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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辭歸-第358章 壓根沒好過
更新時間:2023-12-23  作者: 玖拾陸   本書關鍵詞: 言情 | 古代言情 | 古典架空 | 燕辭歸 | 小說在線閱讀 | 玖拾陸 | 明智屋小說網 | 玖拾陸 | 燕辭歸 
正文如下:
第358章壓根沒好過(兩更合一)作品:《》

李邵原本病怏怏的,火氣一冒上來,整個人都精神許多。

他不再好好躺著,拍著床板坐起身來。

「寧安以前多乖順,自從跟徐簡訂婚后就變了性子了,她這是第幾次找我的事了?」

「一會兒討貢酒,一會兒討虎骨,和徐簡一個鼻孔出氣!」

「她現在心機真深,故意在城門口停留,那么多人、她也不怕擠。」

「皇太后知道她現在心眼這么多嗎?娘娘寵出來的純良溫和,這才多久,全被徐簡帶壞了。」.z.

馮內侍搓了搓手。

饒是伺候李邵有一些時日了,馮內侍都不敢說完全能對得上殿下的思路。

殿下有時候想的東西,著實與普通人不太一樣。

為了能博取殿下的信任,能讓自己的想法收到成效,馮內侍沒少琢磨怎么和殿下溝通。

可今日「戳穿」寧安郡主,馮內侍起先以為會不太容易。

他可以挑撥,但不能真刀真槍硬挑撥,更多的是暗示。

殿下對輔國公敵意重,幾句話下去容易引導,但對郡主,殿下雖然也有不滿、怨言,但沒到那個份上,馮內侍想,可能自個兒得多捅兩下窗戶紙才能讓殿下領會。

沒想到,稀奇了,殿下今天「一點就通」。

馮內侍深深看了李邵一眼,心說:莫非是發燒的緣故?頭腦一熱,以至于格外活泛?

既然殿下已經明白了他的意有所指,馮內侍也就不能繼續讓殿下宣泄脾氣了。

圣上都氣得讓那姓葛的老頭來罵太子了,殿下若是暴脾氣沒收住,當著圣上的面去指責輔國公和郡主……

在輔國公占了先機的狀況下,太子討不到一點好。

真把圣上氣得再讓殿下禁足反思,主子那兒沒法交代。

當然,此刻就已經很不好交代了……

原本該是他慫恿殿下主動出擊,揭穿輔國公傷勢作假,讓圣上對輔國公生出不滿來,哪里知道這一趟下來,局面完全反過來了。

殿下被動了,輔國公的傷時好時壞、人家怎么說都有理,而圣上對殿下不滿。

這若是考場上寫文章,他從立意到文筆到卷面,全部一塌糊涂。

怎么和主子交代呢……

馮內侍還在琢磨,卻聽李邵氣頭上越說越重,嚇得他趕緊上前勸阻。

「殿下莫要這么說,」他道,「事已至此,您養病要緊,其余事情等您養好了身體再說。

況且,這些彎彎繞繞的都是猜測,您到御前告狀反而正中他們下懷。

您先躺下來……」

馮內侍扶著李邵躺下,又好言好語試著勸。

要讓殿下看穿那兩人的把戲,還不能讓殿下去御前自討苦吃,這活兒真是不好做。

馮內侍心急火燎,他根本沒有發現,落地罩外,郭公公聽了很久了。

送走曹公公后,郭公公就回來了,剛走到這兒就聽到殿下在罵郡主,甚至還編排到了皇太后。

郭內侍聽得背后冷汗直流。

殿下這種言論,甭管是不是氣頭上口不擇言,肯定是不對的。

倘若曹公公還在這兒、親耳聽了去,那勸解也好、御前告狀也罷,都是曹公公的事。

偏偏,只他一人得了這燙手山芋。

他該不該告訴曹公公?

