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前輩指教。”

“你的路走歪了。先忘掉那些花里胡哨的技巧，專心把氣功的奧秘領悟。在真正的高手面前，你那些技巧再多，也沒意義。就像是筑高樓，先修氣，就是有一個良好的地基。而不是一來就弄些看上去很華麗的地面建筑，一觸即潰.”

“是，前輩。”

“魔神秘法最好的還是能自己參悟，那才是最契合的。可惜「暴食」的原版銅片已經遺失。我能傳伱的，只是我所理解的那部分”

幽暗的礦洞里，兩道身影席地而坐。

就在這上邦監獄其他人還在啃硬邦邦的面包的時候，季尋和這個枯瘦老頭已經能吃到各種美味佳肴了。

季尋原本以為「暴食」呼吸法的后續也就是一些口訣而已，可聽了之后，才發現自己錯了。

五十二魔神秘法修行沒這么簡單。

越是到后面，越是玄奧，越是需要深刻的領悟。

之前那些口訣，僅僅是入門而已。

季尋也慶幸自己親自來找到了這位前輩。

否則哪怕是那些口訣擺在眼前，他想練成都極難，或許還會練岔走彎路

畢竟，魔神秘法后面都牽扯到了魔神之力。

沒有對該序列魔神的理解，很難真正感悟到那些口訣的奧秘。

季尋得到了這位神秘前輩的認可之后，也沒那么生分。

不僅僅可以一起喝酒，也能吃火鍋嘮嘮嗑。

老頭子沒什么絕世高手的架子，不展示超凡能力的時候，純純就是一個普通老頭。

剛從深度冥想中醒來，就像是冬眠后醒來的熊，老頭也需要補充能量。

兩人就這樣一邊吃得熱乎，一邊交談著。

“先從最基本的開始吧”

老頭一口燉得爛熟的犀牛肉放入了口里，又是一口酒，“既然你游身掌入門了，就應該知道‘御氣’這個概念。你先把控氣竅門熟練掌握，再學其他。巖壁上那些花里胡哨的武技招式也別去瞎捉摸了。你境界沒到，不說看不看得懂。就算是看懂了一些，百分百會像那些畸變瘋子一樣練岔了”

“嗯！”

季尋聽得非常認真，頻頻點頭。

若沒遇到這位，他原計劃還真是把那些石板給扣走，然后一點點自己參悟學習的。

現在一聽，已然明白自己差點錯了路。

他之前其實已經察覺自己在戰斗上陷入了一種很奇怪的狀態。

似乎學再多的武技，都不能得到太多的戰力提升。

就如同他會一招奧義二極崩的時候，他能一拳打死同階敵人；后來又學了像是虎炮拳什么的其他奧義武技之后，同樣還是只能做到這種程度；

以至于他覺得自己哪怕再學一百門奧義，也都突破不了這個困境。

只有雙拳，同時只能揮出一兩拳，縱然再多的奧義武技，真就顯得花里胡哨。

有數量，沒有質的提升。

但又不知道如何破局。

只能自己盲目摸索。

而現在，遇到了這位。

這就是有真正高手指點的好處，讓他避免了太多彎路和錯誤。

有人教的好處就是，不僅僅有“言傳”，還有“身教”。

老頭指點完，左手放下了酒瓶，然后伸出了一根手指頭，示范道：“就像是這樣。你學著將‘氣’變化成形狀。螺旋狀的氣是最難的，你先可以試試‘柱狀’，又或者‘刃狀’，一步一步來”

說著，神奇的一幕就上演了。

老頭指頭上肉眼可見地凝聚出一團氣旋，然后像是微型龍卷風一樣，旋轉了起來。

不僅不散，還能隨心變換大小和龍卷的形狀。

“咦”

季尋看得眸光一亮。

他也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精妙的控氣手段。

隔得近，甚至清楚地感知到了風吹拂面。

這小龍卷看上去沒什么威力，但只有高階氣功師才能看懂這小炫技的難度何其之高！

好強啊.

