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腳尖挑開女人放在腰間的手，單手用劍敵在女人脖頸，單手從女人槍包里掏出glock43，扔到后方，交給才爬上來的蓮花看管。

“別亂動，當心我手抖。”

操作完所有事情，注意到女人背在身后的手悄悄摸向桌子下方按鈕。

不用想都知道按鈕作用，發起警報。

揪住女人衣領，提起她、推搡著她后背，來到我方人群中間。

將她扔到蓮花三姨腳下，恐嚇道：“老實交代啊，這位昭霽族三長老是出了名的殺人不眨眼。你要趕藏私騙人，當心她給你施展個咒術，讓你忘記自己姓誰名誰，如得了狂犬病一般，見到人光想追上去啃咬。”

“好的，我不亂動。”女人跪在地上，定定望著面前嬌小人兒。

呂安如站在那里，只比她高出兩個頭左右，與她記憶中人影重合，可面前人兒臉上早褪去稚嫩之氣，眼中凜然殺氣不容忽視。

“艾拉，你去找找房間內對我們有用的東西。羅莎，你用小冥手環勘測下紫光殿內情況。”

呂安如逐一安排，兩人先后應‘好的’。

“無需勘測了，紫光殿內外守衛森嚴，你們若從那里走，必然被抓住，不如我們合作。”

女人說出大家早心知肚明的事實。

“繼續干你該干的事情。”呂安如給等待新指令的羅莎重申遍，隨即看向拋出誘餌之人。

見呂安如投來注視，女人淺笑笑，問：“你是呂安如吧？”

呂安如淡淡‘嗯’聲，靜等對方后話。

“我是光兒的奶娘，漩天大帝把光兒發派到極寒之地訓練順便鏟除病魔。大帝許諾他，只要他出色完成任務，回來就讓他繼位，你應該知道這事吧？”

“知道。”

呂安如視線往下移移，目測女人能不能對得上奶娘稱呼。

女人讓盯得非常不自在，沒想到呂安如會通過這般直白、且有點粗俗的荒唐方式驗證。

錯開彼此相交的視線，清清嗓子，不卑不亢地繼續說道：“大帝從來沒有打算傳位給光兒，大帝在極寒之地埋伏了殺手，他們配合冰魔會殺掉光兒。”

呂安如聽著過于玄幻的情節，陪得尬笑兩聲，催促羅莎：“快點。”

“我能理解你不相信此事，不過請你靠近點，我告訴你個秘密，你聽過便會相信了。”

女人好似很怕呂安如拒絕，在她遲疑之際，喊出自證身份的信息。

“你打開右手邊柜子，里面有具尸體。那人才死不到十分鐘，我殺得他。我本想拍攝漩天大帝對盟友設置h類武器的證據，以此威脅他，讓他召回殺手。但漩天大帝此人脾氣陰晴不定，手段狠毒，與他合作不如找你們。”

呂安如給羅莎甩去個檢查下的眼神，羅莎停下手里活，轉身走向對應柜子。

一拉開門，有只手垂落到地上。

羅莎斂起害怕，兩指觸在對方脈搏上感受片刻，道出結論：“剛死。”

呂安如第一反應放出鬼娃娃，安排道：“娃娃，把滯留此處的亡魂吃掉。”

鬼娃娃哼聲，氣呼呼地飄遠，堅定拒絕：“我不要，你剛才對我好兇，還把我和青鸞姐送人，我生氣了。”

“之前在戰斗啊，我都不確定自己是否能活下去，我當然要保住你和小欒啊。”

呂安如心酸解釋。

羅莎幫忙作證：“是的呢，安如知道折返回去很危險，首先送走你和青鸞姐，證明很在乎你們啊。”

鬼娃娃朝羅莎做個鬼臉，找臺階般哼唧道：“我要吃冰淇淋。”

“行，出去給你買，快點吧。”

呂安如脫口道出答應，等鬼娃娃張大嘴吃掉靈魂，她又用冰淇淋數量哄著小女鬼回粉包。

做好一切，貼近女人，壓低聲音問：“秘密是什么？”

“光兒非大帝親生。”

簡單七個字直接把呂安如耐心弄沒，雖然老狗對寧光很嚴厲，但相比老狗對待其他人，算很好了。

女人瞧出呂安如臉上的質疑神色，立即輕聲講明能站住腳的佐證：“漩天大帝從未碰過光兒母后，這點你可以找你媽媽或羅莎母親求證，光兒母后應該和她們哭訴過。”

