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好了。”老伍爹遲疑了下，還是說道。誰也不知道初一這種情況要持續多久。那么真的讓長女一直照顧下去嗎？說實話，他也不舍，忙笑了笑，“等我退了，到時我和你媽去京城陪你。”

“但這不對，所以我讓我媽給我找保姆了，不管是我姐還是我哥，或者你們，這都不該是你們做的。你們該有自己的生活。”初一搖頭，她好與壞，她習慣了自己負責，但讓大姐這么跟著自己，她真心的覺得有點不能負擔。

“保姆？”老伍爹皺一下眉頭，這個他是老派人，總覺得用保姆不太好。他現在這級別，是有保姆費的，不過，他也真的不好意思在家請一個。不過看看女兒的臉，還是點了一下頭。

“前提是不要小舅媽介紹的。”初一忙補充道，順便問道，“您怎么會答應小強去自來水？”

“那去哪？自來水還可以養點閑人，其它的地方，我怕他惹事。”老伍爹看著初一，“怎么，又找你了？”

“之前是問，他是不是我表哥，這回是有事。”初一輕嘆了一聲。

“想要什么？”老伍爹有點不開心了，自己安排小強真是沒法，大專畢業，專業對口，又不是要什么，進自來水這個單位而已，他就讓秘書安排了。而且說得很清楚，別提他，只是分配。秘書點頭，安排了下。現在卻把電話打到京城，這個他就有點不舒服了。

“他們廠里要一個新的項目在他們廠里試驗。”初一輕輕嘆息了一聲，“說可以掛小強的名字。”

“你答應了？”老頭的眉頭皺得死死的，不管這個項目行不行，只要初一答應了，那么，之后就后患無窮了。

“他們這回提出的項目不行。”初一輕嘆了一聲，她沒老頭想得那么多，若是項目可行，她會答應，只是，太沒誠意了。

小舅伯去世之后第二年，她把變壓器的升級改造放到了山水，山水在變壓器制造上其實歷史悠久，還有老牌大學的技術支持，得到很好的成效。她也算是還上之前欠那位張書·記的人情。之后，就算是老爹在山水當家時，初一也沒說再多放一個項目回來。

“那我希望你回來做個項目呢？”老頭突然說道。

“那可能我會選山區，缺水地區去。華夏不是缺水的國家，而是一個水資源分布不平均的國家。所以無中生水，也是我的課題之一，我不介意提早。”初一想想，也是，老頭現在地位不同了，當主官，總得造福一方，這個她還真的沒什么壓力。她手上多得是項目。若是老爹希望，那么，她也無所謂，但是她不會讓人指定項目。她的研究可不是白來的。

“放心，你爸我沒那么大公無私。我多大歲數了，可懶得搞那些虛的。”老頭搖頭，他只是說說，他雖說這幾年也算是主政一方了，但是卻從來沒讓女兒幫自己，現在更不會了，路邊有一張長條椅，他推著初一過去坐下，面對著初一，“你呢？為國拼命，你和秦主任說，不贏就死。這可不是我教你的！”

初一看著父親，好一會兒，她知道，父親問的，不是之前那些事，而就是在說那一次的秘密任務。只是那任務還沒有解密，她不能說。對著老頭輕輕的搖搖頭，只是笑，卻閉緊了嘴。

“不贏就死！真是個傻子。”老頭點點頭，她不能說，不能談。于是輕輕用厚厚的手掌摸著初一的瘦臉，眼睛都紅了。

“您呢？他們說您干得不錯！在扶貧上，您特別有招。”初一笑了，想想調皮的說道，“四年的時間調來調去的原地踏步，覺得遺憾嗎？”

所有人都覺得老頭怎么著，不過初一知道，老頭其實和那些人相比，算是升得很慢了，當初自己京時他就升了半級。也就是說，這四年，老頭就只是調來調去，當然，工作越來越重要了，也更容易出成績了。

老頭在村里住這些年，天天和這些農民一塊，他真的是最了解這些人思想上的波動。走到哪，他最成功的就是搞扶貧，而且特別有成效，所以剛剛初一也說，會去鄂省的鄉下，他們水行業，其實在扶貧工作上，也是極富成效的，幫老爹，也是幫自己，她不介意來一次雙贏的。

但說實話，她還是覺得上頭有點調戲人。老頭的歲數其實是有點尷尬的。她做過干部人事工作，知道對年齡其實卡得挺死的。以老頭這歲數，在這點上，真的有點不上不下的。若是有意抬舉他，就不該四年只動位置，不動級。現在他五十多了，突然扶了正，這讓初一都覺得有點氣悶，還不如在山水大班長的位置上退，好歹光鮮一點。

“你呢，之前幾個月出一次成果，現在一兩年才出一個，你遺憾嗎？”老頭敲了她一下，這些話也敢亂說。往大了說，這是置疑上頭的決定。他很高興，初一畢竟一直和上層打交道，敏感度比其它兩個閨女強很多。但這些話，不是他們能說的，就跟初一對她的工作，該保密的，她真的打死都不會開口。

“不一樣，國·家知道我們其實每天都在出成果。只不過，我們把工分得越來越細了。新材料層出不窮，產業升級，其實涉及到了方方面面。比如自動化系統、變頻電機，還有變配電設備、管網、二次供水、消防栓、水處理的方式，不僅能用在制水上，其實也能用環境保護上。自動化控制系統原本就是由軍轉民，但我們升級之后，反哺到機密單位里。這種情況特別多。只不過，這些事，用不著說罷了……”初一說起自己的行業來，倒是滔滔不絕了。

“就是說，你們其實還是一個綜合的行業。”老伍爹喜歡看到閨女這樣，她真的喜歡自己的工作。輕輕的拉著她干枯的手，想想，“聽說今天你在同學婚宴上被人為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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