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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鑒-第四十六章 道殞
更新時間:2023-02-19  作者: 玄湛樨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裝言情 | 青鸞鑒 | 玄湛樨 | 明智屋小說網 | 王權斗爭 | 因緣際會 | 架空歷史 | 東方玄幻 | 游戲衍生 | 玄湛樨 | 青鸞鑒 
正文如下:
水光連岸動,花風合樹吹。

好時節,好時辰,卻也偏偏是公儀緋啟程離開鄴城的時候。

“聿先生……”坐在馬車里,公儀緋抬手掀開了簾面,看了一眼前來送他的一干人等,他小聲對著聿清臨喚了一句,卻又是不知該說些什么。

而聿清臨,卻是手里捧了一個尺來長的紫檀木匣,趁著公儀緋這躊躇之時,他直接抬手便將這木匣塞到了公儀緋的手里。

“唔……是軒轅珷那小子讓我交與你的,大概是給你的聘禮,哈哈,一路順風。”

聽著聿清臨的調笑,接過了木匣的公儀緋也是一樂。這時候,車夫也揚了鞭子。

而聿清臨,又從腰間的荷包里摸出來一顆桂花糖來扔進嘴里,笑著,轉身向著已經奔馳的馬車擺了擺手。

屋內的人既是不忍心前來送他,那便他來,這一別,不是永別,他自然要笑著目送,更何況,他今日也是來喝喜酒的,不過,他素來不飲酒,前來喝杯茶才是正經。

雖是婚宴,又是新帝的賜婚,但到底論起來,劉出與雁夫人并不是王公貴胄,二人也不愿大肆慶祝,是以,所請的賓客,無非都是平日里頭極其相熟的那幾個:謝太傅一家,許赫,王小良和聿清臨。

吉時初至,待一對新人第一禮拜過了天地,因著身份,該是拜高堂。而劉出原是從小被先康王收入府中的災民,生身父母的名姓早已不得而知,是以,他和雁夫人所拜的,是先康王和王妃的畫像。

劉出牽著雁夫人的手走進了康王府的正廳,而前來觀禮的賓客們,包括軒轅琲都一一坐在了院中的席位上。

聿清臨的位置雖處末次,離正廳不近,可這點距離,也并不妨礙他直勾勾地盯著那正廳中懸著的畫像。

一者是軒轅琲的親父,手執書卷,儒雅溫潤;一者是軒轅琲的生母,提劍騰躍,瀟灑出塵。

這畫像,細膩獨到,就算他聿清臨沒見過先康王與王妃,卻依然能從這妙筆丹青上得見那這早逝的二人的風采,最重要的是,這筆法,這氣韻……

分明是她的手筆!

聿清臨的師姐除了善于煉化,她尤工畫技,只是,她很少會畫人像,更何況又是為這兩人而畫?

許是察覺到了聿清臨少有的失態,謝太傅笑了笑,一手拈著胸前的胡須,一手手自取了些面前酒案上一個白玉盞里放著的白色花瓣,向著聿清臨擲去。畢竟平日里,聿清臨不是斜躺閉眼,便是瞇眼品茗。現在這瞪大了眼睛的模樣,可不多見。

但這花瓣畢竟是輕虛之物,既不是花苞,又不是被手帕兜著擲出來,終究是到了半空便飄飄然地紛紛墜下,仿佛,就像下了場花雨。

這花雨,是有目共睹。

“嗯……咳咳,臭小子!婚儀大事,怎能如此胡鬧?!”

不敢回頭看自家夫人一眼,但謝太傅也能實實在在感受到那向他剜來的兩目尖刀,于是,他當即便稍稍轉過了身,抬手,極其爽快的一巴掌,拍在了正在與許赫同席說笑的謝瑾的后腦勺上。

“哈哈哈!”席上,歡快的笑聲不斷。無端被自家老爹重打,雖然不知是因何緣故,但謝瑾不用問也猜得到,準時剛才他家這老頭子又做了些什么,拿他出來頂包。

待眾人笑聲漸漸平息,司儀也正好給一對新人完了禮,是該到了賓客祝禮的時候。

雁夫人腿腳不大方便,走得緩慢,因此,只有劉出快走向一個個席位依次敬酒,再被那玉盞里的花瓣灑滿全身。然而,到了謝太傅這里,玉盞里的花瓣堪堪只余了那孤零零的一瓣。

謝太傅尷尬地笑了笑,隱忍著謝夫人兩個指頭擰著他腰肉的酸痛,微微站起來,將那僅剩的花瓣放在了劉出的頭上。

“共綰同心,百年好合。”謝太傅說著,他想,劉出應該不會介意。

一席接一席,聿清臨等著,終于是手里捧著一盞茶,等到了劉出。本該好好說句吉祥話的他,卻是急急忙忙地隨便說了句后連忙向劉出問道:“不知這畫像是出自何人之手?”