驚嘆的同時，季尋全神貫注地看著，內心已然沉浸在了那種參悟狀態中。

他現在的悟性非常高，而且本身就對“氣”有了一定自己的理解。

看到的這氣旋龍卷，腦子里突然靈光一閃，像是有什么東西隱隱觸碰到了。

頓悟就是這般。

像是雷云密布的天空，突然一道驚雷閃過。

可一瞬就消失了。

他還久久留在那種狀態中。

老頭示范了一下，看著季尋沉浸的狀態心中也頗為欣賞，還不忘告誡道：“這是一個需要耗費大量時間去琢磨的技巧。但都是值得的。只要基礎打得牢固，后續你學習任何咒術武技都會事半功倍。想當年老夫年輕的時候熟練掌握‘控氣’這秘法，都花了”

那句都“花了將近一年”時間還沒說完。

季尋全然顧不得其他，怕心中那隱隱要抓住了的感悟溜走，連忙問道：“前輩，能請您再演示一遍嗎？”

“哦？”

老頭笑笑，既然安心傳授，自然不吝再演示一遍的。

手指一展，這次難度更高，五根手指頭上都出現了五個小龍卷風。

既然要看，那就好好看仔細吧！

以氣化旋，這可是你這個階位能接觸到的頂級氣功技巧了。

多少卡師終生都觸碰不到門檻的高階奧秘。

宮武也理解季尋現在的狀態，就像是當初他第一次看自己的老師演示這一招一樣。看到那種氣功師的極致操控，心中震撼久久不絕。

這個畫面甚至會記一輩子。

但他其實也想說，這是一個長期參悟的過程，不用著急。

然而話還沒說出口，他就聽著季尋略帶興奮地說道：“前輩，我感覺我好像好像有點懂了！”

這話一出，讓宮武這個活了一百多歲的老頭表情也一僵，心中琢磨道：懂了？

沒等他回味這“懂了”指的什么。

就看著季尋表情微微皺眉犯難，似乎覺得還差點意思。

而后，咒力一涌，他后背出現了一個掛著詭譎笑容的魔神虛影。

一股難以描述的魔神氣息席卷礦洞。

宮武看著老臉莫名一抽，心中總覺得哪里不對：“.”

他倒是不奇怪季尋能魔解，畢竟這輩子見過的天才不少。

他奇怪的是，這小丑魔神是什么系列的？

不說見過，連聽都沒聽說過。

可這一念閃過，更震驚的還在后面。

魔解之后，印記的詭詐者詞條悟性從10，變成了20，還有小丑面具附帶的5。

季尋瞬間進入了那種超頓悟的狀態。

剛才那覺得要溜走的感悟，瞬間就抓在了手里。

不僅僅是感覺，而是真實的觸覺！

季尋心無旁騖，只有一個念頭。

此刻他眸光里只倒映著宮武手指上的氣旋，心中的思緒仿佛將那個凝聚氣旋的過程都分解開來。

然后就是分解這過程，他清晰地感覺到了手掌上縈繞起了一層風

就像是學騎自習車，某一個瞬間，突然感受到了破風的感覺，他就在不知不覺中掌握了這門技巧。

某一瞬間，

他抓住風了！

“我真抓住了！”

季尋非常真實地感受到了自己仿佛一抓，就能把“風”抓在手里。

而不再像是往常那樣，在指間毫無痕跡地溜走了。

頓悟還在持續，思緒還在飛轉。

他嘗試著用自己的氣控制著那一縷像是“輕柔絲巾”的風，慢慢匯聚在手指尖。

呈螺旋狀扭動起來。

此時此刻，季尋已經完全沉浸在了這種學習狀態中，全然不覺對面那個老頭看到這一幕，已然目瞪口呆。

宮武心中驚嘆：“這小子竟然有如此夸張的領悟能力？”

若非親眼所見，他絕對不相信有一個剛入門的氣功師，竟然看一遍，就掌握了螺旋控氣的要領？

雖然額頭的細汗表明季尋很艱難地才觸碰到了一點皮毛。

可這已經足夠讓人宮武這個氣功大宗師震驚了！

那魔神虛影臉上高高揚起的弧度，仿佛是在嘲笑剛才他說的話。

還好剛才說得慢。

不然要知道自己耗費將近一年才掌握了控氣技巧.

罷了。

一瞬驚詫之后，宮武猜到了一些緣由，隨即釋然一笑：“他這職業序列有點門道啊”

苦笑的同時，更多的是欣慰。

這一刻，宮武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不能用常理來對待。

換作旁人，他還真覺得自己這一身本事他即便肯教，旁人也不見得能學。

這個卻不同。

正想著的時候，季尋手中氣維持沒兩秒就消失了，他也同時自言自語道：“啊可惜，潰散了。”

宮武聽著表情微微有些古怪，但終究是只是輕飄飄地說了一句：“嗯。已經很不錯了。”

季尋回想了一下自己失敗的過程，自我反思道：“啊真的很難。想要做保持氣旋不潰散的話，至少要好幾天去練習.”

宮武白眉微微一跳：“.”

