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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有毒嗎?”葉梓萱忍不住道。
“所以啊……”魯牧塵暗自嘆氣,“你可知曉啟年的脾氣了。”
“他脾氣暴躁。”葉梓萱直言道。
“他不是性子孤僻,而是太過于專注。”魯牧塵瞧著外頭,“我最后一次見他的時候,便是在那湖心島。”
“什么?”葉梓萱一怔。
“不錯。”魯牧塵低聲道,“所以我總是會坐在這看著那湖心島。”
“湖心島里頭到底有什么呢?”葉梓萱皺眉道,“為何你會與他在湖心島見面呢?”
“自從凌國公去了之后,
凌國公夫人便不再那湖心島上住了,故而,那湖心島便被封了起來,也不知曉啟年聽誰說,湖心島內有絕世的武功秘籍,便興沖沖地去了。“
魯牧塵看向她道,“我不放心,
便隨著他一同去了,
不過也是無功而返。”
“后來呢?”葉梓萱又問道。
“后來。”魯牧塵臉色一沉,“我與他分別之后,待回家,父親便將我訓斥了一頓,連夜便將我送出了城。”
“那么……”葉梓萱看向魯牧塵,“啟大爺又去了?”
“他是個執拗之人,那日沒有找到,他與我約好,翌日再去的。”魯牧塵說道。
葉梓萱皺眉道,“原來如此。”
“所以,再次之后,他便病了。”魯牧塵淡淡道,“是不是很奇怪?”
葉梓萱看向他道,“他死的很痛苦。”
“痛苦?”魯牧塵一愣,怔愣地看向她。
“嗯。”葉梓萱點頭道,“我驗尸了,發現他生前四肢被折斷,又被服用了慢性毒藥,
痛苦而死的。”
“什么?”魯牧塵的雙眼頭一次溢滿了殺氣。
葉梓萱皺眉道,
“可為何啟家會隱瞞此事兒呢?”
“當初,我也登門過,不過卻被拒絕相見了。”魯牧塵攥緊雙手,“看來,啟家的人被控制了。”
“控制?”葉梓萱又道,“你一直認為當初乃是他去窺探湖心島的秘密,才出了意外?”
“不然呢?”魯牧塵冷笑一聲,“只可惜,我一直盯著那湖心島這么多年,終究沒有看明白這里頭到底藏著什么?”
“你沒有再去過湖心島嗎?”葉梓萱又問道。
“去過。”魯牧塵幽幽道,“只是每次進去,胸口便隱隱作痛,越靠近,越是如此。”
“什么?”葉梓萱皺眉道,“所以……朝月郡主看到你總是盯著湖心島瞧,而你也毫不掩飾,為的便是想要看看,還會有誰能夠上湖心島?”
“凌小公爺一直在邊關,也是前不久才回來,而后,便出了你大鬧啟府大堂的事兒,緊接著,又發生了枯骨案,悅來綢緞莊的事兒,他怎么可能有心思上湖心島呢?”
魯牧塵盯著葉梓萱道,“我卻知道,倘若是你好奇,他必定會帶著你去。”
“你倒是想的明白。”葉梓萱嘴角一撇。
魯牧塵低聲道,“只是我沒有想到,你進了湖心島,竟然什么事兒都沒有。”
“我能有什么事兒?”葉梓萱挑眉道,“要不,我帶你去一趟?”
“你不生氣?”魯牧塵看向她,不解道。
葉梓萱抬眸看向遠處,倘若先前我知道了,定然會氣惱,不過,我親眼看到了啟大公子在棺槨內的模樣兒,又知曉了他的死因,所以,我對你為何會如此做,倒也理解,換做是我,我也會如此做。“
她的話,看似說的平常,多少有一些,與魯牧塵并未有太多的瓜葛,所以,不會氣惱。
因為不曾放在心上過。
這樣的話,反倒不如讓魯牧塵看到她氣惱的樣子呢。
畢竟,她對待自己太過于理智了不是嗎?
魯牧塵抿著唇,一言不發。
葉梓萱連忙道,“到底要不要去?”
“你難道不想知道,這幾年來,冒充著啟年的人是誰?”魯牧塵看向她道。
葉梓萱皺眉,“我想知道,可是,那人冒充啟大爺,難道啟家的人不知道?”
“也許知道的很少。”葉梓萱低聲道。
“你說,啟濯會不會知道?”葉梓萱連忙問道。
“你怎么對他感興趣了?”魯牧塵又說道。
“我嗎?”葉梓萱歪著頭,淡淡道,“那個臭小子呢,看似狂放不羈的,實則是個虛虛實實之人。”
“虛虛實實?”魯牧塵又道,“聽著,你倒是很了解他。”
“倘若是從前,我必定以為他不知道,可是,現在,我反倒覺得他是最清楚不過的。”葉梓萱直言道。
“既然他清楚,那么,他便也知曉,如今啟府便要指望著他,可他反倒裝出一副不在意的樣子。”魯牧塵低聲道。
“看來你與他也走得近嘛。”葉梓萱盯著魯牧塵,“你這算是愛屋及烏了?”
