,他才敢做這種親昵動作。
可在他說完移開腦袋時,一旁的門開了,蕭敘走了出來,笑著道:“謙之,時間還早,不如下盤棋。”
沈玉棠正愁在褚彧沐浴時不知該去哪兒,自然應了下來。
在進屋的時候,轉頭朝某人叮囑:“快去洗個熱水澡將衣服換下,別著涼了。”
褚彧就這樣看著她進了蕭敘他們的房間,然后關上了門。
下棋?
晚上下棋,姓蕭的挺有閑心啊。
在看到披著長發的沈玉棠進屋時,江修文有那么一瞬失神,嘖嘖地道:“怪不得陵陽女子為你瘋狂,就你這身皮囊,誰能不愛,我要是女子也癡迷不已。”
蕭敘點頭道:“謙之的確美得不似凡間人。”
他剛才推門而出,見到沈玉棠一襲石青色長衫,看到他的側臉時,也恍惚了下,古書記載,晉國衛寶叔,貌美如畫中仙人,世人聞其姿容,觀者如堵。
他不知那衛寶叔長得如何,但眼前人卻是一等一的風姿。
沈玉棠道:“不過皮囊而已,不是說要下棋嗎,棋盤呢?”
蕭敘邀他落座,道:“怕邀請不到你,就沒提前拿出來,子承,棋盤在你身邊,拿上來。”
江修文拿過棋盤,在靠近沈玉棠的時候,忽然鼻子一動,“謙之,你沐浴時用了香,味道不錯。”
他隨意的一句話,讓正在打開棋盒的沈玉棠的手一僵。
屬狗的嗎,忽然這么靈敏。
蕭敘抬眸看了眼她頓住的手,道:“用香怎么了,富貴人家有誰不講究的,你不也用了。”
江修文道:“我是用,但我沒帶這里來,就三天時間,客棧也不方便。”
沈玉棠閉口不搭話,這話題她不想參與,怕露餡。
而他們的棋局才剛開始,布局都沒展開,褚彧就推門而入了,笑嘻嘻地走進屋,“下棋啊,我也來。”
他身上的衣服已經換了,頭發也半散著。
只是他沐浴的速度再次驚到了沈玉棠,她記得上次在府中,他也是這樣,還是翻窗進的她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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