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算什么事兒啊。
上官子衿突然覺得自己原先的一切突然都不屬于自己了。
疼愛自己的表姐也被她給搶走了。
連自己一直……不,絕對不允許。
葉梓萱也沒有想到,同樣的事情,竟然在烊國也發生了。
難道那個人也在烊國?
葉梓萱眉頭緊蹙,看向上官子瑤,轉眸看向跟在上官子瑤身邊的丫頭。
“昨兒個,可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葉梓萱冷聲問道。
“奴婢并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那丫頭垂眸回道。
“沒有?”葉梓萱挑眉,不是聲音,是什么呢?
雞血石?
葉梓萱看向面前的上官子瑤道,“三妹妹,你仔細地想想,這幾日可有什么奇怪的事兒?或者是你覺得不自在的?”
上官子瑤見她如此問,想了想,便又道,“只是這幾日半夜的時候,都會覺得胸悶,也不知何故,躺著的時候,便覺得不遠處的燭光泛著紅光。”
紅光?
葉梓萱挑眉,轉眸看了一眼遠處放在長案上的蠟燭,“是那個?”
“嗯。”上官子瑤點頭。
葉梓萱緩緩地起身,行至那長案前面,將那蠟燭拿了起來,嗅了嗅,眉頭微微一蹙。
“這蠟燭有古怪。”葉梓萱隨即便將那蠟燭的燈芯用鑷子捏了出來。
上官子瑤不解地看向她。
葉梓萱便將燈芯放在了她特意讓人拿來的碗內。
而后又拿了一些明礬過來。
上官子瑤便瞧著那燈芯放在明礬內,竟然變成了血紅色。
而且,血紅色下,竟然還有一條血色的蟲子。
“這是什么?”上官子瑤吃驚不已。
葉梓萱淡淡道,“這是一種嗜血蟲,一旦點燃,便會左右旁人的心智。”
她斂眸道,“不曾想到,竟然還有人用這個東西。”
“是誰?”上官子瑤忍不住地紅了眼眶,“我不去招惹旁人,為何還要有人想著要來害我呢?”
葉梓萱瞧著上官子瑤那哭紅了的雙眼,低聲道,“三妹妹,這些時日你可碰上什么人?或者是聽說了什么事兒,又或者是不經意間撞到了什么?”
“我?”上官子瑤仔細地想著,好半天之后,也沒有想起來。
她只覺得頭一陣陣地疼,過了好一會,才道,“我不知道。”
葉梓萱見她如此,看來她是壓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被盯上的。
葉梓萱便將那蠟燭收了起來,安撫了上官子瑤的情緒,才離開。
沈氏看著她道,“這府上多年了,倒也沒有人會用這等東西。”
“想來是三妹妹撞破了什么。”葉梓萱看向沈氏道,“母親放心吧,既然找到了,三妹妹便不會有事了。”
“嗯。”沈氏感嘆道,“不曾想到,這東西竟然又出現了。”
“難道從前出現過?”葉梓萱驚訝地看向她。
沈氏點頭,“不過是很久之前了,你師父是知曉此事兒的。”
“師父?”葉梓萱隨即又道,“師父不曾與我說過。”
“大概是十年之前。”沈氏接著說道,“當初,凌國公之死,便與此物有關系。”
“又是凌國公?”葉梓萱皺眉道,“當初到底發生了什么?”
“這件事情,我至今也不明白。”沈氏皺眉道,“你父親也是因此事兒而……出事的。”
“那么……凌墨燃呢?”葉梓萱始終覺得凌墨燃是查到了什么。
沈氏搖頭,“他有自己的法子,因家中變故,他的性子也變了不少,事到如今,他到底查到了多少,又或者是這背后還有什么,我是不知道的。”
沈氏又重重地嘆了口氣,看向葉梓萱道,“你與他終究還是被卷在了一起。”
“母親,老太太似乎早已料到了。”葉梓萱皺眉道,“老太太到底……是怎樣的人?”
“你是她一手調教的,你問我?”沈氏忍不住道,“她什么樣子,你比我最清楚吧?”
“哎。”葉梓萱重重地嘆氣,“我突然覺得我什么都不知道。”
倘若果真如她現在所瞧見的,老太太什么都算準了,那么,前世她又是如何被送去啟府的呢?
老太太難道真的任由著擺布了?
而老太太后來是真的死了嗎?
葉梓萱越想越覺得這背后必定還隱藏著什么。
可是,到底是什么呢?
