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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雅的悠閑生活-第三百九十章 人就是這么賤
正文如下:
“家?現在那是你和他的家了?沒有我的位置了?”蔣平捏緊拳頭,從來沒覺得有哪一刻像現在這樣,只感覺渾身發冷。

曹舒亞好笑:“是你要逃離開這里的,我只是如了你的心愿。老梁,幫我把這兩口鍋搬到車上,家里有個男人確實不錯。”

老梁將大鍋搬到車上:“還有別的嗎?”

“沒了,就這些,咱回去吧。”曹舒亞也不再搭理蔣平,三輪車上坐下后,兩人很快就離開了夜市攤,徒留下蔣平原地失魂落魄。

“怪沒勁兒的,他居然沒能嘴硬到底。”霍予淮彈了彈手指:“我們也回去吧,天越來越冷了。”

西爾維婭:“有些東西破裂了就是破裂了,不是說幾句軟話就能夠修復的。曹舒亞這點和蔣平不愧是親生的,她不會回頭的。”

霍予淮:“不回頭也好,她之前為了蔣平付出了那么多年,也是時候為自己著想。”

兩人從拐角處離開,至于蔣平,誰也不會再關注。

“你說蔣平他這么偏執的性子,回頭他不會又犯事吧?”回家路上霍予淮隨口就問了一句:“我們也不是時時刻刻都關注著他的。”

“當然不能,雖然我很想將蔣平送去吃牢飯,但這不是沒成嗎?我總要有些后手。”西爾維婭撐著窗戶:“蔣平只要敢作奸犯科,等待著他的可不是什么好事。”

“這樣也好,你一直都很周全。”霍予淮也沒問她做了什么,無非就是秦馳等人曾經經歷過的那些,當然這只是他猜測的。

“下雪了,初雪。”已經臨近深夜,街道上已經空無一人。紛紛揚揚的雪花落下,還不等落到地面就已經消失不見。

“上次我們見到雪還是因為姚晃,希望這次不會有什么事發生。”

“世界總體還是美好的,哪里會那么容易什么事都讓我們遇到?”西爾維婭看著窗外:“看這樣子,雪勢不會小。”

霍予淮稍稍加快了速度:“最好如此,你聽過初雪的傳說嗎?”

“什么傳說?”

“聽說初雪的這一天,寓意好事發生。老人身體安康,孩子健康成長,情侶白頭偕老等等。”霍予淮隨口說了兩句:“H劇里經常有這些。”

西爾維婭:“都是人為賦予的含義,說到底幸福都是自己經營出來的。”

霍予淮:“是,幸福都是自己奮斗經營出來的。雪后氣溫驟降,還得再置辦一批防寒物資,冬天老人抵抗力弱。”

要說以前霍予淮絕對沒有這么細致,可他不操心西爾維婭就會多想,索性霍予淮就提前想到,也省的讓西爾維婭分神。

“想想挺感慨的,你看有些人想要父母陪在身邊,卻偏偏過早分開。可有些人明明幸福就在身邊,卻視而不見。”

西爾維婭:“不是所有父母都像你父母的。”

看著窗外雪勢漸大,西爾維婭眼神有些懷念:“我不喜歡下雪,在我的印象里雪天不是什么美好的回憶。”

霍予淮的心忽然重重的跳了下:“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嗎?”

西爾維婭托著下巴:“我記得六歲那年我離家的時候,一開始也是這種飄揚的雪花,后來雪越下越大越下越大,似乎要將整個人的痕跡在這個世界上抹去一樣。”

“六歲?為什么離家?”霍予淮身子不自覺的坐直,總覺得心里有種不好的預感。

西爾維婭嘲諷道;“當錯誤的思想占據主流的時候,就算父母再疼惜子女,也不會和這種錯誤的主流思想對抗的。”

“若是父母心慈點還好,起碼還能茍延殘喘。若是父母膽小懦弱,恭喜你中獎了,在自生自滅之余還要躲避無盡的刀光劍影。”

“行了,開車吧,反正我現在過的挺好,而他們也早死了,說起來倒顯得我很小心眼。”

“不會,你有埋怨的權利。”霍予淮認真道:“撫養子女長大是父母的義務,若是他們沒有盡到責任,你有權利埋怨或者怨恨。”

