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嗎？”習春華喝了一口小酒，笑瞇瞇的看了一眼楊秋全，又說道：“楊會長就這么自信？”

“那是自然！既然你不肯讓你那邊的人撤出，那便只能看著他們虧的，血本無歸了！”楊秋全冷冷道。

“就算沒人買又怎么樣？你看看這平遠縣的市場，那些小販是不是一個也沒有走？”習春華笑道。

“就是現在不走，他們要走也是早晚的事。昨天沒人買，今天也不會有人買，以后更不會有人買！”楊秋全瞇了瞇眼。

“既然楊會長說的這么有把握，那咱們就走著瞧。”

凝霜來到一水果攤前買了些水果，那小販愁眉不展，看著凝霜道：“凝姑娘，你出的這個主意到底行不行啊？你看這……這都不開張啊！我每天起個大早，拉著這些水果來賣，還是賣不出去啊！”

凝霜微微一笑，沒有作答。但下一刻，一對中年夫婦便緩緩的向著這邊走來。

那夫婦看到攤前，看得出來，他們還是有些糾結的。

“二位需要點兒什么？我這兒的水果都是新鮮的。”小販連忙招呼。

“你這蘋果，多少錢一個啊？”婦人問道。

“大娘，這蘋果兩文錢一個。”小販嘿嘿笑道。

夫婦二人有些震驚的樣子，又問道：“以后你還會在這邊賣水果嗎？咱們這本地商鋪的蘋果，要六文錢一個。現在我們在你這里買了，若是你以后不在這邊賣水果了，咱們可不敢買啊！”

“害，大娘您就放心吧，以后啊我天天都會過來的。”小販笑道。

老夫妻互相張望了對方一眼，最終決定要買。

凝霜笑盈盈的看著那對夫妻，這一定是衙門里哪位的父母吧，因為除了衙門里的人，誰也不敢領頭來買這些攤販的東西。

因為就在昨日……

“今天一天過去了，這些小攤連生意也沒有，你接下來打算怎么做？”黎川看著凝霜問道。

凝霜想了想，看著黎川說道：“你應該跟你身邊的衙役關系還可以吧？還有那個新上任的金縣丞。”

“是啊，怎么了？”黎川疑惑的看著她問道。

“你能不能讓他們來做這個領頭人？畢竟你們衙門里人那么多，他們去那些攤位買東西，一定會煽動那些普通老百姓的。到時候要不了多久，這個市場的風向就變了。”凝霜道。

“你就這么有把握？”黎川問道。

“嗯。因為人都有貪小便宜的心理，尤其是這種長期受到不公平待遇的人。他們一直以兩倍的價格買東西，心里肯定早就不滿了。若是有人領頭，而且要本地人領頭，他們這才會心動。”

“然后，別人看著去攤位買東西的人越來越多，根據人的從眾心理，最后大家也會逐漸跟著那些人，去買平價的東西的。”凝霜道。

“嗯，說的有些道理。”黎川贊同的點了點頭。

“那你看看，你們衙門里有多少人愿意來帶這個頭。”凝霜道。

“嗯，我會跟他們說說的。”黎川應道。

這時，那婦人一邊挑水果一邊說道：“我家兒子啊，受了點兒傷，在床上也躺不老實，就想吃水果。我看你們這些小攤賣的東西還挺齊全的，東西也不錯，一會兒我們再去買一只雞。”

“受了傷……”凝霜喃喃自語，突然想起黎川提過，那個為了救他自己被刺傷的班頭，好像叫什么……徐毅來著。

“大娘，您家兒子，是不是在衙門做班頭啊？”凝霜笑盈盈的看著婦人問道。

那婦人一驚，問道：“是啊姑娘，怎么？你認識我家毅兒？”

凝霜嘿嘿笑道：“我是黎縣令的朋友，我聽說黎縣令說起過徐班頭為了救黎縣令，自己受了傷。”

說著，凝霜將一串銅板遞給了小販說道：“大娘的水果錢就由我來付吧。”

“不行，這哪兒成啊，小哥，你快把錢還給姑娘啊，哪兒有讓一個小姑娘來買單的。”那婦人連忙說道。

凝霜道：“大娘，黎縣令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這也沒多少。”

“這……”那婦人有些為難，看了自家相公一眼。

徐山笑著點了點頭，道：“既然姑娘這樣說了，你就收下吧。”

“那……便謝謝姑娘了。”婦人道。

凝霜笑瞇瞇的看著二人的背影，他們去了別的攤販，買了一籮筐的東西。他們每一次去攤販那里買東西，都有人停下腳步看、交談。

凝霜回到品茗居。

這品茗居沒有開張，這里的裝修和松陽縣的那一家一樣，每一層樓都有內間供人休息，白雅挺貼心的，不止幫她在這里搞定了鋪子，還裝修整理了一番。

這里里間生活用品和家具都很齊全，每一個里間都像是小單間，凝霜住在這里，還挺舒服的。

尤其是三樓，里間正好靠著正街，一推開窗就能看到大街上的種種。

凝霜就坐在三樓，喝著茶，吃著點心。除了徐毅的父母外，這一下午還來了好些人去攤位上買東西。

看著那些攤位逐漸有了生意，凝霜心里也是開心得很。

翌日。

凝霜打開一看，便看到樓下攤位的小販正樂呵呵的給客人裝菜。別的攤位也是如此。

“看來昨天的影響力還不錯啊。”凝霜忍不住笑著自言自語道。

幾天下來，攤販的生意越來越好，平遠縣本地商鋪卻冷冷清清。

半個月后……

“老子也不干了！那商會欺人太甚，今天老子說什么也要把價格減下來，忍了這么多年，老子不忍了！”

“掌柜的，您可要三思啊。您要是真這么做了，可沒有后悔的余地了！”

“你沒看到那些外來攤販生意都好成什么樣了？再這樣下去，老子全家都得喝西北風去，辛辛苦苦起早貪黑的做生意，那錢都進了什么狗屁商會腰包了，老子早就不想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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