“這……這畫像原是先王爺某日出游后帶回,至于是何人手筆,在下還真是不曉得。”

聿清臨聽了,也只好點點頭,眼睛瞇著,不經意注意到,謝太傅向著他這邊看過來一眼。或許,謝太傅知道。

好容易觀完了禮,聿清臨本該在府上留下,給軒轅琲補一補她摔斷了腿和他請辭告假那段時日里落下的兵法功課,但他卻一沒回客房歇息,二沒去王府的書房里頭等軒轅琲,而是直接拽走了被謝夫人正提著耳朵教訓的謝太傅。

“太傅大人,方才在宴上您眼神有異,想必你是知道那畫像是出自何人之手了?”

二人來到了王府的后院花圃中,很自然地,走著走著,便走到了那亭子里,坐下。聿清臨也是即刻迫不及待地問出了這一句,其實,畫像出自何人之手,他已了然于心,他想知道的是,他那師姐怎么會這般大方給那先康王和王妃畫像。

“嗯……慚愧慚愧,我并不知道……”謝太傅思沉了下,眼珠子轉了轉,緩緩說著,待他看聿清臨滿是失望地稍稍垂了頭,方才又緩緩道出沒說完的那句話余下的部分。

“我并不知道那人的名姓,也只見過那么一面。”

聿清臨聽著謝太傅慢悠悠說著,抬頭,正好看見謝太傅正一臉得意地撫著自己的美髯。

“哈,太傅大人貴人語遲,是我失態了。”

聿清臨笑笑,又從腰間的荷包里拿出來兩顆桂花糖,一顆扔在嘴里,一顆舉到了謝太傅面前。謝太傅也不推讓客氣,將棋子大小的桂花糖也一下扔進了嘴里。

“說來話長,我同另一個人曾和康王是至交,有一日,我和他應了康王與王妃的邀約,在矜河乘舟而下,又是在北郊尋了個逍遙所在,一同飲酒行令,賦詩作畫,觀王妃與那人切磋武藝,實在暢快。酒至半途,有一個穿了一身月白長衫的俊俏書生模樣的人,他不請自來,將手里的一桿長槍隨意插在地上,直接上前來,拿起了案上的一壇好酒,仰頭便飲……”

故事雖然還沒講完,但聽到這里,聿清臨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兒,他這師姐,曾經最喜歡就是打扮成他的裝束模樣到處騙酒。

“當時王爺也不惱,他只當是那書生是在那附近的隱士,不拘一格,灑脫出世,理所當然。可后來我們也沒想到,那書生酒量絕好,將酒飲盡,不但沒見有酩酊之態,反倒還同那人比試了一場拳腳,贏了,卻把開始帶過來的長槍扔送了出去。接著,許是因他不請自來,又將好酒喝了個干凈,所以,他又當場給王爺和王妃二人各畫了一副畫像,之后,便決然而去,連個名姓也不肯多提一字。”

故事講完,聿清臨荷包里的桂花糖也吃完了。他頓了頓口舌,想了想,還是將另一個疑問擱下。

另一個人,與王妃比武的的那個人,不是許赫的父親許將軍又會是誰?

因酒成緣,難怪他在無涯閣當初教授武藝時,會莫名覺得許赫手里的小銀虬有些眼熟。

也難怪,他師姐居然會將她用天外異鐵鑄了多年得來的神兵利器隨手就送了出去。

說起來,自當年靈奉寺的一場不歡而散,他已是許久沒見她了,這時候,可又是在止水峰的那間竹院里喝醉了,隨意找了棵竹樹,斜躺在那最頂端的一片虛空中,大夢一場?

當初說是要殺了軒轅珷以絕后患,可是,她終究也沒忍心下手。

聿清臨想著,他打算要前去拜訪,不知為什么,他有一種奇怪的感覺,今日,他一定要見上他師姐一面。

“誒誒誒!聿清臨!你還要給康王殿下補落下的功課呢!”

看著聿清臨轉身疾走,卻不是康王府的方向,謝太傅好意提醒了一句。

“那就煩請太傅大人先替我了,只說我又病了便是,也省得謝夫人還要費心對你的一雙耳朵下功夫了……”

謝太傅聽完,聿清臨人已走遠,給他留下了些許無可奈何。

從康王府到止水峰的路并不遠,再加上聿清臨快了許多的腳程,不過半個時辰,他就到了設在北郊山林中那處結界入口處。

一步輕踏,了無蹤痕。結界外面正是早春,可過了結界,儼然卻是一副秋景。止水峰,最多的便是青竹,山腳卻有不少楓樹。往日因著結界的緣故,止水峰內的四季時節,不循天道,如今眼前的滿地楓紅,實不多見。

過了結界,聿清臨便恢復了他那道門打扮,就連平日里被他刻意隱了的天眼之能也又以一抹赤水痕的樣子重現在了他的眉心處。突而,聿清臨甩了下袖子,蹲下,從地上拾起了一枚紅楓。