太子是他的主子,可他是曹公公選來「看著」太子的,曹公公之前甚至耳提面命、讓他分清楚立場……

郭公公糾結之下,又聽馮內侍說了一句。

「小的剛才也就是胡言兩句,郡主可能并沒有那個意思

郭公公眉頭一跳。

又等了一小會兒,他輕手輕腳退出去,叫來人手看顧著,自己快步出了東宮。

太子是燙手山芋,他拿不定主意,但馮內侍不是。

郭公公追了好一陣,在御書房外追上了曹公公:「您、您等等……」

曹公公聞聲轉過來,就見來人喘著大氣、扶著膝蓋,一副跑得要厥過去了的樣子。

「什么事?」他問。

郭公公左右一看,一面喘、一面道:「借、借一步,說話。」

曹公公把人帶到了空著的偏殿,問:「可是太子有什么話要帶給圣上?」

「是小的有事要說,」郭公公緩過來些,壓低了聲音,「那馮內侍不是個老實的。」

曹公公驚訝:「怎么說?」

既然不告李邵的狀,郭公公開口時自然修飾了一番:「昨日出城時,郡主下車去施粥棚子那兒轉了轉,耽擱了會兒,所以好多老百姓都看到了太子出游。

馮內侍那意思是郡主故意為之,就為了多些流言蜚語。」

曹公公擰眉:「怎么?意思是即便沒有遇著熊瞎子,今兒都會有御史出來罵殿下?」

「小的也不知道他究竟何意,只是他口無遮攔、說這些與殿下聽,這不是離間嗎?」郭公公道,「殿下如今很信任他……」

曹公公了然點了點頭。

宮里從不缺老實人,也不缺不安分的,但在殿下身邊這么不安分,這是要讓大伙兒都沒有安生日子過。

「雜家知道了,這兩天就換了他,」說著,曹公公拍了拍郭公公的肩膀,「殿下跟前做事,說難不難,說簡單卻也不簡單,你拎得清就行。」

郭公公一聽,立刻表一番忠心。

這廂交談之后,曹公公到御前回話。

「邵兒身體如何?」圣上正批折子,頭也沒抬。

曹公公道:「殿下看著比天亮前精神些。」

「葛愛卿口下留情了嗎?」

「沒有,」曹公公道,「早朝上怎么說的,在殿下那兒還是怎么說。」

圣上哼了聲。

當時確實很氣,冷靜下來想想,火氣散了,更多的是心寒。

邵兒貪玩,但去圍場是他自己點的頭,這筆賬他不會算到邵兒頭上。

凌晨那會兒他氣的是邵兒胡亂說道徐簡,不過現在,他腦海里一直盤旋的是另兩個字。

「孝心」。

做父母的,誰會不希望兒女孝順?兒子有孝心,當爹的笑都來不及。

邵兒很孝順。

這意思,徐簡說過,皇貴妃說過,皇太后也說過,他自己也明白,本該沒有任何值得深思的點,但這會兒,圣上心里揮之不去。

徐簡之前說過,邵兒在博得長輩喜愛上信心十足。

葛御史用「孝心」諷刺邵兒,仿佛孝順不是品質,而是手段。

而一旦把「孝順」視作手段,很多事情就又不一樣了。

圣上閉了閉目。

登基十幾年,當皇子時還有心存天真的時候,現在,看待事情直白也功利了許多。

嬪妃們的愛慕,兒子們的孺慕,即便有真情,更多的也都是明碼標價的利益。

他看的很透,算盤賬明明白白,期望就那么點,也就不會有太多失望。

可邵兒一直是不一樣的。

他們父子之間,他自認為算是一位好父親了,他投注了許多關愛與呵護,他把對發妻的思念全化作了對邵兒的關切,以至于他突然意識到邵兒回應給他的孝順可能摻雜了「意圖」在其中,他就忍不住心寒