“那寧光是誰的孩子啊？”

呂安如好佩服已逝皇后，這世上估計只有她敢給老狗戴綠帽子。

“先皇的孩子。”

答案驚得呂安如一下沒蹲穩，險些頭杵到地上。

呃了幾聲，才組織出順暢點言語：“你意思寧光和老狗，哦不是，和漩天是兄弟關系？？”

“是的，你大可想想，為何先皇剛駕崩沒多久，皇后娘娘便自刎了。”

女人屢屢語出驚人，呂安如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接話。

見她深陷震驚，女人提高點聲調說：“我讓人在資料柜后方打了一條暗道，能通往后宮清心閣，你們從那邊走吧。”

大伙齊刷刷將目光移向呂安如和盛冥，等他們做決定。

“走。”

呂安如吐出鏗鏘有力的命令。

大伙移開資料柜，鉆入暗道。

盛冥卸下勁來，整個人完全靠別人攙扶前行，因此由呂安如負責墊后。

她給通往紫光殿的門貼上微型炸彈，將死人拖進暗道里，往里面多拖出一段距離，再返回去挪動柜子反面，把它歸位堵住暗道。

爬了二十分鐘左右，大伙抵達清心閣，也就是冷宮。呂安如按下引爆器，希望能誤導追兵吧。

“你們順著這條路走到盡頭，翻宮墻出去便可抵達長安街。”

女人抬手指路。

“好的，謝謝。”呂安如由衷說道。

她是真的非常感謝這位奶媽，要沒對方幫忙，他們多半還得殺出去，而成功的幾率只占據少半。

“不客氣，請一定去尋尋光兒。尋到他將事實告訴他，他自己有資格登上這九五之尊的皇位。還請幫忙轉達下，讓他知道疏通好廖家和肖家關系很重要。”

女人握住呂安如手，再三叮嚀，倏地將她拉近，在她耳邊道出她無法拒絕的理由。

“光兒去極寒之地還有一點原因，大帝用你所做的錯事來威脅他。并說只要光兒能完成考驗，大帝會對你既往不咎。”

“我知道了。”

呂安如沉重應聲，抽出胳膊轉身離開。

在逃離的路上，她反復思考對錯的定義。漩天老狗說她做了錯事，而寧光替她去將功補過。

什么錯事？救了帽子他們，將他們帶回？還是破壞了老狗的計劃，阻止他瞞天過海的銷毀非法產業罪證？

呵呵呵，簡直笑死個人，這世上黑白顛倒了吧！

就在他們離開長安街沒十分鐘，所有臨近皇宮的街道全被封鎖，嚴抓叛國內奸。

大伙被漩天老狗定罪成叛國內奸，新聞滾動播放每個人的藍底照片。

而盛冥和呂安如身上比艾拉他們多條罪名，非法研究人類。老狗將近期各地猛增的變異怪病全賴給他們，并提供出他們的體檢報告，用專業術語分析遍真實證據，再用非專業易懂的詞條占據各大新聞網頭條。

逃亡的路上，呂安如無心看這些，光一個勁地聯系莫哥。

莫哥安排飛船緊急停泊在月翔西渡口，載上所有生靈，盛冥拿到月翔的通關文件，好不容易飛出夏國。

呂安如累得席地而坐，緩了半小時多才有空拿出微機，翻看他們的通緝新聞。

她以為有狐族和昭霽族的人在，等于手握人證物證，足以公開漩天老狗罪行，起碼能約制點老狗。

淪為罪人后，她才體會到自己有多天真。

漩天老狗在攻打狐族和昭霽族時，已經將自己的動機洗白了，而他們又親手將收割盛白的‘罪證’送上。

呂安如心中愧疚無法言表，拿出微機編輯很長的文字給父母承認錯誤。

發送過去，卻只收到父親回復的一句話：人沒事就行，干得漂亮。

九個字宛若化作父親的大手，輕撫在膽戰心驚的女兒頭上，溫暖令眼睛發酸。

手不受控地打出：謝謝爸。

很快收到父親回復：傻姑娘，自家人別說外家話。

呂安如重重按下‘嗯’回過去，身前多出兩個人，各比各的別扭。

蓮花深受羅莎傳染，給衣角卷出麻花樣。

“什么都不用說了。”

呂安如頓頓，調整下想哭的發澀聲音，用父親的安撫堵住愧疚之話：“自家人別說外家話，我去看看小冥。”