“那還是算了,我的情感非常寶貴,不應該浪費在他們身上。”西爾維婭嗤笑:“況且他們早死了,而我卻逍遙在天地間,這是他們永遠也見不到的。”

逍遙于天地間?霍予淮思忖了幾息,總覺得這句話有些不對味。可是到底有哪里不對味,他一時又說不出來。

想不出原因他也不為難自己:“我若是能夠回到你六歲那年就好了,我一定把你帶回家。”

西爾維婭笑了:“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這種假設并不存在。”

都過不去她曾經的世界,也不是光芒大陸的人,而且又有上千年的時間間隔,這個假設永遠都不會成為現實的。

霍予淮小心又小心的開口:“你……以前過的很危險嗎?”

“人生在世誰不危險?在我沒有成長起來之前,自然是危險的。”西爾維婭說著也難免回憶起往昔,不是因為她后來修為高了以前就不坎坷了。

霍予淮:“我非常遺憾不曾參與到你的生活中,真的非常遺憾。”

西爾維婭:“你沒必要因為這些而有情緒上的波動,歸根結底這是我自己的人生。就算在我尚且弱小的時候遇到你,我也不會選擇與你同行。”

霍予淮懂西爾維婭的意思,因為警惕慣了。若是身邊忽然出現一個實力強大的人,她首先考慮的不是自己有人罩著,而是想到自己在對方面前不能自保。

這會讓她沒有安全感,當然了,如果在沒有遇到西爾維婭之前,霍予淮也是這么想的。

霍予淮也不再問西爾維婭以前的事,他也大致猜出來應該不是什么愉快的事。想想一個六歲就被迫離家的小女孩兒,就算在如今這么個世道都尚且過的艱難,更不用說她的曾經了。

曾經她到底生活在哪里?

霍予淮的思維不可抑制的發散開去,但是絲毫都想不出來。兩人就這么一路沉默的回到了碧水嘉園,聽到的動靜的寵物們全都聚了過來。

素來憊懶的豆苗今天最為積極,在西爾維婭換好鞋后她就不停的拱西爾維婭的手,示意她去廚房,什么意思一目了然。

輕輕揪了揪豆苗的耳朵,西爾維婭取了兩副碗筷出來:“趕緊開飯吧,豆苗等不及了。”

豆苗也不害臊,張嘴叫了一聲:太香了,汪早就想吃這一口了。

要論好吃懶做,豆苗排第二沒誰排第一,有什么好吃的肯定是它第一個發現。吃飽了就不動彈,成天懶洋洋的。

青奎舔了舔豆苗的耳朵,自己媳婦兒,它能夠怎么辦?

霍予淮也不吊寵物們的胃口,很快一鍋羊湯就去了大半。西爾維婭抱著個小碗,里面只有兩塊羊肉,她自己喝湯喝的歡實,至于羊肉是一口沒動。

“曹舒亞說的技巧我記下了,改天我嘗試下。”霍予淮面前放著個大碗,若是在外面他可能還會端著,可是在家里,他就沒有那么多講究了。

她和霍予淮吃的羊湯里是加了鹽的,自然不能給寵物們吃。但是西爾維婭本身飯量也不大,一碗湯下去她什么都吃不下了。

霍予淮推過去自己的碗:“給我吧,這些不適合豆苗它們吃。”

在他們圍坐著享受夜宵的時候,曹舒亞和老梁也到家了。都是成年人了,也沒有那么多的避諱,在確定關系后這兩人就住到了一起。

老梁忙著涮鍋洗碗,曹舒亞則是在一邊清點今天的收益。在算出今天的利潤后,兩人并排坐著各自泡腳,氣氛還挺溫馨。

老梁有些猶豫:“就這么不管蔣平了?”

“別搭理他,”曹舒亞微微合眼:“那小畜生記仇不記恩,對他再好都沒用。他也成年了,也工作了,我總不能一輩子都跟在他屁股后面吧?”

