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嚴，你有應對的辦法嗎？要不要先報警？請警察上來維持秩序？”

俞清一聽阿旺說有人要上來鬧事，擔心事態擴大。

“清姐，那樣只會激化事態。再說，現在報警也沒有用，他們不是還沒有動手嗎？我估計明天不但那些討債的人會來，綠葉集團的一些職工也會上來鬧事。”

莊嚴之所以叫俞水俞麗娜召集綠葉集團中層以上相關人員過來，也是考慮到這一點。

“綠葉集團的職工也會上來鬧事？他們鬧什么？有什么可以鬧？”

俞水俞麗娜對自己集團的員工不以為然。

“水姐，綠葉集團的家底職工們比你清楚，他們以前之所以沒有鬧，是因為及時啟動了破產程序。你前幾天突然收回破產申請，搞得職工們一個個人心惶惶，現在陶董事長突然離去，職工們的心能不急起來嗎？他們背后關聯到的可是一個個家庭。”

“我收回破產申請是當時可能爭取到大資金援助，雖然上了高一鳴的當，竹籃打水一場空，但你不是及時叫我下面的人發出通知，告訴了大家綠葉集團重啟破產程序嗎？”

“水姐，職工們擔心的是你。”

“擔心我？我有什么好讓他們擔心的呀？”

“他們擔心你辦事不堅定，態度搖擺不定。”

“我辦事不堅定？態度搖擺不定？”

“難道不是嗎？你一開始對申請破產并不支持，要不是陶董事長堅持，你不會立即啟動破產程序。”

“我辛辛苦苦經營了那么長時間的綠葉集團，總不希望在我的手上破產。”

“你的這個心情我理解，但綠葉集團到現在這個資不抵債的地步與你不堅定的經營思路和管理手段有關。”

“莊嚴，你不是不知道，陶先旺在遺書中寫的明明白白，是他擅自動用集團資金去網絡賭博和炒期貨，才使綠葉集團資不抵債。”

“水姐，陶先旺他怎么能擅自動用集團資金去網絡賭博和炒期貨呢？集團不是有一套嚴格的財務制度嗎？雖然他是董事長，但動用資金不是需要董事會討論決定嗎？大額資金更是需要股東大會討論決定，你作為總經理怎么不嚴格執行財務管理制度呢？”

“我……”

“水姐，我佩服你的經營能力，但經營思路和管理能力真的不敢茍同。從經營思路上說，你是哪個行業熱門就往哪個行業里鉆。我個人認為，真正的企業家是一門心思把自己的企業做精、做專、做強，成為行業的領頭羊。至于企業管理更是一門大學問，嚴格的財務管理制度是一家企業成敗的壓艙石。你們綠葉集團以前連小金子都可以隨意去支取錢款，這樣的企業不破產才怪呢。”

“莊嚴，你，我……”

俞水俞麗娜滿面通紅，一時語塞。

“小水，你不要在意小嚴的話，他書上看了點東西，就不知天高地厚地亂說一通，他哪里懂什么經營和管理？連自己的錢包都管不好呢。小嚴，你送阿旺他們回去休息，你自己也去睡一會，養足精神明天應對那些前來鬧事的人。”

林道琴一邊安慰俞水俞麗娜一邊數落莊嚴。

“大媽媽，我覺得小嚴一點也沒有說錯。小水她就吃虧在意志不堅定和管理不夠嚴格上。以前的那些我不多說，就這次，明明已經申請破產，各項程序正有條不紊地展開，債權人和職工都接受破產事實。她倒好，突然來個終止破產，搞得大家人心惶惶。當然，高一鳴固然可惡，但如果你主意堅定，能上他的當嗎？”

俞清站在莊嚴的一邊。

“水姐，你不要生氣，我這個人本來就是個紅薯梗，標準的鄉下呆頭，腦子里這么想就這么說。清姐，這次要怪還是得怪高一鳴這個偽君子，太能裝。水姐，我堅決看好你，小爺爺在水州的投資項目非你這個先鋒官出征不可，我這個莊大帥給你擂鼓助威哦！”

莊嚴擺了一個擊鼓的姿勢。

“就你能，還不快送阿旺他們回去？”

林道琴踢了莊嚴一腳。

“得令那，老佛爺！”

莊嚴向林道琴一抱拳，和阿旺一家人走出告別廳。

“小水，小嚴他終究還是個孩子，他的話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人的這一生難免磕磕碰碰，誰也免不了有馬失前蹄的時候。我這一大把年紀前幾天還因為小溪的事情，被你莊爺爺狠狠地罵了一頓呢。”

林道琴再次安慰俞水俞麗娜。

“大媽媽，我怎么會怪莊嚴呢？他說的話沒有錯，一針見血指出我的弱點。我反復無常，一次次冒犯他，他都不記仇，每當我最無助的時候他卻義無反顧地站出來幫助我，我應該感謝他才是。”

俞水俞麗娜說的是心里話。

“大媽媽，小嚴他心地善良、心胸開闊、心境清明，既有男子漢成熟的穩健，又不失那一份童真，我和小水姐妹倆能有這樣一個好弟弟真是前世修來的福。”

俞清也是由衷感激莊嚴。

“小清，小水，莊嚴沒有你們說的那么好，應該是他感謝你們，有你們兩個那么好的小姐姐！”

林道琴過去分別拉起俞清和俞水的手。

“大媽媽，你也知道小姐姐這個稱呼呀？”

小袁在一旁打趣。

“小袁，你怎么還坐在這里？小溪，你帶趙醫生、小袁去車上睡一下。”

“大媽媽，你呢？”

“我還不困，和你們的兩位小姐姐說說話。”

“大媽媽，那我們去車上睡覺了哦。”

“去吧，多睡一會，這里有我和你們的小姐姐呢。”

林溪拉起趙瑄、小袁走出告別廳，知道林道琴一定有事情和俞清、俞水說。

“大媽媽，你還是先去睡一會吧。”

“小水，大媽媽真的不困，在家里繡花也要繡到十一二點鐘呢。”

“大媽媽，你的身體真好！”

“不是我的身體好，是清水灣的空氣好水好土好，養活我們一個個健健康康。”

“大媽媽，從小在清水灣村長大的確實都很健康長壽。”

“所以大媽媽希望你們成為清水灣村人。”

“大媽媽，我們現在已經是清水灣村人。”

“小水，既然你已經是清水灣村人，現在這里只有你姐姐和我，你能不能把你和陶先旺的那一段故事說說？”

“大媽媽，我……”

“小水，我知道你當時候肯定遭受了常人難以想象的不測。可你不講出來，你爺爺奶奶怎么知道呢？他們可是你們兩姐妹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至親至愛的人，你們是他們的唯一牽掛，你忍心他們這么大年紀有親不能認嗎？忍心他們帶著遺憾去見你爸爸媽媽嗎？”

“大媽媽，我也是有苦難言，如果沒有陶先旺，我早就象他現在這樣被你們祭奠，說不定連尸骨也找不到！”

“小水，你不要有顧慮，大膽地說出來，說出來你爺爺奶奶就會原諒你，你自己也能得到解脫！”

“大媽媽！”

俞水放聲大哭，向林道琴講述那不堪回首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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