“倒也不是。”魯牧塵否認道,“啟年的事兒,始終是我的一塊心病,而啟濯自幼便是啟年的跟屁蟲。”
“原來如此。”葉梓萱低聲道,“所以,啟濯其實,很崇拜他的兄長?”
“嗯。”魯牧塵應道。
“那么,他兄長死了,他必定會第一個有感應?”葉梓萱直言道。
“所以,這些年來,他必定也是在暗中尋找兇手,至于那個冒充啟年的人,想必也是啟家被迫授意的。”魯牧塵說道。
“為何是被迫呢?”葉梓萱不解道。
“畢竟,啟年那個時候突然死了,而且還是受了如此大的折磨……”魯牧塵想及此,那臉色便又變了變。
葉梓萱低聲道,“所以,能夠讓啟家屈從的會是誰呢?”
“從你被算計嫁去啟府,也許,從凌國公死了,或者更早,有人便開始布局了。”魯牧塵又道,“當時我們還年幼不是嗎?”
“嗯。”葉梓萱點頭道。
魯牧塵看向她道,“既然我知道了啟年真正的死因,我如今只想知道兇手。”
“所以,我才想著,要不要我帶你去湖心島?”葉梓萱看向他道。
魯牧塵思索再三,便說道,“晚上去。”
“好。”葉梓萱知曉,這一切倘若真的有關聯,而且,那啟家大公子的腳踝處的印記,又代表什么呢?
畢竟,與枯骨案的那具枯骨,還有葉府那荒廢的院子內密道中的那些人都是一樣的。
如此說來,這啟大公子還有另一個身份。
而他倘若真的死了,那么,必定是他的身份暴露了,或者是,他動了什么?
葉梓萱又看向魯牧塵,他說的她該相信嗎?
可,他所言的,字字句句都沒有破綻。
葉梓萱對魯牧塵,卻沒有像凌墨燃那般,從內心深處都會有的信任。
魯牧塵也是清楚的。
所以,他所言的,到底有幾分地真呢?
二人便這樣各懷心思的,坐在那繼續欣賞著湖心島的風景。
不遠處,嵇蘅雙手環胸,“她便這樣都說了?”
“不然呢?”皇甫默反倒覺得葉梓萱如此做是對的。
凌墨燃也看出了葉梓萱的小心思。
她毫無保留,便是為了試探出魯牧塵所言真假。
倘若,這五年之間待在啟家的那位啟府大公子乃是假冒的,那么,這啟家這些年來,到底是被迫受控制,還是說,啟家想要的達到某種的目的?
“你說,到底是誰算計梓萱妹妹嫁去啟府的?”嵇蘅突然道。
“啟府的人。”凌墨燃又道,“而悅來綢緞莊也脫不了干系,那葉府的二太太必定是最清楚不過的。”
“所以說,這葉二太太與啟府暗中策劃的?”嵇蘅恍然道。
“嗯。”凌墨燃點頭道。
“我明白了,這兇手必定與悅來綢緞莊背后的人有關系,可依著魯牧塵所言,當年,乃是啟大公子偷偷上了湖心島,才會慘死的。”嵇蘅看向她道。
“倘若如此,那么,湖心島與凌國公府有關,當初,皇后也在湖心島待過,那么,自然也與皇后脫不了干系,這不啟家便連魯家也不相信了。”皇甫默看向凌墨燃道,“倘若如此的話,那啟大老爺這些年來,還真是臥薪嘗膽啊。”
凌墨燃低聲道,“所以,這啟大老爺是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害得啟大公子慘死的兇手。”
“是不放過任何一種可能吧。”嵇蘅嘴角一撇,“如今這個時候,還有什么法子能夠解決呢?”
“咱們在這里也不過是猜測。”凌墨燃低聲道,“的既然他今夜要上湖心島,那咱們也去瞧瞧。”
“對。”皇甫默皺眉道,“只不過,他上了湖心島竟讓會的難受?”
“那是因為,湖心島上有許多的瘴氣,不然,不是什么人都能去了?”嵇蘅在一旁冷冷道。
皇甫默嘴角一撇,“不過他也不像是能中瘴氣的人。”
“晚上不就知道了。”嵇蘅在一旁道。
“說的也是。”皇甫默輕輕點頭。
葉梓萱便與魯牧塵一直待到天黑。
“現在動身?”她看向魯牧塵。
“嗯。”魯牧塵起身,便朝著外頭去了。
葉梓萱便與他一同出了江邊酒樓。
朝月郡主突然出現。
她今兒個穿了一身繡著海棠花的胭脂色長裙,青絲挽著凌云髻,翠色的金步搖閃爍著奪目的光芒。
她笑嘻嘻地看向葉梓萱道,“這么晚了,你們要去哪里?”