他希望這是誤會,是他一念之間以惡意揣度了邵兒。

他得再多冷靜冷靜。

「你去趟輔國公府,」圣上清了清喑啞的嗓子,「探望下徐簡。」

曹公公看出圣上心情不好,此時也不能勸,便應了事,退出去了。

此時的輔國公府中,林云嫣剛醒。

外頭雪停了,寒風依舊大,吹得窗板嗚嗚作響。

屋子里暖和,尤其是被子里,甚至還悶出了一點汗。

她就這么靜靜看著還在睡的徐簡,看了有一刻鐘,才先行起身。

徐簡警覺,林云嫣剛一動,他就醒了,下意識地把人又扣了回去,按在懷里。

林云嫣嚇了一跳,俯身時險些碰到徐簡的右腿,急得她連呼「小心」。

徐簡啞聲道:「沒碰著。」

「痛嗎?還是沒有感覺?」被中,林云嫣拿手按徐簡的腿,力道逐漸加重。

「有點痛,還行。」徐簡道。

林云嫣略松了一口氣。

有痛覺,比沒有知覺強多了。

「說起來,昨日運氣是不錯,」緩過一夜里,林云嫣提起來時輕松許多,「那么多人進林子,卻遲遲沒找到你們。」

徐簡輕笑:「那地方本就不好找。」

李邵能迎面遇著熊瞎子,自是參辰他們準備得好,把李邵引到了黑熊的巢穴附近。

徐簡知道地方,事先也商量過路線,這才能在甩掉其他人之后迅速趕到大致位置,再通過地上殘留的痕跡找到那三人。

再之后,他帶著李邵越逃越深,而玄肅參辰跟著他們,同時也在破壞、偽裝些痕跡。

地方難找、痕跡很亂,再加上運氣,讓他們撐到了預想中的時間。

「太子真累暈了?」林云嫣問。

徐簡又笑了下:「是。」

原是做好了算計李邵的準備,哪知道他力竭又脫了險、撐不住就厥過去了,根本沒讓徐簡動手。

「今日早朝,應該很熱鬧。」林云嫣嘆道。

徐簡也覺得有些可惜。

安排了這么多,這出樂子卻沒有看上。

不過,以他對那些朝臣、尤其是那幾位御史的了解,多少能想像。

說了會話,兩人便起身了。

知道徐夫人惦念著,林云嫣使人去后院說了聲,又請岳大夫晚些過來、準備今日的治療。

不想,最先來的不是徐夫人,而是曹公公。

曹公公面露擔憂:「圣上十分掛念國公爺的狀況,讓雜家來看看,國公爺,大夫怎么說?」

「謝圣上關心,」徐簡道,「還是老樣子,回來后按了按、扎了針……」

林云嫣泡了一壺熱茶,給曹公公遞了一盞。

「公公昨夜與我們一道抵京,回宮后想來事情也不少,又要侍奉圣上上朝,應是沒能休息多久,」她道,「這茶提神醒腦,解解乏。」

曹公公連聲道謝。

徐簡問起太子。

「殿下起熱了,夜里燒得厲害,剛才雜家過去東宮,看著是好些了,」曹公公說到這兒,訕訕一笑,「早朝上葛御史長篇大論罵了一通,哎呦,雜家聽得都膽顫。

圣上還讓葛大人去東宮重復一遍,殿下還燒著,聽得都沒回過神來。

唉,也是運氣不好,偏偏遇著個熊瞎子。」

正說著,岳大夫來了。

曹公公給他讓了位置,簡單詢問兩句,視線落在了徐簡露出來的右腿上。

這一看,他眉頭緊皺。

那腿上大片青色,從

皮膚底下泛出來,看起來竟然比昨兒在圍場時看到的還要驚心。

「岳大夫,」曹公公問,「國公爺這傷,是不是又壞了?」

「不是又壞了,是壓根沒好過,」岳大夫繃著臉,一副數落不聽話的病人的態度,「這幾個月治得那么辛苦,勉勉強強算是好轉了那么一丁點,昨兒來這么一趟,好了,都白忙活了。」

林云嫣看了岳大夫一眼。

要怎么說這老大夫心思多、活絡呢?

岳大夫并不知道他們安排了什么,就只靠凌晨發現的徐簡故意涂的藥油,品出了一些輕重。

一句「壓根沒好過」,讓曹公公的老臉都不由紅了下。

他自然不相信輔國公裝傷,他是替太子臉紅啊。

一想到殿下說的那幾句,再看看輔國公這腿!還好他膽子大,在圣上面前堅持說「真心話」了。

邊看著岳大夫給徐簡按壓,曹公公邊與林云嫣說話。

不信歸不信,有些流言,他得做到心中有數,萬一之后有需要,他也得再講些真話。

「遇著黑熊是沒有辦法,主要還是隆冬去狩獵,又是臘八,御史們逮著一條算一條……」曹公公道,「雜家記得誠意伯府素來是施粥的吧?」

「對,與胡同里幾家一道,都在西城門外搭棚,」林云嫣道,「我剛嫁過來,府里事情沒未理順就趕上臘八了。

好在娘家支持,讓我拼個棚子,出銀錢、出兩個人手,旁的都可以不管,這才讓我省了好多事。

就是心里過意不去,昨兒路過就去看了眼。

新媳婦能偷懶,明年肯定不能再拼著娘家了,得單獨支個棚子。」

那本就是「有意而為」,既然做了,也就做好了被問起的準備。

答得越大方,就越沒有嫌疑。

曹公公嘴上不多說,心里也有判斷,尤其是太子已經誤會輔國公裝傷了,他更不會在郡主有條有理的狀況下、再給兩人添一條罪。

思及此處,他對馮內侍更加氣憤不已。

沒有照顧好殿下,還盡做些挑撥的事兒,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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