葉梓萱暗自嘆氣,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開口。
沈氏見她如此,抬起手,輕柔地拂過她額前的碎發,“你這孩子,想太多,也沒有用,既來之則安之。”
“哦。”葉梓萱委屈道。
沈氏輕笑道,“老太太先前是如何教導你的,你只管聽她的就是了,或者是你想做什么,我們都會站在你這邊。”
“母親,你在烊國這些年來,可是覺得烊國比起大朝來,有什么不同?”葉梓萱又問道。
“其實沒有什么不同。”沈氏慢悠悠道,“不過都是在爭權奪利罷了。”
她淡淡道,“上官家如今在京都的地位,也不過如此罷了。”
“可是……”葉梓萱想了想道,“女兒瞧著烊國的皇帝倒是比大朝的圣明多了。”
“你怎知大朝的皇帝不是個jing明的?”沈氏又道,“能夠登上那皇位的,又豈能是等閑之輩?”
葉梓萱也覺得是,不過,大朝的事情她都沒有弄明白呢,如今又摻和到了這烊國。
也不知曉老太太這葫蘆里頭到底賣的什么藥?
反正,她如今也只能聽沈氏所言,既來之則安之了。
沈氏又道,“那燈芯有問題,你既然知道了,便清楚,有些事情,看似毫無關聯,可卻都是密切相連的。”
“嗯。”葉梓萱點頭,“三妹妹到底招惹了誰?”
“這孩子,自幼便膽子小,我也是看著她長大的,她倒也不是那等壞心思的,只是不想招惹是非罷了。”沈氏看向她道,“如今這樣的情形,她怕是嚇得不輕。”
“女兒明白。”葉梓萱連忙應道。
“你呢,有空便去寬慰她幾句,讓她莫要放在心上便是,她呢,因身子一直不好,故而這心思便也重了一些。”沈氏看向她道。
“是。”葉梓萱乖順地應道。
沈氏見她這樣,很是欣慰。
畢竟,在為難的時候,她能夠自保不是?
葉梓萱從沈氏這里出來,便又去了上官子瑤那。
而上官子瑤自從葉梓萱離開之后,便躺在床上不住地流淚。
她扭頭瞧著那長案,又想起了那噩夢中的情形來,她便翻來覆去睡不著。
她縮在角落,渾身發抖。
葉梓萱入內之后,行至床榻旁,“三妹妹?”
上官子瑤聽到葉梓萱的聲音,有些恍惚,抬眸看向她,“大姐姐,你怎么來了?”
葉梓萱見她如此,不知何故,反倒想起了葉梓琴來。
還記得小的時候,葉梓琴便被扈氏無視,而她那個時候不明白,反倒覺得是自己做的不對,故而有那么一段時間顯得很自卑,多愁善感。
也是這樣將自己縮在角落,神情沮喪,偷偷地落淚。
葉梓萱看向這樣的上官子瑤,便想起了那個時候的葉梓琴。
她捏著手帕,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痕道,“三妹妹莫要害怕,那人見事情敗露了,便不會再動手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招惹這樣的麻煩。”上官子瑤淚眼汪汪地看向她,“大姐姐,我真的很害怕。”
葉梓萱瞧著上官子瑤這般,低聲道,“莫要害怕,我陪著你。”
“真的?”上官子瑤輕聲問道。
“嗯。”葉梓萱點頭道,“放心吧,有我在,便不會有人傷害你。”
“大姐姐,你為何會對我這么好?”上官子瑤仰頭看向她。
葉梓萱捏了捏她的臉頰,“因為你叫我一聲姐姐啊。”
上官子瑤便忍不住地撲倒在她的懷里哭了起來。
葉梓萱輕輕地拍著她后背,“莫要哭了,當心哭壞了身子。”
“嗯。”上官子瑤一面抽泣,一面還是聽話地不再哭了。
葉梓萱便讓丫頭端來了熱水,給她擦了臉,又看著她吃了一些東西,吃了藥之后,看著她睡下。
而上官子瑤一直皺著眉頭,顯然很不安。
她看著這樣的上官子瑤,再次地想起了葉梓琴。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
不知道過了多久,葉梓萱見上官子瑤漸漸地舒展了眉頭,轉眸看向春花道,“挑一個得力的丫頭伺候她。”
“是。”春花垂眸應道。
葉梓萱便起身,先走了。
只是她剛踏出門,便聽到里頭傳來驚叫聲。
葉梓萱轉身入內,匆忙到了床榻旁。
上官子瑤眼神呆滯地看向她。
葉梓萱見她如此,暗叫不妙。
她連忙捏著準備好的銀針,快速地刺了上去,上官子瑤悶哼了一聲,便暈倒了。
她扶著上官子瑤重新躺下。
“果然還是有問題。”葉梓萱轉眸看了一眼那長案隨即便看向春花道,“將那長案抬走。”
“是。”春花應道,便吩咐人去了。
葉梓萱看著上官子瑤昏睡過去,轉眸看向春花,“你先在這伺候,我出去一趟。”
“是。”春花恭敬地應道。
葉梓萱便出了上官子瑤的院子,直接出府去了。
等她到了別院之后,芙蕖見她來的匆忙。
“葉大姑娘怎么這么早便來了?”芙蕖好奇地問道。
“有急事。”葉梓萱看向她道,“我要去一趟密室。”
“請。”芙蕖應道,便引著她前去。
葉梓萱到了密室之后,連忙行至最里側,行至左三四列處,從里頭抽出卷軸。
等打開之后,看向里頭所記載的。
待看過之后,她便收了起來。
又繼續尋找。
找了一圈之后,她才出來。
芙蕖看向她道,“葉大姑娘可遇到什么麻煩了?”