喝著的酒，突然就不那么香了。

季尋微微呼出了一口氣，也沒嘗試多練凝聚氣旋。

他在礦洞七層待不了多久，便更珍惜這位前輩教導的時間。

方法已經掌握了，接下來自己私下練習就好了。

想著能多學點其他的更好的。

季尋直接問道：“前輩，我應該過幾天就能掌握這種指間凝聚氣旋的技巧了。要不您再教我一點其他的？我私下也練習一下，明天來的時候您能一起指點.”

剛才他確實沉浸在了頓悟的狀態中，但現在回過神來也知道之前剛才表現可能有點驚世駭俗了。

但也沒覺得什么不好。

在這種前輩面前最不需要的就是惺惺作態的謙虛。

而是要展示自己的學習能力，讓前輩能早點看到，因材施教。

既然自己能學，前輩愿教，那么就多學點。

何況這里可奧蘭遺民管轄的上邦監獄，季尋總覺得盡可能把本事學到手，會更穩妥。

他也從來沒忘記自己面板上掛著一個厄運賭徒的史詩詞條。

宮武聽到這話，一時也語塞。

原本按照正常想法，至少等很久之后季尋才會熟練掌握“控氣”的技巧。

這期間再慢慢傳授點其他的。

這才是正常的節奏。

可沒想到那小丑魔神一出，這家伙竟然直接摸到了竅門？

給老頭的感覺，眼前就是一頭嗷嗷待哺的幼虎，總是吃不飽，需要更多的食物。

不過如果如季尋猜測的那樣，宮武沒覺得這樣不好，反而更是欣慰和期待。

畢竟，他自己曾經也是被旁人譽為“天下第一武道天才”。

天才，從來都不該用普通人的眼光去看待的。

武道一途如果僅僅是勤修苦練就能登頂高峰，那么誰都可以。

可事實是，登峰必須要機緣的。

余光瞥了一眼季尋身后的魔神虛影，宮武知道，這就是季尋的大機緣。

不過意外歸意外。

當老師的也絕對不會第一堂課就讓學生覺得學習很容易。

宮武聽著季尋想學習更多，琢磨道：“哦？想學別的啊”

有考教之心，也想試試季尋的極限在哪里。

說著，這老頭又灌了一口酒，而后攤開了手掌，“也好，你試試這個。”

季尋目不轉睛地盯著，轉眼就看著老頭掌中的氣凝聚成了一只.鳥？

“以氣化鳥？”

他看了看，確定自己沒看錯。

想著能化龍卷風，化個鳥的話.應該不難的。

季尋腦子里這念頭剛一冒出來，轉眼就意識到自己是一只井底之蛙：這鳥是活的？

老頭看著他這表情，很滿意。

手微微一抖，神奇的一幕當即上演。

那只鳥兒竟然振翅飛了起來！

“這”

季尋看得目瞪口呆。

他是眼睜睜地看著這是這位前輩用氣凝聚出了一只鳥。

可完全理解不了，這樣的鳥，竟然和活物一模一樣，能振翅飛翔？

那種感覺就像是老師教你畫畫，然后畫了一只鳥，結果鳥從畫里飛出來了。

這怎么學？

他一副不可思議的表情問道：“前輩.我要凝聚這‘氣鳥’？”

如果說氣旋還只是技巧層面的難度。

那么這“鳥”，就完全是看不懂的程度了。

季尋隱隱覺得，這至少是四階的卡師才會接觸到的咒靈？

可能更高。

季尋見過的咒靈。

可沒有一只完全像是這鳥兒一樣，如此活靈活現。

老頭瞥了一眼，嫌棄道：“不，你還早呢。你現在要做的是，抓住它。”

季尋聽到這才松了一口氣。

原來不是自己看不懂。

而是本來就不應該看懂。

但既然是抓鳥，他也沒猶豫，身形一躍而起，一把就抓住了那只在半空撲騰蹦跶的鳥兒。

本來以為會像是之前抓腰帶一樣考驗，結果不是？

“咦？”

就在季尋還在疑惑為什么這么容易抓到的時候，鳥一入手，他立刻就察覺了什么。

就像是捏住了一個氣球，“噗”一聲就爆了。

季尋落地，看著空空如也的手掌，眉頭一皺，也瞬間意識到老頭想要他抓住什么。

非常難。

觸碰就碎，需要用自己的氣，把那團“氣”給控制住，還不能讓它變形。

其中的難度，僅僅是想著，都讓季尋眉頭緊鎖。

完全沒有任何頭緒。

老頭看著季尋愁眉苦臉的樣子，手里的酒這才重新又香了，幽幽道：“抓不住也正常。等你完全熟練以氣化旋之后，就應該能入門了。好好練吧。”

季尋點點頭，“是，前輩”

