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經年累月下來，造成的文化天塹鴻溝，寒門難出貴子。”齊夭夭漆黑如墨的雙眸看著他說道，“即便出了貴子，這人情關系，也跟經世積累難以相比。就別提，有過經驗的你，兜兜轉轉的離不開這些豪強士紳，不然即便考中了，在官場上也寸步難行。”
深有體會的沈舟橫苦笑一聲道，“這倒是。”
“而且咱們教的只是簡單的字，能看懂皇榜，或者是官府張貼的告示，想要更深一步的學習，難！”齊夭夭清冷的目光看著他說道，“這書本上的字，繁復，人為的就提高了門檻。尤其涉及到專業的書籍，這學名和俗名可不一樣哦！”頓了一下又道，“這豪強士紳，達官顯貴有的是錢，可以請名師，能讀書并且還能持續讀書一直到出仕，除了自身努力，其家庭背景也肯定比一般人好。”
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說道，“這么說吧！人家的起點是普通人一輩子奮斗也不知道能否達到的終點。”
“可沉默的他們才是王朝的基石。”沈舟橫沉靜的雙眸看著她說道。
“嗯嗯！”齊夭夭目不轉睛的看著他說道，渾身散發著喜悅的心情。
“繼續努力。”沈舟橫輕輕摩挲著她的手道，神色堅定地看著她。
“有沒有想過做藥啊？”齊夭夭明媚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藥？”沈舟橫忽然想起來道，“得找人合作，這京城可比平邑縣的機會多的多。這得著信得過的醫館。”
“先做這個如何？”齊夭夭指指臉上的藥泥道，“防曬還美白，相信京城大戶人家的夫人小姐，應該會喜歡的。吹彈可破的肌膚，白里透紅。”
“喂喂！我要做的藥是治病救人的，不是美白的。”沈舟橫趕緊出聲道。
齊夭夭緊繃著下顎看著他道，“怎么又變笨了，劫富濟貧啊！”
沈舟橫聞言意味過來道，“明白了。回頭我找合作人。”
“我覺得打上皇家這個標簽會更好，上行下效。”齊夭夭靈動悱惻的雙眸轉了轉道，“沾上皇家兩字這身價立馬上漲。”
“跟皇上合作？”沈舟橫認真的思索道，“這個我考慮、考慮。”
沈舟橫目不轉睛地盯著她說道，“夭夭有句話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有什么不當問的？你想問什么？”齊夭夭好奇地看著他說道。
“你現在還怕不怕了？”沈舟橫眸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她說道。
“怕什么？”齊夭夭聞言一愣，意味過來道，“你說她呀？”
“有方指揮使這事在里面夾雜著，她肯定會頭疼吧！”齊夭夭幸災樂禍地說道，輕蹙著眉頭又說道，“不過心狠手辣的她，不該放過我呀！怎么沒有動靜。”
“你還真想她出手啊！咱現在可沒有一丁點兒抵抗的能力。”沈舟橫提醒她道，接著又道，“人死債消。”
“不可能的。”齊夭夭微微瞇起眼睛看著他。
“老實說，她現在是天下最尊貴的女人了。完全可以揮霍無度，在宮中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沒想到跟著皇上體察民情。”沈舟橫溫潤的雙眸看著她說道，“從行為舉止，談吐上來看不是那么狂妄自大，唯我獨尊，有著世家女子的風范，大局為重！”
“你在替她求情。”齊夭夭沒好氣地說道。
“沒有，只是很意外。”沈舟橫趕緊搖頭道，“只是實事求是。”
“也許是國庫空虛，她這譜想也擺不起來。”齊夭夭冷哼一聲道。
“國庫空虛對她來說不存在的，拆東墻補西墻也可以。”沈舟橫小心翼翼地看著她說道，“管你百姓生活如何？反正她的生活不能有絲毫的損傷。”
“你在擔心什么？”齊夭夭好笑地他說道，“我連宮門都進不去，談何搞事情啊！”
搞事情？沈舟橫聞言長長的松了口氣。
“怎么怕我殺人放火啊？”齊夭夭輕哼一聲道。
“沒有，沒有。”沈舟橫趕緊搖頭如撥浪鼓似的。
“生不如死才最難受。”齊夭夭冷哼一聲道。
“生不如死？”沈舟橫微微抬眼透過柳蔭望著湛藍的天空道，“想象不出來，她可是要什么有什么。”
“你說當娘的最怕什么？”齊夭夭深邃不見底的雙眸看著他說道。
沈舟橫猛地睜大眼睛看著她脫口而出道，“母子離心。”
“嗯哼！”齊夭夭笑著點點頭道，“普通人家的孩子，到了這個年紀，或者比他小。那都是天老大，他老二，總覺的家里長輩管得多。不喜歡被約束著。”
“難得出現你這么個耿直的人，多說些人家的壞話……”
齊夭夭打斷他的話道，“那太明顯了，他又不傻，再怎么樣人家是母子。應該是順著他，反而要他多體諒為人父母的不易。整些似是而非的事情，種下懷疑的種子。例如：對這個兒子極其的不滿意。”
“千萬別！”沈舟橫緊張地抓著她的胳膊道，“你說過無論如何不會把天下拖入泥潭的。”
“可惜呀！太后只有這一個兒子，想換都無從換起。”齊夭夭極其遺憾地說道，“捏著鼻子也只能認了，這是自己生的。”
“呵呵……”沈舟橫聞言搖頭失笑寵溺地看著她。
“笑什么？我這大仇不能報，嘔死了。”齊夭夭滿臉不悅地看著他說道。
“咱熬死她，就報仇了。”沈舟橫伸手拍了拍她的草帽說道，“君子報仇十……”猛地剎車改口道，“三十年不晚。”
齊夭夭直接給了他個白眼，“是啊！人生七十古來稀，這人間富貴都享遍了，壽終正寢。”
“她可不想死，想著長生不老呢！繼續榮華富貴。”沈舟橫聞言立馬說道，“可人終究抵擋不住歲月，死了可啥都沒了。”
“你得給我幾本佛經看看？”齊夭夭目光眨也不眨地看著他說道。
“佛經？”沈舟橫詫異地看著她說道哦，“你要這個做什么？”
“修身養性，我怕自己忍不住掐死她。”齊夭夭伸手比劃道。
沈舟橫聞言一愣，隨即搖頭失笑，“你可真行。”嚴肅地說道，“宮門都進不去，還怎么掐死人家啊！”
“別氣我。”齊夭夭星眸微轉，鼓著腮幫子如青蛙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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