艷色如血,邊緣處還帶著些許同凋殘的竹葉一般的金黃,沒有經過雨吹風打,這楓葉上,是不見有任何黑瑕。

他還記得,自己被他那師姐帶回這止水峰的時候,迷迷糊糊的,好像那時候的止水峰也是現在這樣的秋肅之景。

后來,他便又迷迷糊糊的拜了師,那頭幾年的光陰,除了修行,他最喜在此拾上幾片他中意的紅楓帶回去。每每他那師姐看到,總是將頭一昂,取笑他一聲“童心未泯”。

手里拈動著紅楓,聿清臨一步步向山上走著,今日的護山大陣也是被撤了去,不過,他可不擔心他那師姐會出什么事。

然而,當聿清臨走到山頂的竹院外圍時,他只感到出乎意外的寂靜,寂靜到,讓他一念便想到了那個不好的字眼――死。

果然,下一刻,一道強壯而敏捷的黑影在察覺到他的氣息時,立刻從屋內飛奔而出,停在了聿清臨面前,是小黑。

小黑半蹲著,不停地用爪子抓撓著聿清臨的衣角,又用嘴輕輕撕扯著,仿佛是在催促他入內。

沒有多想,聿清臨幾步便騰躍而入,一入內,卻是看見有一人伏倒在地,嘴角,還流著些許朱紅。聿清臨連忙這人抱到了一邊的榻上,這時,他才認出,她是翡兒。

雖是幾年未見,可因著生長在止水峰,看上去,她也只不過還和那軒轅琲是一般年歲,模樣還是那般俊俏可愛,只是如今那額上眉心處憑空多了一道竹葉似的碧痕,倒襯得她有些幽冷。

“嗯?緣何翡兒的修為會突然猛增,難道是師姐傳與她的?無緣無故……”聿清臨探了下翡兒的脈象,又開了眉心的天眼仔細一觀,除卻修為猛增而致的氣海翻騰,血不歸經外,并沒有什么大礙。

可也正是這一細想,聿清臨仿佛察覺到了什么,來不及等翡兒醒來問清楚,他又奔走,奪門而出。

他有一種不詳的預感。

手中的拂塵,也突然像是有所感應,自行脫了聿清臨的手,又是恢復成原本的劍身,徑自向著竹林深處的所在疾馳飛去。聿清臨連忙提了內元,腳下急運生風,緊緊跟隨其后。

不過一時半刻,聿清臨的劍就落了地,斜斜地插在了它要找尋的女冠身邊那松軟的土里。

女冠仍是穿著素來一身玄色的道袍,她就坐在山溪邊,軟軟地倚靠在身后的一棵楓樹上。頭發披散著,卻是宛若萬千星輝匯成的一洗白練,暈染著此刻昏曉時的霞光,和身上夜沉沉的道袍截然不同。

這樣子,一如聿清臨第一回見到,她又被她帶回止水峰時的模樣。

心中知曉來者非是別人,女冠沒有回頭,依舊是靠在楓樹上,褪了玄錦手套的左手隨意拾了一片楓葉在掌心里,自掌心中,汩汩而出的鮮血,將楓葉染得更為朱紅。

“當年,是我一時之氣,將你斷離了輪回,帶回這止水峰,又是我,不愿再用竹方卻玉,偏是要你承了它,棄了醫道。師弟,你可曾恨我?”

女冠說著,聲音低沉,給人的,是一種氣若游絲的感覺。

“當年你騙我,騙我說來了止水峰就能見到我的爹娘,騙我說用不慣劍,騙我……更是自己一人去靈奉寺封了那邪物,你明知道,我平生最痛恨的便是欺騙!”

知曉眼前女冠是先后散盡了一身修為,又是之前妄自施展太乙禁術,窺探天機,生生損了自己的壽元,如今,還剩得一口氣,無非也是為了等他來。

命火將湮,女冠甚至雙眼已模糊到完全看不清了周遭景物,但她突然感到肩頭被人一攬,擁在了一個溫暖的臂彎中。

“竹苑內我留了幾卷書,你看也好,不看也罷,咳咳……好可惜,看不到翡兒長大了,小黑他……又是妖性未除,蓮池里的那些蠢魚你們每天要記得喂,還有……還有……綠蜻蜓,你還欠我一千壇好酒……”

雜七雜八碎碎念著,想到什么就說什么,滿是放心不下的執念,聲音也是愈漸低弱,聿清臨連忙將耳朵貼近了女冠的嘴邊,可是,那里再也沒有一點生息了。

就連臂彎里那已經失了溫度的身軀也開始一點點地煙消云散,化成了無數磷磷冉冉的流螢,任是他撲抓緊握,卻不見有一點留存。

后來,直到天色陰沉,漫天星辰棋布,聿清臨才失魂落魄地深一腳淺一腳地回到了竹苑。

“師叔,師叔,你可有看見師父?”

眨著惺忪的朦朧睡眼,初醒的翡兒一手揉著眼睛,一手不住地晃著聿清臨的手。

一枚染血的楓葉,悄然從聿清臨的手里飄墜而下,落在了他月白色道袍的衣角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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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話:

女冠:喂喂喂!我就這么下線了?!連個名字也不給我?阿玄:咳咳,劇情需要,劇情需要……聿清臨:嗯,這樣也挺好,我不用還一千壇酒了!阿玄and女冠:你想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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