故意刁難我是吧？

雖然相處時間不長，他也發現了這，這老頭高手風范倒是時常看不出，有點小腹黑是真的。

不過確實挺好相處。

老頭知道自己出的題有點難了，又鼓勵了一句：“也算不錯了。在我平生所見，你這天賦也算是第二個讓我驚艷的人了。”

季尋倒是不可能被這種困難給挫敗。

現在知道方向了，多練習一下，必然是可以掌握竅門的。

這點信心還是有的。

他反而更好奇那“第二個”。

倒不是季尋自己驕傲自滿，而是他自己太清楚不過，自己現在有JOKER加持，這天賦還有能比他更強的？

他直接問道：“那第一個是？”

這一問，老頭眸光突然渙散開來，仿佛想到了什么。

季尋還以為是觸及了什么不太好的陳年往事，沒準備多問。

也沒想沉吟了片刻后，老頭開口緩緩道來：“我年輕的時候，仗著有點天賦，在武道一途也小有成就，自滿自大，四處招惹是非。可是那一次，我遇到過一個年紀相仿的家伙，卻敗的很徹底.那家伙是我當年見過堪稱‘怪物’一般的天才。”

老頭說著，表指了指自己右眼上的疤痕：“這道疤，就是那家伙留下的。”

說著，那雙歲月沉淀出來的深邃眸光中掠過了一抹追思，又嘆息道：“這也鞭策了我后半輩子。時刻提醒我切莫驕傲自滿，武道一途，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季尋聽著，心道原來如此。

這疤痕果然是有特殊意義的。

老頭繼續道：“不過可惜的是，在那次之后，就再也沒見過。甚至我都已經記不清了那家伙的樣子了。還時常會懷疑曾經是否真遇到過那樣的怪物。但這道疤一直提醒著我，那家伙真的存在過人老了，真的遺忘了太多的事情。”

