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春聯賣的多貴啊！而且這大戶人家老爺們自己會寫字，還用買呀！也就小門小戶和鄉下地方，這春聯都是村里識字的秀才寫的。”陳氏抿了抿唇看著齊夭夭說道，“這要是秀才公好說話，那寫春聯沒說的。這要是遇見高高在上的秀才公，那臉拉的跟驢似的那么長。”輕嘆一聲道，“可有啥辦法呢？誰讓人家會寫字呢！現如今這十里八村有個會寫字的都不容易。”

齊夭夭騰的一下站起來道，“石榴，石榴叫鹿鳴過來。”

“干什么？”陳氏看著忽然起身的齊夭夭道。

“寫春聯，賺小錢錢。”齊夭夭神采奕奕地黑眸看著她說道。

“這能賺錢嗎？”陳氏不太放心地看著她說道。

“能！”齊夭夭笑道，“今年家家戶戶大筐種菜，賺錢了，這幾個銅板的一副春聯還是買得起的。”

“可是咱們沒有那么多會寫字的啊！”陳氏擔心地看著她問道。

“有啊！”齊夭夭雙眸熠熠生輝地看著她說道。

“不行，不行，就咱們四個不行。”陳氏搖頭如撥浪鼓似的看著她說道，“你還得看孩子的，不能累著了。橫兒可是交代鹿鳴的。”

“我不動手好嗎？”齊夭夭靈動的雙眸看著她微微一笑道。

“那人手更加不夠了。”陳氏哭笑不得地看著她說道，“這才能寫多少啊！”

“有人手的，縣學啊！”齊夭夭雙眉輕揚看著她笑瞇瞇地說道，“這縣學里可不都是富家子，有貧困的學生的，趁這幾天賺點筆墨費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陳氏聞言眼前一亮道。

“而且以鹿秀才的名頭，不知道鹿鳴愿意不。”齊夭夭耳聽著院子外傳來鹿鳴急促的腳步聲。

“夫人、少夫人！”鹿鳴隔著棉簾子拱手行禮道，“不知道找小的干什么？”

齊夭夭將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不知道鹿秀才愿意嗎？”

“小的，這就去辦！”鹿鳴立馬答應道，有錢干嘛不賺。

“等一下，等一下。”齊夭夭喊住了他道，“這紅紙錢筆墨錢，得先準備吧！”

陳氏從樟木箱子里拿出一百兩銀票，出去遞給了鹿鳴道，“拿著先用。”

“夫人這用不了這么多吧！”鹿鳴垂眸看著銀票說道。

“拿著用！這手里也寬裕點兒，我可不想你緊巴巴的為難。”陳氏將銀票塞到他手里道。

“那小的走了。”鹿鳴拱手道，“這要忙起來，這過年準備我就……？”

石榴大包大攬地說道，“有我呢！放心不就咱們四個人的飯菜嗎？炸丸子，炸雞塊兒、炸排骨、炸豆腐、蒸花饃，我一個人包了。”

“拜托你了。”鹿鳴聞言眸光溫柔地看著石榴說道，“我走了。”

“哎！鹿鳴別忘了莫縣丞他們的年貨安排好。”陳氏叫著他叮囑道。

“已經安排好了，送過去了。”鹿鳴笑著說道，拱了拱手行禮退了下去。

陳氏黑眸看著石榴說道，“你忙吧！”轉身進去，坐在了炕沿上，又有些擔心地說道，“也不知道縣學的那些學子干不干？畢竟這男人的面子大如天，讀書人猶好面子，寧可餓肚子也不想干這在他們看來有些丟面子的事情。”

齊夭夭聞言食指摩挲著下巴道，“這就看你怎么說了？”

“這話怎么說？”陳氏滿眼疑惑地看著她說道。

“這要赤果果的說就是為了賺銀子自然不好聽了。”齊夭夭烏黑的眼珠滴溜溜一轉看著她說道，“學而優則仕，是讀書人終極目標。入仕途是為了什么？”

“千里做官是為財！”陳氏聞言脫口而出道。

“咿！這話看破不說破。”齊夭夭好笑地看著她說道，“讀書人標榜的是以天下蒼生幸福安康為己任，為官一任、造福一方。過年可是大的節日，為百姓寫春聯也算是好事一樁。”

“兒媳婦你這嘴喲！”陳氏聞言搖頭失笑道。

“再說了，這家境困難的學子們為了束脩或者是生活，去抄書，也沒見他們不同意啊！反而熱心的很。”齊夭夭黑得發亮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不一樣，抄書也是讀書。”陳氏幽深的雙眸看著她說道，“橫兒求學的時候可沒少抄書。”

“所以啊！這寫春聯也是練字了。”齊夭夭明媚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人的嘴，真是服了。”陳氏黑眸凝視著她笑道，“這事交給鹿鳴了，看他怎么辦吧！”

鹿鳴年前忙的腳不沾地，置辦年夜飯的事情都交給了陳氏和石榴張羅。

“來了，來了，炸好的丸子，來嘗嘗甜咸。”陳氏端著剛出鍋的素丸子進來道，將碗放在了炕桌上，“快嘗嘗。”說著將筷子遞給了齊夭夭。

素丸子就是白蘿卜、紅蘿卜，配上綠豆面，放在油鍋里炸出來的，聞著那個香喲！

齊夭夭拿著筷子夾了顆丸子，嘎吱……咬了一口，呼……著嘴。

“你小心燙。”陳氏看著鼓著腮幫子直呼呼的齊夭夭好笑地說道。

齊夭夭呼呼著將丸子咽下去，“好吃，甜咸正好。”

“那我們就開始炸了。”陳氏黑白分明的雙眸看著她又叮囑道，“一會兒還有雞塊、排骨，肉丸子，留著點兒肚子。”

“嗯嗯！”齊夭夭笑著點頭。

陳氏轉身出去，有提著茶壺進來道，“多喝些水，這油炸的吃的干！”

“嗯！”齊夭夭又輕點了下頭。

“兒媳婦你別光顧著自己吃，忘了冬冬了。”陳氏看著熟睡的大孫子道，“這小子真省事，這是知道咱們忙了，呼呼大睡。”

“放心，忘了不了您的寶貝孫子。”齊夭夭烏黑的瞳仁看著她笑道，“一會兒就叫醒他，不然晚上該不睡了。”

“咱們中午不做飯了吧！吃這個就吃飽了。”齊夭夭又夾起了丸子。

“不做了，等炸完了，熬點兒小米粥就中了。”陳氏黑眸看著她說道。

“夫人油熱了，咱們炸吧！”石榴的聲音從廳堂傳了進來道。

“你慢慢吃，我出去了。”陳氏拽了拽身上的圍裙，轉身朝外走去，跟著石榴忙活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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