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弄翻了我的面。＂

林雪柔冷冷地抓住曉靜的手，把她從張楚等人的爭執中分開。

曉靜左右受敵，不知該怎么辦。

親衛隊的郭東，認出了林雪柔，便躬身，恭敬道：＂學姐，面我們會賠給你。不過，現在我們必須把她帶走。＂

＂不，她不能走！面是她弄翻的，必須由她來賠。＂

＂這……”郭東面有難色地望了一望張楚。

張楚狠狠地給郭東后腦勺一記，在這位看守所常客的眼里，甚么學姐，鬼神，都不過有幾分姿色的妹子。他打量雪柔，硬是要從她手中，把曉靜奪去，要是她不從，更好，玩弄的對象又多一人了。

＂我警告你，識趣的，就放手！＂

＂要是我不放呢？＂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張楚伸了右手過來，雪柔氣定神閑地抓住，稍稍地一掰。

＂啪！＂

清脆的一聲，但見張楚用左手捂著，痛得在地上打滾。

＂你們看甚么？上呀！＂張楚怒吼道。

旦見雪柔仍安定地坐在原位，轉身過來，眼睛掃了一行人。那些比她還要高大強壯的男生，都雙腳發抖，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久，走到半路，聽見張楚的呻吟的夏瑜聞聲回來，但見張楚右手關節發紫發腫，便甩開那挽著思仁的手，上前照看。