季尋雖然好奇那位“怪物”到底是誰，能讓這種大宗師心結一輩子。

可聽著這種大概是幾十百年前的忘事兒，他也沒往心里去。

只是知道，老頭子這話，也是在說給他聽。

自從這位老前輩愿意傳授秘法之后，季尋的時間也充實了起來。

不僅僅是「暴食」秘法，還有武道修行上的一切。

只要季尋去問，對方都會耐心解答。

再有JOKER魔解帶來的超強悟性，季尋就像是海綿吸水一樣，瘋狂地吸收各種超凡知識。

但季尋不能在礦洞七層多待。

所以每天都只能和宮武喝點酒，吃點東西，然后自己又回到了四層去修煉。

專心練習各種“控氣”秘法，還有觀看各種典籍，感悟天使之羽上的斥力，修行「引天神隕」，冥想的時候就練習新掌握的「暴食」秘法.還有「空月神想」。

季尋總覺得自己的時間不夠。

但不得不說，這礦洞里的超高精神污染環境，對他來說真就是修煉的絕佳寶地。

那些負面精神力成了他修行的莫大助力，感悟速度是外界無數倍。

這讓季尋時常能陷入那種頓悟狀態中，學習掌握技巧的效率也極高。

即便是宮武這種傳奇大宗師看著他一天天的變化也驚嘆不已。

往往別人要幾個月才能學會的技巧，他幾天就能熟練掌握；

往往普通人很難懂的一些超階知識，他卻能更容易理解。

這也讓宮武傳授起來也越發得心應手。

畢竟，武道的高階領域，很多東西對悟性的要求極高。

不是他愿意教，別人就一定能學得會。

而遇到的季尋卻是例外。

只要是他愿意教，尚且還在季尋那個階位能領悟的，這家伙都能學會。

或早或晚。

這讓宮武大感欣慰。

觀察了幾天之后，他也猜到了那小丑魔神的特殊。

雖然最初當宮武發現季尋身兼數門“五十二魔神禁術”的時候，還覺得他走錯了路，應該專心一門就好。

畢竟人精力有限。

雜，必然不精。

何況在他這種頂級強者眼里看來，每一門魔神禁術都值得卡師鉆研一輩子。

練到極致，是根本不需要那么多花里胡哨的秘法的。

但后來才發現，這家伙同時學習數門秘術，竟然同時都能兼顧，且感悟修行離奇都不錯！

宮武才意識到，季尋的職業序列和普通的“五十二魔神序列”不同。

他的眼界看到了更遠的東西，也沒再想勸說。

就這樣一晃將近兩個月。

季尋的實力和進來之前，已經有天壤之別。

礦洞七層。

季尋手掌中站立著一只鳥兒。

這依舊是咒靈化作的氣鳥。

雖然季尋現在已經能完美地把它抓在手里了，可現在又有了新的考驗。

老頭說，等他讓鳥兒從手里飛不出去的時候，就領悟了“力和氣”的真正奧秘了。

理論上說是，鳥飛起來爪子會有蹬地的動作，氣流也會變化，只要捕捉到那發力一瞬。

把這股力道卸掉，鳥兒就飛不起來。

就像是對戰之中，敵人的拳頭兵刃觸碰身體，感知到發力，就能完美卸掉。

這是氣功格斗里的頂級技巧之一的——聽勁兒。

而這也是更高武技的敲門磚。

真正練到頂尖，能徒手接下一切可稱作“氣、力”的存在，甚至是法則。

但試了很多次，季尋稍微一動手掌，鳥兒就撲騰著翅膀飛走了。

嘗試無數次失敗之后，他忍不住朝著不遠處喝酒微醺的老頭吐槽道：“前輩，鳥兒怎么可能在手里飛不起來，你不會是故意刁難我吧？”

宮武也懶洋洋地回應道：“自己沒掌握竅門，怪誰？”

這一兩個月兩人已經混得爛熟。

兩人也時常會開玩笑相互吐槽。

老頭的脾氣雖然怪，可沒什么高手架子。

季尋也從不矯情。

實質是傳道授業的關系，兩人更像是忘年之交。

吐槽歸吐槽，老頭是真教東西，又道：“真感悟不了，就找口銅鐘敲一敲，感受一下震動。還有你那什么二極崩也是同理。至少得打出四重力道，才算掌握了透勁兒.遇到真正頂級高手，一旦動手，手上的勁碰到哪就往哪扎進去，花里胡哨只會讓你死的更快。武道一途，基礎不外乎‘力’‘氣’二字。等你境界高了，慢慢才會接觸到‘意’。那是需要機緣參悟的東西，急不得.”

“哦。”

這是干貨了，季尋聽著雖然表情還是不服氣的樣子，但心中卻聽得很認真。

可聽到提及“意”，他心思又起了。

他每天來礦洞七層，每次都會見到那些五六層里瘋魔般參悟武技的畸變礦工。

雖然之前的時候就見識過它們很厲害。

可最近一個月多的學習，從真正的頂級氣功大宗師身上開了眼界之后，他才發現那些“瘋子”真的很厲害。

且越發看不懂了。

真就懂得越多，越敬畏。

那些礦工雖然階位不高，但領悟的“意”，卻非常邪門。

想到這里，季尋終究是好奇，又問道：“前輩，‘意’到底是什么？還有，您領悟的是什么拳意？”

之前也問過幾次，宮武都沒搭理。

有些東西境界不到，太早接觸并不好。

可這一次聽到季尋問他自己的拳意，這老頭卻仿佛來了一絲興致，看了他一眼：“我？呵呵.你真想看看？”

季尋覺得那眼光不太妙，但他心中確實太好奇了。

那些瘋子都領悟出了這么厲害的“戰意”。

這位前輩在污染最嚴重的礦洞七層苦修了這么久，到底領悟了什么？

季尋有種直覺，那絕對是非常了不得的“拳意”。

他聽著老頭這次似乎是真想說，就點點頭，期待地問道：“可以看？”

老頭聽到這話，雙眼如霧，似笑非笑，深沉道：“也罷，讓你看看當世武道山巔的風景。”

要來了？

熟了之后也知道，這老頭子實力能隱藏，可真要展露，那性格可不會謙虛。

季尋聽到這話，心中莫名騰起一股敬畏來。

沒等他回味那股敬畏感從何而來。

猛然間，宛如魔神降臨，一股難以描述的氣息山傾般席卷而來。

那原本枯瘦老頭依舊坐在那里，但他此刻氣勢已經截然不同，越拔越高。

不怒自威，一股不可描述的高位氣息壓得季尋靈魂都戰栗了起來。

那一剎那，仿佛見到神明，靈魂血脈深處的卑微感涌上心頭，讓人立刻心生倒頭跪拜的臣服感。

神情恍惚的一瞬間，季尋恍然大悟。

這就是老頭的“拳意”。

“龍威？神威？”

季尋對這種高位生物的威壓并不陌生，立刻就想到了龍威，還有哭泣天使那種威壓。

感受到大恐怖的同時，他心中立刻糾正道：“不對！這是梅林大師說的那種高位意境！”

這一瞬間，季尋終于意識到，這位老前輩到底領悟到何其恐怖的東西了。

人類能有這種威壓

他這可能就是，一直在神話傳說中才有記錄，人類能擁有神明之力的境界——傳奇半神！

這是梅林大師所說，可能是六階之上的境界！

這個境界真的存在？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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