“去湖心島。”葉梓萱倒也沒有掩飾。
“又去?”朝月郡主皺眉,顯然上回去了,無功而返,如今倒也沒有興趣。
不過見魯牧塵站在那,又道,“他也去?”
“嗯。”葉梓萱點頭。
“那我也要去。”朝月郡主連忙應道。
葉梓萱嘴角明顯抽搐了幾下,隨即道,“那便一同走吧。”
“好。”褚朝月笑著應道。
三人便一同坐上船,前往湖心島。
待到了之后,葉梓萱轉眸看向魯牧塵,“待會你跟著我就是了。”
“嗯。”魯牧塵悶悶的應道。
他腳踩在地面上,仰頭看著遠處的密林深處的閣樓,不知何故,他明顯身體僵硬了。
褚朝月看向魯牧塵,“怎么?不敢了?”
這月色之中,那閣樓內隱約能夠看到亮著燈。
葉梓萱先前也見過。
所以,她也知道,當年,這啟大公子是不是真的在這里出事兒的。
葉梓萱看向魯牧塵道,“走吧。”
“嗯。”他點頭。
“怎么了?”褚朝月見他只是站在原地不動。
魯牧塵這才往前走。
待走過面前的小徑,魯牧塵便捂著胸口。
葉梓萱見他如此,連忙從懷中拿出一個瓷瓶,將一粒藥丸遞給他。
魯牧塵拿過,連忙吞了下去。
褚朝月皺眉道,“他這是怎么了?”
“這湖心島上有瘴氣。”葉梓萱這才反應過來。
原先,她是與凌墨燃一同來的,而凌墨燃本身對這湖心島上的瘴氣最是熟悉。
而她……
應當是當初師父讓她戴著的東西起了作用。
她又看向褚朝月,“怎么你也沒事兒?”
“啊?”褚朝月眨了眨眼,“我不知道啊。”
葉梓萱便將燈籠湊近她,上下翻找了一遍,才發現她腰間有一個香包。
她拿了過來,仔細地湊了湊,“褚世子給你的?”
“嗯。”褚朝月點頭道。
“這便對了。”葉梓萱看向她道,“這乃是避毒丸,對這瘴氣有用。”
“可是,他明明知曉這里瘴氣,那避毒丸他怎么不知道帶著呢?”褚朝月不解道。
“我怎么知道?”葉梓萱挑眉道。
褚朝月又看向魯牧塵。
而魯牧塵已經緩和了一些,可還是緊皺眉頭。
葉梓萱連忙上前給他把脈,“你……”
“看來我是不成。”魯牧塵轉身便往回走了。
那步伐凌亂,倉皇而逃。
褚朝月倒是極少瞧見魯牧塵如此。
看了葉梓萱一眼,便與她一同跟著魯牧塵往前走。
等到了岸邊,魯牧塵當即便做上了船,他這才好多了。
葉梓萱與褚朝月也一起坐上船。
“你為何不說呢?”葉梓萱看向他道。
“說什么?”魯牧塵問道。
“當年,你與啟大公子來到這湖心島到底發生了何事?”葉梓萱又看向他道,“我想,并非是無功而返吧?”
“剛上島,我們便中了瘴氣,再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我便已經被回了府上。”魯牧塵低聲道,“父親連夜將我送出了京城。”
“所以說,你聽聞說啟大爺突然病了,你便以為他也是中了瘴氣所致?”葉梓萱看向他。
“嗯。”魯牧塵點頭道,“我被父親留在了外頭,也是前不久妹妹出事了,才讓我回來。”
“那么,這多年,你一直是被看著的?”葉梓萱又問道。
“我因為中了瘴氣,內力受損嚴重,這些年來,一直跟著師父。”魯牧塵低聲道,“不曾想到,這一調養,便是五年。”
“所以,你師父也與你說,啟大爺病了,旁的也不與你說,而你再出現的時候,便是我被算計嫁去啟府的時候,緊接著他便死了,你便覺得奇怪?”葉梓萱又說道。
“嗯。”魯牧塵點頭道。
“其實,你之所以接近我,也是為了找到當年的真相?”葉梓萱又問道。
“嗯。”魯牧塵點頭道,“只可惜,我還是無法靠近這里。”
褚朝月聽著,目瞪口呆。
葉梓萱暗自嘆氣,“事到如今,你這體內的瘴氣,一直沒有被逼出來,也不知曉是何故?”
按理說,他的師父必定能夠給他將瘴氣的毒給逼出來的。
可為何會拖了這么久呢?
她看向魯牧塵道,“魯大爺當真是說半句啊。”
魯牧塵說笑道,“事到如今,我還有什么可隱瞞的?”
“既然沒有隱瞞,那么,魯大爺應當說明白。”葉梓萱低聲道,“依著魯大爺的身手,想來你師父必定也是個武功高強之人,怎么可能不知曉你這所中的瘴氣,是能夠逼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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