老梁:“我就是擔心,你看他上次做出那樣的事,人家和他非親非故的,他都敢這么做。若是真讓他怨恨你了,他……”

老梁也有些猶豫,生怕說多了曹舒亞以為他是在給蔣平上眼藥。可不說吧他心里又有顧慮,畢竟他和曹舒亞好不容易才過上現在這樣的清凈日子。

曹舒亞靠在沙發上:“他若是真的敢對我動手,我可不像那位岳小姐那么心軟,怎么我也要送他進去的。”

“其實我明白,那位岳小姐恨毒了蔣平。只是因為看我可憐,因為我而放了蔣平一條生路而已。從這點上看,我特別感激她。”

老梁沉默許久:“我也感激她,若是蔣平之前真的進去了,你不一定撐的過來。”

“就是,那姑娘要強又心善,上次她媽媽動手術,我給她錢她也沒要。養出了這樣的兒子,我都沒臉見她。”

曹舒亞盯著天花板眼神放空:“真的,我這輩子從來不覺得自己虧欠別人,唯獨見到她我抬不起頭,蔣平他……他讓我覺得自己就是個笑話。”

“胡說,”老梁反駁:“你也不容易,誰不知道你辛苦?是他自己有意識的裝看不見。”

曹舒亞苦笑:“不說他了,若是生意一直很好的話,明年夏初我們就能夠開店了,也省得每日日曬雨淋的。”

老梁眉眼也松動幾分:“好,到了那個時候再雇幾個人,省得你天天對著油煙。我也不想你成天對著這些,沒的讓你辛苦。”

“哪兒辛苦了?我現在這樣已經很好了。”曹舒亞笑道:“這段時間是我覺得最高興的時候,有人為我操心,生活又輕松,還能賺錢,多好的事?”

“說不過你。”老梁嘴笨,他也不和曹舒亞爭,反正只要曹舒亞在他身邊,怎么他都行。

曹舒亞看著客廳的頂燈:“有時間咱們去領個證吧?”

老梁愣了下,許久才笑道:“那就明天吧,正好是工作日。”

曹舒亞側目看他:“這么急切?”

老梁很認真;“要不是你之前顧及著他,十五年前咱倆就該在一起了,兜兜轉轉的總算在一起了,這次再也沒有人阻攔我們了。”

曹舒亞被他說的鼻子泛酸,她吸了吸鼻子:“就是可惜讓你等了這么多年。”

“只要是你,等再久我也愿意。”

聽著窗外的雪花聲,曹舒亞伸了個懶腰:“這種家庭生活,我許久都不曾經歷了。老蔣過世這么多年,我都要記不得他長什么樣子了。”

“他特別不負責任,以前就只會嘴上說的好聽。后來又把蔣平丟給我,老蔣家的人沒一個指望的上。如今他率先和我分割開,我只覺得解脫。”

老梁:“這些年你也辛苦,這些年風里來雨里去的。”

曹舒亞:“你看人就是這么賤,你全心全意對他的時候他視而不見。可當你比他還要絕情的時候,他反倒巴巴的湊上來,讓我覺得很可笑。”

老梁:“他只是不習慣,不習慣你不再圍著他轉圈。但是子女長大了總是要離開家的,你只是如了他的心意。”

曹舒亞:“他習慣不習慣的我也不在意,明天不是要去領證嗎?今晚早點休息吧,凌晨你還要去攤子上拿羊肉,可不要太累了。”

老梁:“關心我啊?”

“是,關心你,還不趕緊去睡覺?”曹舒亞沒好氣的拍了他一下,自己卻忍不住笑出聲。老梁握著她的手也跟著笑了出來,小小的客廳里氣氛非常溫馨甜蜜。

曹舒亞和老梁離開的很干脆,蔣平就沒有這么好了。在曹舒亞家附近的快捷酒店開了間房,蔣平就渾渾噩噩的,他只感覺自己這會兒就像是無根的浮萍一樣,似乎風一吹就再也回不到原處。

這么蜷縮成一個大蝦米樣,蔣平才覺得周身的寒氣散去許多。他捂著心口,卻覺得那里空落落的,可到底失去了什么,蔣平不敢承認。

凌晨三點半左右,老梁輕手輕腳的起床,曹舒亞聽到動靜,正要起身的時候老梁按住了她:“你睡吧,外面冷,我自己去一會兒我就回來了。”

曹舒亞也不和他爭:“行,昨晚下雪了,你路上開車慢點,別著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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