＂夏瑜姐，動不了！我的手動不了！＂

夏瑜也是個狠人，拎著張楚的毛衣，塞在他口里，輕輕一掰，才把張楚脫臼的關節復位。張楚痛得機乎要昏死過去。

＂林雪柔，你這是甚么意思，打狗也得看主人。＂

＂誰叫你自己的狗亂咬人！＂

＂你！＂夏瑜看了看同行的人，個個都面有怯色，幾翻打量，感覺沒有打算，便放下狠話：＂林雪柔！你有種放學后在公園等我！＂

＂好呀！我倒想知道，你的空手道黑帶厲害，還是我的摔跤黑帶厲害。＂

＂我們走！＂

于是，夏瑜帶著手下們，連爬帶滾地離開大排檔。

＂謝謝學姐！＂曉靜自知得救后，松了一口氣。

思仁也連忙照看曉靜，見她并無大礙，心情也定了下來。

可雪柔在旁邊看著，心里有種莫名的感覺。她又一伸手，把二人分開。

＂賠我面！＂

曉靜翻了翻那本就空空如也的錢包，又望了望思仁。

＂我來代她賠吧！＂

思仁說著，連忙掏出錢包，才發現剛才請了夏瑜吃了超貴的日料，錢包也是凄涼，就對著雪柔皺了皺眉。

＂兩個死窮鬼！＂

雪柔嘖了聲，就叫兩人坐下，都請他們吃午飯了。

吃過午飯，曉靜獨自回到課室，夏瑜看見她，就想拿她來出氣。

但見她的打扮，跟剛才有點不一樣，她的裙子，忽然變得跟原來的長，只是上面有一攤牛腩湯，還有點濃郁的味道。

夏瑜等人都認了出來，這是林雪柔的裙子。這下，他們都慌了，要是把這裙子弄臟了，林雪柔肯定會怪罪下來。在沒有把林雪柔徹底收舍之前，他們都不敢輕舉妄動。

在音樂室的走廊，思仁跟在雪柔旁面，為曉靜的事道謝。

＂李曉靜是你女朋友？＂雪柔好奇問道。

＂不！＂思仁堅決道。

＂那你為什么這么著緊她？＂

＂嗯……算是朋友吧……＂

＂普通朋友的話，就不要摻她的破事里了，夏瑜可不是普通人。＂

＂我當然知道……但是，曉靜對我來說，就好像妹妹那樣重要。＂

想起曉靜的情況，思仁不禁嘆了口氣。雖然這一次雪柔救了她一命，可在學校里，完成不屬于任何勢力的她，難免很快又被霸凌。

＂人的尊注力是有限的，我不希望你因為私事，擔誤銀樂隊的事。你還有學生會的職務在身，我相信霍建霆也是這樣想。＂

思仁放慢腳步，嘴嚼雪柔的話。

這時，他才發現，雪柔和曉靜換了裙子穿。兩人身高相差10cm,那對曉靜來說，被剪得太短的裙子，穿在她身上，剛好合身。

兩人在倉庫內，檢查了還沒有損壞的樂器，不足十件，要準備國慶比賽，至少還要三十件樂器，情況很不樂觀。

＂怎么辦，難道要另外三十個人，拿著壞的樂器，濫竽充數嗎？＂

“也不是沒有辦法……”思仁又向雪柔，甩了甩他的手表。

＂別給我炫你那破玩意了，那東西不值錢！＂雪柔怒喝一聲，思仁才把手表收起來。

正當兩人一籌莫展之際，顧問老師，兼訓導主任周國棟帶來了好消息。

＂我跟黑龍的顧問及聊過，他們正好有一批樂器要淘汰掉的。放學后，我們可以去那里看看。＂周主任說著，手搭了搭兩人的肩。

又說“招生音樂會的事，準備得怎么樣？＂

主任說罷，看了看雪柔，雪柔想起被霍建確搗黃的音樂會，不敢把真相說出來，只好給思仁甩了個眼色。

＂招生音樂會，小號由學姐負責，薩克斯風4E班的倫菁青，強制歸隊的人當中，許逍遙正是搖滾樂隊的鼓手，可以強制他幫忙。其他音部的人選，我和學姐正在努力招人。所有音部，我都會一點點，到最后，如果哪個音部招不到人，我就負責補位。”

旦見思仁清晰地安排好了工作，雪柔聽著，松了一口氣。

周主任拍了拍思仁的肩膀，滿意地點了點頭：＂我會圓號，音樂會也算上我一個吧！＂

說罷，又瞅瞅迄今為止一無作為的林雪柔，嘰諷：＂要不是建團名單上的簽字，我還以為葉思仁才是隊長呢！＂

被周主任一夸，思仁有點飄飄然，眼神飄到雪柔處，就被她一盆冰水潑了過來。

＂只是大號最難招人……”周主任冷語道。

大號是非常冷門的樂器，雖然思仁可以補位，但以他的實力，大號的樂譜難度也不高，無疑是殺雞用牛刀。

＂不，把高文健叫回來就好了。＂雪柔想起，高文健正是思仁鄰坐，要＂說服＂（物理）他應該不難。

＂不行……高文健已經被籃球隊拉走了。＂國棟回答。

國棟想起唯一的大號手被挖走，就皺了皺眉。

＂主任，李曉靜可以勝任這位置，她以前是黑龍的大號手。＂思仁提議。

李曉靜？還真是意料之外的人選。

一般的大號手，都是身材高大，力氣很大的男生擔生，要么就像林雪柔那樣的＂母猩猩＂，可是李曉靜，雖然長得高大，卻只是個與世無爭的長頸鹿，完全沒有那種霸道的氣場。

＂但是……”思仁說著，聲線忽然低下。

懂的都懂，現在曉靜的狀況有點復雜。她來到陳南芳這么久，就一直被夏瑜欺負，誰都不敢接近她，即是思仁，她還是不敢旦露心聲。

先不說招了她進來，會招來夏瑜這一仇敵，以她的性格會不會被那些滿身紋身的隊員嚇暈也成問題。

＂李曉靜，就交給我吧！＂雪柔拍拍胸膛，爽快地說。

其余兩人看了看她，一面疑惑。

機乎全校人都收到了雪柔的傳單，可是應召的人，卻只有倫菁青一個（被迫的）。

無人不懷疑，雪柔這樣的人緣真能招到人？

兩人打死也不相信……

說起人緣，放學后，她還有兩場架要打呢……

待國棟走后，思仁才敢提起這件事。

＂要是周主任知道，我們的音樂會因為霍建霆泡湯了。就不好了……”