“嗯。”葉梓萱便將上官子瑤的事兒與她說了。
芙蕖聽過之后,雙眸閃過一抹驚訝之色,“京都怎會出現這樣的東西?”
“所以,我如今想知道該如何破解。”葉梓萱直言道。
“有一人能解,不過她怕是不會輕易地出現。”芙蕖看向她道,“葉大姑娘怕是要入宮一趟。”
“入宮?”葉梓萱挑眉道,“你該不會告訴我,是讓我去找大皇子吧?”
“是。”芙蕖點頭應道。
“怎么到頭來還是要求到他那里。”葉梓萱嘟囔道。
不過,她也懶得去找,只因為,她剛抬頭,便見赫連歧走了過來。
她暗自嘆氣,便徑自上前,“這個……大皇子可能解?”
“想要解開,便要找到一樣東西,只不過,這樣東西,現在不在京都。”赫連歧直言道。
“王武山?”葉梓萱直言道。
“嗯。”他點頭道,“你要去?”
“不然呢?”葉梓萱挑眉道。
“她與你并未任何的關系,你又何必因她而冒險呢?”赫連歧不解道。
葉梓萱直言道,“我如今既然是上官家的大姑娘,而她與我便是姐妹,我理應如此。”
“你如此想,遲早會被束縛。”赫連歧低聲道。
“沒法子。”葉梓萱笑了笑,“我本性如此。”
更重要的是,既然上官子瑤與葉梓棲的經歷相似,如此說了,雞血石能夠控制人心,便與這嗜血蟲有關系,那她更不能袖手旁觀。
葉梓萱決定,親自去一趟王武山。
她打定了主意,便徑自往外走了。
赫連歧無奈地嘆氣,連忙跟了上去。
“就憑你,不過是有去無回。”赫連歧直言道。
“不試試,怎么知道呢?”葉梓萱反問道。
赫連歧盯著她道,“我隨你一同去。”
“這可不成。”葉梓萱連忙拒絕,“你可是未來烊國的君王,我怎么可能讓你因為我以身犯險呢?”
“莫要多說了。”赫連歧不知何故,突然有些氣惱。
他二話不說,便直接往外走了。
葉梓萱到感覺到了他的生氣,站在原地好一會,才又上前跟上。
赫連歧轉眸看向她,“你可要與府上說一聲?”
“那半個時辰之后,咱們在這見?”葉梓萱說道。
“嗯。”赫連歧見她如此說,這語氣才緩和了一些。
葉梓萱趕忙回了府上,先去給沈氏說明緣由。
沈氏并未阻止她,只是讓她小心便是。
而葉梓萱便又去了上官子瑤那。
讓春花與秋月守在上官子瑤跟前。
春花與秋月二人只能答應。
雖說,二人也想一同跟著,可是也很清楚,這個時候,她們該做什么?
葉梓萱安排妥當之后便走了。
等到了別院外,赫連歧已經在等她了。
不過還有一人也在。
那便是二皇子赫連旭。
赫連旭笑吟吟地看向她。
“葉大姑娘,這么快咱們便又見面了。”赫連旭樂呵呵道。
“二皇子也要去?”葉梓萱問道。
“去哪?”赫連旭一怔,不解道。
葉梓萱便看向赫連歧。
“我只是與他說幾句。”赫連歧看向赫連旭道,“你該回去了。”
“葉大姑娘要去哪?”赫連旭反倒看向葉梓萱問道。
“這……”葉梓萱便又看向赫連歧。
“將二皇子綁走。”赫連歧沉聲道。
“是。”突然落下兩個黑影。
赫連旭哭喪著臉,可憐兮兮地看向赫連歧。
而赫連歧只是淡淡道,“你是想直接被丟到父皇那,還是自己乖乖地滾回去?”
