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安沒有立即答應埃爾默的請求，思考幾秒，他說道：

“伯納德麥道夫弄出來的龐氏騙局，為什么這么久都沒戳破？”

埃爾默神色一凜，想到了什么：

“你的意思是，伯納德麥道夫背后還有人？”

羅安搖搖頭，說道：

“不一定是他背后有人，而是有些人看破不說破，和伯納德麥道夫一起弄這個“游戲”而已。”

伯納德麥道夫弄出來的基金收益率，從事過金融行業的人都能看出來不對勁，要說華爾街里那些有錢的大富豪、大財團看不出來，根本不可能。

“我也是這么想的。”

埃爾默沉聲說道：

“麥道夫的基金會里，有多家大財團、大銀行投資，甚至歐洲某些國家也在里面投了錢。

正因如此，我才選擇秘密調查此事，一絲一毫的消息都不敢透露。”

放下咖啡杯，羅安問道：

“你最初的計劃是什么？可以說一說嗎？”

“我還沒想好合適的計劃。”

埃爾默滿臉苦笑，回答道：

“最開始，我想找個合適的稅務理由，光明正大調查麥道夫那家基金會下隨便哪個員工的財務狀況。

然后“偶然”發現麥道夫的基金存在問題，接著順藤摸瓜繼續向上查，戳破這件事。”

埃爾默是個標準的聯邦人，他很重視自己的性命和家人的安全，但深處的良心又使他無法靜靜看著近三萬中產階級家庭，被麥道夫的騙局毀于一旦，兩者結合使得埃爾默十分糾結。

羅安眉頭微皺：

“你這個計劃……”

“很危險是嗎？”

埃爾默苦笑一聲，無奈的搖了搖腦袋：

“我知道，這種方法很容易引起麥道夫的警惕，甚至迫使他動手殺人……”

羅安擺擺斷了埃爾默的話，說道：

“不，我的意思是，你這個計劃太慢了。”

埃爾默滿臉問號的愣在椅子上：

“什么意思？”

“戳破麥道夫的騙局之前，我們需要先弄清楚幾個問題。”

羅安沒有直接回答埃爾默，而是拿著咖啡杯，不緊不慢的分析道：

“麥道夫的騙局之所以能維持這么久，除了他地位高、手段巧之外，還有證監會視而不見，以及某些財團或組織參與的原因。

這些財團躲在后面坐等麥道夫為自己搞錢，他們根本不怕自己的錢拿不回去。

一旦你戳破這場騙局，除了麥道夫本人會憤怒，后面那些財團也會不爽，畢竟對他們而言，沒賺到錢就等于虧錢。”

財團在聯邦中的地位眾所周知，埃爾默臉色凝重，羅安繼續分析道：

“按照你之前的計劃，等你查到麥道夫本人身上時，那些財團大概率會先一步得到信息，然后轉移走他們的資金。

最后你只能獲得一個空空如也的賬號，那近三萬個中產家庭投入的資金，恐怕一分都不會剩。

這種情況發生后，聯邦民眾自然會對麥道夫破口大罵，而作為這起案件主導者的伱也會被聯邦民眾敵視，他們會認為你是那些財團的人，所作所為都是為財團牟利。

到時候你無法做出解釋，同事、上級恐怕都會對你有其它想法，你的上升之路大概率就到此為止了。”

埃爾默眼皮直抽，他之前一直在思考怎么扳倒麥道夫，還真沒過多想扳倒麥道夫后會發生的事情。

相較于其他部門，IRS的地位很特殊，這使得IRSCI的工作方式也有些簡單粗暴，大多數時候都是先抓人，接著查賬找證據，最后才審訊。

所以埃爾默對處理細致案情不是特別了解，畢竟術業有專攻，見到羅安不慌不忙的模樣，他趕緊問道：

“羅安，你有什么好方法嗎？”

“很簡單。”

羅安沒有賣關子，直接說道：

“做大蛋糕，尋找大腿，快速行動。”

聯邦的官員和有錢人關系很有意思，大多數時候，人們總會說某富豪用錢說服了某官員，而不會說某富豪命令某官員。

因為聯邦官員都有一條心知肚明的底線：他們是掌握權力的人，事情可以做，但有錢人也必須拿出相應的條件。

這也是華盛頓特區有很多“游說集團”的原因：

國會、白宮里的那群人，才是掌握權力的人，外面的有錢人、財團等，的確可以讓他們出條利于有錢人的法案、規定，但這個過程必須付出“代價”或拿出“好處”。

如果某有錢人想要打破這個規矩，直接“命令”某個掌握權力的人，必然會被其它掌權者群起攻之，因為這觸碰到了掌權者的底線。

麥道夫的確很有錢，原因支持幫助他的朋友也很多，但那些人大部分在華爾街，華盛頓特區可沒多少。

涉及到500億美元的龐氏騙局，毫無疑問是一場大案子，妥善處理好絕對是一件大功勞，哪怕是FBI局長羅伯特或IRS局長，也不會介意在這起案件里露面支持一下。

“需要尋找一個地位不低，但有些缺少政績的長官。”

羅安眼底閃過一抹精光，沉聲道：

“你直接突襲麥道夫的公司將他帶走，同時全面封鎖凍結他的銀行賬號。

由長官頂住財團方面的壓力，快速審訊麥道夫讓他認罪，然后將賬戶里的資金同時返還給所有受害者，而不是讓財團將那些錢全部拿走。

最后麥道夫入獄，長官得到政績和名聲，財團沒賺但也沒虧，中產家庭虧了部分錢但還剩下一些，他們會大罵麥道夫，卻不會辱罵你這位案件主導者，蛋糕勉強夠分。”

只要財團還在，那些被騙的中產階級想拿回全部資金就絕對不可能，能拿回去一部分已經是羅安能想到的最好結局。

聽完羅安的計劃，埃爾默眼睛變得無比明亮，連連鼓掌稱贊，但突然間他注意到一件事，問道：

“你并不打算參加這個案子？”

羅安點點頭，簡單說了一下爆炸案，雙手一攤說道：

“我沒有時間。”

除了這個原因，羅安考慮到這件事涉及到近3萬個中產階級家庭，事后一定會造成大規模媒體討論，羅安不想引起這些媒體的注意，也不想因此再引起總統等人的興趣。

其次，埃爾默雖然是IRS，但因為各部門職責問題，這起案件還是避免不了FBI參與。

羅安只要將這件事上報給克萊門特先生或FBI局長羅伯特，作為蛋糕制作師的他，哪怕后面不參與具體行動，事后也絕不會缺少屬于他的功勞。

思考到這些方面，羅安將計劃方案仔仔細細的敘述給埃爾默，接著將事情簡述給薇瑞妮思和克萊門特先生，又將埃爾默引薦給FBI局長羅伯特后，就返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后面FBI局長羅伯特會派誰和埃爾默主管一起行動，以及麥道夫這個超級巨騙什么被抓，羅安將它們都放在了腦后。

打開電腦，看著電腦里黑白混血女人的照片，羅安眼睛微瞇，靜靜思考起來。

咚！咚！咚！

快到下班時間，羅安收拾東西時，組長辦公室大門突然傳來敲門聲，一人走進來，正是莫娜。

羅安隨口問道：

“怎么了？”

“我收到了一封郵件。”

莫娜晃了晃筆記本電腦，沉聲道：

“發送人是薩爾爾斯。”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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