起身拍拍兩人肩頭，大步走向屬于盛冥的房間。

事已至此，責怪任何人都沒有用，不如索性將關系拉得更近些。

退一萬步冷靜點考慮問題，漩天大帝注定站在他們對面，大戰明顯避無可避，他們多拉攏些力量乃大勢所趨。

推開盛冥房門，坐在床邊地上，守著睡著的男人。

莫哥讓隨行醫生給盛冥做了個全身檢查，醫生表示盛冥很像某種藥物注射多了，導致過于興奮，興奮的后遺癥便是虧空。

醫生建議近一周，盛冥不可劇烈運動，否則容易肌溶解，肌溶解會造成嚴重的腎衰竭。腎衰竭病情有多恐怖，無需呂安如多說，那基本活不久了。

而且盛冥屬于內虛內空，無法通過極限修復完成治愈，必須養回來。

得到醫生診斷結論，呂安如格外確定早在懷疑的一件事，盛冥為了保護她，撒了一個彌天大謊。

她才是抱來的孩子，盛冥隱瞞所有就為了和她調換身份，將漩天大帝目標轉移到自己身上。

恍然搞懂未來盛冥說得尹伊學長入獄緣由，他在關鍵時刻背叛漩天老狗。

而這關鍵時刻就發生在幾小時前，尹伊學長回應了盛冥那聲呼喚，將盛冥的數據改成真正的0號樣本。

吳昊也因云鳳夢選擇幫助老狗……

她可以不在意自己出身問題，但她和盛冥那么拼命去改變未來，未來卻依舊往早設定好的結局發展。

莫大的蒼白無助之感壓倒代表光的信念，她趴在床邊，任由眼淚滑過臉頰、打濕手面。

指尖被輕輕撫過，呂安如心頭一緊，連忙裝出剛睡醒的慵懶樣子。

耍賴地把臉在胳膊上來回蹭過，哼唧道：“打了一早架，好困好累哦。小冥，我們再睡會好嗎？”

“安如，躺上來吧。”

盛冥聲音輕的猶如蟬翼扇動。

呂安如脫掉鞋子，躺在心愛之人身邊，手搭在盛冥腰間，但身子刻意留出一定距離，避免無意觸碰傷到盛冥。

“小冥，好夢。”

四字落下，盛冥淡淡‘嗯’聲，疲憊地合上雙眸。

能感受到盛冥有很多話想給她說，但身體的過度透支讓他再次陷入昏睡。

呂安如沒有繼續去想難過之事，強逼著自己必須堅強，以免再勾起盛冥的牽掛。

望著羸弱的俊朗面孔，她在痛心中眼皮漸漸變沉，不知不覺睡去了。

再次睜開眼睛，到深夜了。沒按亮床頭燈，安靜聆聽盛冥呼吸聲。

聽了片刻，確定比較穩定后，她躡手躡腳下床離開房間。

拉開門，艾拉激動跑到她面前。

她比個噓的手勢，關上盛冥房間門，牽住紅發女郎的手，走遠點小聲問：“飛船停哪了？”

“沒停，莫大管家安排另一艘飛船到高空送了一次油。各國態度不明，他沒法亂入境，盛叔讓他等你吩咐。”

艾拉回答完，欲言又止地張張嘴。

呂安如猜出她憂心之處，寬慰道：“我爸肯定安排人接走阿姨和你舅舅了，你放心吧。”

“我知道了，我媽剛給我發信息了，說她正坐在前往暗派總部的車上，”

艾拉說到一半又頓住了，呂安如急躁追問：“有話直說啊？”

“那我直說了，羅莎和蓮花都覺得漩光殿下奶娘是個陷阱。大帝早安排好她留在另一個出口，假意放走我們，實際騙著我們前往極寒之地，好把我們一網打盡。還能逼迫盛叔前去救你和學長，順便剿滅暗派。”

紅發女郎一口氣說罷，打量閨蜜神色，見呂安如眸光變為凜冽，立馬大罵道：“王八蛋們，滿肚子壞水。我們才不去救漩光殿下呢，讓大帝埋得棋子凍死在極寒冰塊上。”

呂安如沒應話，掃眼空無一人的大廳，問出猜測：“羅莎她媽媽醒了？”

“是的呢，羅莎在陪她媽媽，小紅帶上火狐族協同昭霽族在會議室開會。”

艾拉答出每人所在位置。

“哦哦，她媽媽在哪間房子休息？我們去看看她媽媽吧。”呂安如四處張望。

艾拉怔忡下，納悶反問：“去看她干什么啊？你應該更關心大伙開會內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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