“哎。”赫連旭怨懟地看向赫連歧道,“無情。”
葉梓萱的嘴角明顯抽搐了幾下。
赫連旭便沖著葉梓萱笑了笑,“葉大姑娘,改日咱們再聚。”
“好。”葉梓萱點頭應道。
赫連旭便獨自離去了。
葉梓萱看向赫連歧道,“走吧。”
“嗯。”赫連歧見她并未多問,二人便策馬離開。
待出了城門之后,赫連歧便帶著她走了捷徑。
畢竟,烊國他最熟悉不過。
葉梓萱只跟著他往前趕路便是。
二人走了一路,到了晚上,便尋了個落腳的地方。
這地方,看似偏僻簡陋,卻也是能遮風避雨的。
葉梓萱見赫連歧熟稔地從一旁的草堆里頭找出了一個盒子,打開之后,里頭放了蠟燭。
葉梓萱挑眉,“看來大皇子經常來這里。”
赫連歧點亮,便去一旁點了火堆。
葉梓萱坐在一旁,從包袱里拿出吃食,遞給他。
赫連歧卻在一旁架起鍋,煮了一大碗湯。
葉梓萱早已饑腸轆轆了,見他盛了一碗遞給自己,她連忙端過,便咕嚕咕嚕地喝了。
赫連歧見她如此,低聲道,“你倒是一點都不挑。”
“這個時候有熱乎的東西,我有什么可挑的。”葉梓萱見他也只是慢悠悠地喝著,她低聲道,“你經常去王武山?”
“嗯。”赫連歧點頭。
葉梓萱淺笑道,“那好辦。”
赫連歧將碗里的湯喝完,便將烤好的餅遞給她。
葉梓萱接過,趁熱咬了一口。
不過太燙,她皺著眉頭,還是硬咽了下去。
赫連歧好笑道,“你先前在大朝的時候,不也跟著魯牧塵去了旁處,也不見你如此狼狽。”
“啊?”葉梓萱連忙咽下去,好半天才緩過勁來。
她狠狠地瞪了一眼赫連歧,又道,“的確不一樣。”
“什么?”赫連歧一怔,看向她。
葉梓萱淺笑道,“沒什么,只是當時一直想著盡快地到了,而且一路上,也都準備了吃食,倒也沒有像這般,有一個是熟悉的。”
“原來如此。”赫連歧笑了笑,“不過,魯牧塵先前不是一直在外游歷?”
“好端端的,你怎么突然提起他了?”葉梓萱感覺到了不對勁,皺著眉頭問道。
“只是隨便問問。”赫連歧說罷,便將牛肉干放在她的面前。
葉梓萱挑眉,盯著他道,“你還裝了什么?”
“你想吃什么?”赫連歧問道。
“這個就很好了。”葉梓萱很是心滿意足。
“倒是一點也不嬌氣。”赫連歧笑著說道。
“這有什么的?”葉梓萱嘴角一撇,“好了,我吃飽了,能歇息多久?”
“去王武山,最好白日上山。”他說道。
“那等天亮再動身?”葉梓萱問道。
“嗯。”赫連歧便轉身叩門,按下了機關,這里竟然還有一個密室。
葉梓萱上前,便瞧見里頭有床,她轉眸看向他,“那我先去睡了。”
“去吧。”赫連歧點頭。
葉梓萱便也不客氣,徑自合衣躺下,果真睡著了。
赫連歧行至一旁的長榻上,靠在那,靜靜地看著床榻上呼呼大睡的葉梓萱。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困意襲來,便也跟著睡著了。
葉梓萱醒來的時候,赫連歧并不在。
她起身之后,揉了揉酸疼地肩膀,便行至一旁,洗漱之物也都有。
葉梓萱暗自感嘆,果然不同。
她徑自洗漱之后,便出去了。
見赫連歧已經在等她了。
“走吧。”葉梓萱上前翻身上馬。
赫連歧低聲道,“不著急。”
赫連歧指了指不遠處,“那便是王武山,這個時候,正是瘴氣最濃的時候,不易上山。”
“哦。”葉梓萱仰頭看去,又轉眸看向他,“我怎么記得王武山距離京都很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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