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泰帝看著天真的他，忽然笑道，“沒那么簡單。”

“讓他們在他們擅長的領域，施展長才，不一定非要呆在京城啊！把合適的人，放在合適的位置。”沈舟橫目光真誠地看著他說道。

永泰帝聞言摩挲著下巴，他到提供了新的思路，朕以前總想著官復原職。

“皇上有句話臣不知道該不該講。”沈舟橫猶豫不決地看著他說道。

“有什么不好說的？”永泰帝直起身子看著他說道，“朕讓你做伴讀就是想聽你說實話，你跟他們不一樣。”

“那臣就說了，臣這些日子看吏部官員的名單，別的不說，這先帝年間的首輔高相公，高大人。記得嗎？”沈舟橫深邃的目光看著他說道。

“知道，先帝爺很夸贊他的，說他是能臣干吏！”永泰帝直接說道，忽然想起來道，“他兒子，高政鳴到江南視察民情，你們在齊魯不是還碰上了，親自斬殺了貪官污吏，十幾個人頭落地。”

“這花名冊上將他家的姻親都寫了下來。”沈舟橫抿了抿唇看著他說道。

“怎么有不妥的嗎？”永泰帝眨眨眼困惑地看著他說道。

“高相公的母家是晉商有名的鹽商，父親反倒沒那么現眼了，耕讀傳家，中了舉人，其后屢考不中，只是一個富家翁。他的舅舅考中進士，曾做過兵部侍郎。”沈舟橫接著說道，“高相公的大姨嫁的也是鹽商。而高家既做官也做生意。”

“鹽商出了名有錢，這我知道。”永泰帝咂吧了下嘴道，“與他們相比，朕好像窮光蛋。”

“皇上富有四海。”沈舟橫聞言立馬說道。

“你也哄我。”永泰帝板著臉看著他說道。

“臣知錯。”沈舟橫站起來趕緊行禮賠罪道。

“坐，坐下說話。”永泰帝食指點點鼓凳道，“說重點。”

“這些人賺了錢以后回老家買地，蓋房子，能看見那深宅大院，江南園林。可以說是富甲一方。”沈舟橫繼續說道。

“這我有所耳聞。”永泰帝輕點了下頭道，跟他們比，朕連修繕行宮的錢都沒有，這兩年連去城郊避暑都去不成了。

真是羞于見人啊！

沈舟橫緊接著又道，“有了錢就給老家，給宗族建學堂，聰明的孩子考科舉，科舉不中的打理庶務，再不行的，就在老家收租子做個富家翁。”

“朝中官員都這樣啊！沒什么稀奇的。”永泰帝長睫輕顫黑漆漆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那皇上您說，他們和朝廷利益發生沖突時，您覺得他們會一心為公，大義滅親，還是官官相護，為一己私利出賣您呢？”沈舟橫直愣愣地說道。

“呃……”永泰帝默不作聲地看著他，莫名的讓他想起，百年王朝，千年世家這句話。

“我查了下這些鹽商子弟考中科舉，從太祖爺開始到現在已經七百多人了。”沈舟橫琥珀色的瞳仁看著他又說道，“這些家族之間互相聯姻壯大實力，以地域為紐帶。勢力龐大到，有的難以撼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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