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東西啊？”瑞親王妃接過字條，看到十幾個毫不相干的文字，念了幾遍也沒找到什么頭緒。

她扭頭問瑞親王道：“王爺聽著可覺得耳熟？”

瑞親王幅度很小地緩緩搖了搖頭。

瑞親王妃將紙條還給厲子安道：“這是干什么的啊？要緊么？要不你去問問太妃娘娘，你爹跟我都沒什么印象。”

厲子安沒問出來詳情，便也沒細說，只道：“猜個字謎。”

“這孩子，真是的，什么事兒啊，還弄得這樣神神秘秘的。”看著兒子轉身離開，瑞親王妃忍不住嗔怪道。

瑞親王費力地抬手在她后背上輕拍一下。

瑞親王妃立刻高興起來道：“王爺這是在安慰妾身么？”

看著瑞親王點頭，她登時笑得更甜了。

“算了，孩子大了，隨他去吧！只要王爺好好的，妾身就別無所求了！”

見父母都對這些字沒有任何印象，厲子安也不免自我懷疑起來，難道真是自己記錯了不成？

他最后拿著字條來到豐榮太妃房中，厲子菡正在這兒跟著太妃娘娘描紅。

“大哥！”一看到他來了，厲子菡立刻站起身。

豐榮太妃忍不住道：“你這丫頭，屁股上就跟長了尖兒似的，一會兒都坐不住，一看到你大哥來了，就知道又能躲懶了是不是？”

厲子菡聞言把身子躲在厲子安身后，只露出個小腦袋，嘿嘿地笑。

厲子安拍拍她的頭道：“行了，我跟祖母有事要說，今天算你躲過了，自己去玩兒吧！”

厲子菡聞言立刻跑了個無影無蹤。

豐榮太妃無奈地搖搖頭：“子菡這丫頭聰明勁兒是有，就是太不穩當了。”

“家里又不指著她去考狀元，隨她去吧！”厲子安坐下來道，“我過來找祖母，是有個東西想給您看看，我不知道為什么，總覺得這些字看起來頗為眼熟，但是問過父母和昱如，他們卻都覺得十分陌生，搞得我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糊涂了，可能是在夢里見過吧！”

他說完從懷里掏出紙條，遞給了豐榮太妃。

“什么東西啊？”豐榮太妃將字條舉得遠一點，瞇起眼睛看了一下，面色微變。

“你這些字是打哪兒來的？”

厲子安一看有戲，也不回答，坐直了身子反問道：“祖母，您見過這些字？”

豐榮太妃沉吟片刻，起身走到桌前，拿起剛才厲子菡丟下的筆，在紙上寫了幾行字，然后撂下筆。

厲子安湊過去一看，只見紙上寫的是一首詞——

平生巾幗志堅寒，掩雙鸞，芳蘭悴。

未肯回頭，血色染紅顏。

若使蛾眉念我輩，事難言，負癡頑。

兩宮二圣升平主，攜金蓮，佩玉環。

群岫斂翠，無計避華筵。

但愿與君千歲飲，酬所愿，照人圓。

厲子安舉著紙條一一對照起來，金、二、難、千、人、蘭、寒、血、避、君、眉、所、鸞、顏、癡、主、翠……果然所有字都完美地被涵蓋其中。

“祖母，這首詞的出處是什么啊？”厲子安急忙問，“我總覺得以前好像見過。”

“這是當年你皇爺爺寫給你皇祖母的，興許是你小時候在宮里淘氣亂跑無意中看到的吧！”豐榮太妃坐回椅子上，嘲諷地一笑，“當初先皇想要爭皇位，必須要依靠她家里的勢力，所以寫了首歪詞來表忠心呢！

“你這玩意兒又是從哪兒翻出來的？我還以為他倆入土以后，我就再也不用看見這東西了呢！”

厲子安將沈天舒搜集線索的事兒說給豐榮太妃知道，然后也很納悶地說：“可姜老神醫為何要將這首詞拆開藏進各個醫書之中，難道當年姜家血案，是先太后所為？”

豐榮太妃聞言撇嘴道：“那你可真是高看她了，她若真有那個本事，也不至于那么多年都被我壓過一頭了，你爹說不定也早就死在宮里，連你都不會有了！”

“再說了，時間也對不上。”豐榮太妃算了一下日子，“姜家出事兒的時候，她都已經去跟先皇合葬了。”

“哎，原以為總算找到線索了，誰知道竟是一場空。”厲子安有些失落，一時間都不知道該如何跟沈天舒交代。

“其實可以換個思路想想。”豐榮太妃沉吟道，“她很喜歡先皇給她做的這首詞，當年不但在宮中裝裱起來一副，還經常在帕子、荷包之類的東西上繡，據說還做成過屏風。

“說不定姜老神醫指的并不是她這個人，而是帶有這首詞的什么物件兒呢！”

“那豈不是都在宮中？”厲子安聽得更是頭皮發麻，“似乎更加難辦了。”

“到也未必。”豐榮太妃道，“這些東西她也賞過不少人……算了，這些你們也接觸不到，這個事兒就交給我吧，我先幫你們打聽打聽。”

“太好了，孫兒先在這里謝過祖母了！”

“哎，我這老婆子就是個勞碌命，不但要幫你追媳婦，還得幫你岳丈找媳婦，如今連這破案的差事都找上門了。”

“啊，母親跟您說了啊……”厲子安聞言也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道，“沈大人那件事，我其實也就是那么一說……”

“你說得倒也有幾分道理，沈大人為人和做官都挺不錯，就是這個妻運不是太好，若是再娶個不省心的進門，以后就算連累不到你們，也糟心不是？

“不過人家家里還有老太太在，也未必用得上咱們操心，我先踅摸著，萬一真有合適的再說。”

“那就有勞祖母費心了。”厲子安趕緊起身作揖道謝。

“有點事兒忙也沒什么不好，如今你爹日漸好轉，我覺得自個兒的精神頭都比以前足了不少。”

“那可不是，連天舒都說，祖母如今看著越來越年輕了，頭發都比之前黑了不少。”

“天舒那孩子才不會說這樣的話，你少趁著人家不在就瞎編排！”豐榮太妃笑罵了一句，“趕緊走吧，快別跟我這兒礙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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