因為最堆積如山的鎖事，思仁的眉頭緊緊地鎖著。他摘了眼鏡，揉了揉眼睛。曉靜的事，如走馬燈般映入眼簾。

他抓緊拳頭，咬著牙關說：＂學姐，夏瑜那場架，我代你去吧！＂

＂嚇？＂雪柔回眸向他，那雙深淵般的厲眼，像是殺紅眼，得了魔怔一般。

雪柔細想：也許，葉思仁的沉靜縝密，都是裝出來……自從曉靜被欺負時，就看得出來，他一直在克制著自己，從午飯時候……不，也許更早就已經開始了。

她走到思仁身后，使勁地按了按他的肩膀，他就害怕得瑟縮肩膀，受寵若驚：＂學姐，你干麻！＂

＂給你按摩，放松點。＂

母猩猩的肩碎裂骨捏，能讓人放松嗎？

但見此刻，雪柔的神情，跟午飯對待張楚的時候，簡直判若兩人。思仁沉著氣，膽戰心驚地坐著，唯恐一不留神，胳膊就沒了。

＂你放學后跟老師一起王錫安，去撿破爛就好了。＂

雪柔輕聲地說，她這語氣，讓思仁摸不著頭腦。

當然，雪柔也想再去王錫安去會會陳東升，只是腦海中，每當閃過陳東升的面孔時，有種莫名的感覺，既期待又厭惡，很是矛盾。

＂但是……你那2場架……別小看我，打架我也是專業的！＂

＂真的不用了！更何況，你既然甚么樂器都懂一點點，由你負責把好東西找出來是最好的！＂

＂但是……萬一……＂

＂你是在關心我嗎？＂

雪柔皺眉一說，思仁忽然感覺全身有點微熱。雖然他的面色仍是那樣的寡淡，但紅紅的大耳朵，早已經出賣了他。

對了，林雪柔可是天下無敵的母猩猩，

用不著我這種人來擔心吧！

于是，放學后，思仁跟著國棟，前往中環的王錫安中學。

而雪柔，并沒有急著去公園，反而在曉靜上完廁所的路上，在她身后把她拉住。

只見曉靜馬上把她的手甩下。

曉靜真的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

雪柔打從一開始，就不那么認為，至少比葉思仁那只瘦猴子強。

＂學姐……我不知道，你在說甚么……”

曉靜從雪柔的眼鏡片中，感受到那凌厲的目光，整個人都怯住了，用嬌柔的夾子音說話。

她吃驚地，喉嚨滾了滾，想離開，卻被雪柔喝住：＂到底你在害怕甚么，你又顧忌著甚么？我不懂，我只覺得，像你這樣活著很憋屈。＂

雪柔從她的目光中，看到了一絲，與思仁相似之處，卻又說不出是甚么感覺。

＂學姐……謝謝你中午救了我，但是我跟你無仇無怨，為甚么要堵著我……＂曉靜吃驚地把拳頭捂在胸膛，眼里像泛著淚光，那嬌嫩的夾子音，更是凄美。

“不，你還欠我一碗面。＂

說著，雪柔就拎著她，從山坡邊的鐵絲網爬出學校，而非走正門。

兩人繞過放學下坡路的高峰人流，越到學校附近公園的暗處，接著小心翼翼地避過網墻上的鐵刺圈，到達公園，找到一隱蔽處躲了起來。

此時此時，平日里寧靜宜人的小公園，忽然變得吵鬧起來。但見有兩隊約五十多手拿著木棒，鐵鏈等鈍器的混混，互相對峙，叫囂。

＂學姐……你帶我來這里干什么？＂

曉靜從未見過如此浩大的聲勢，嚇得雙腿發麻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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