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皇兄坐在這個位子上，帶著大梁越來越好，如此，父皇定也能安心了。”

這番話從沈北晏嘴里說出，頓時讓皇上眸中光亮都亮了幾分，但隨之而來的便是一陣爽朗的笑聲。

“皇弟果真會說話，不過如今那遼國卻在邊境不斷騷擾，朕本想派謝將軍前往，不想如今謝將軍卻出了這種情況。”

話音落下，皇上還不覺一聲嘆息出口，“朕本想御駕親征，但如今坐在這個位子上，就有了太多需要擔憂的事情，朕做不到不管不顧拋下一切。”

沈北晏這時才聽懂，原來皇上故意繞了這么大一個圈子，為的就是此事。

“謝將軍那是自作自受！”沈北晏冷哼出聲，滿眼都是對謝無羈的不屑，不過話音落下，他又像是想起了另外一事般看向皇上。

“不知皇兄可有想好應對之策？”

如今遼國早已下了最后通牒，可當著沈北晏的面，他自然不能將這話如實說出，只好悻悻笑了兩聲，隨后才露出一副語重心長的模樣。

“遼國，竟然指名道姓，要讓皇弟你前往。”

話音落下，似乎還怕沈北晏不愿意相信，皇上將遼國的上一封信拿了出來。

沈北晏裝作一副詫異的模樣看完信件后，不覺擰緊眉頭，許久都沒有開口。

皇上仔細觀察著他的臉色，在見到他這副表情后，又開口說道：“其實朕也明白，如今你的這種情況，若是朕再讓你前往，只怕百姓都不會答應。”

盡管這番話從皇上嘴里說出來顯得再真誠不過，但沈北晏卻很清楚皇上不過是為了讓他主動開口提出，如此一來，百姓中也不會出現責怪他的聲音。

御書房內安靜下來，皇上面上的笑意卻漸漸被不耐煩填滿，他不信沈北晏連這點小心思都明白不了，可如今沈北晏卻一直不曾開口。

“罷了，皇弟只當今日并未看到這一切，便也不必為了此事擔憂。”

皇上當即起身來到沈北晏面前，抬起手來將他手中的信紙拿了過去，只是轉過身往回走去的瞬間，那背影看上去像是一瞬間蒼老了太多。

若是先前一切都沒有發生之時，沈北晏見到他這副模樣，定會不忍心沉默不言。

但經歷了這些事情后的沈北晏早已經不是當初那個什么都不懂的孩子了，他盯著皇上的背影看了許久，最終才深吸口氣。

“皇兄。”

沈北晏開口的瞬間，皇上立刻便轉過身來，顯然對于沈北晏會開口一事心中早已篤定。

“臣弟愿自愿前往！”

這句話就是皇上一直在等著的那句話，話音落下，皇上頓起就揚起嘴角。

不過下一秒又不覺沉了臉色，畢竟如今還當著沈北晏的面，總不好表現的太過高興。

“此去，便是九死一生，皇弟可想好了！”

沈北晏全程將皇上的表情變化看在眼里，這種時候才脫口而出的關心，沈北晏只想要冷哼出聲，不過他還沒有忘記，此刻身處何處。

“若是能夠替皇兄分憂，臣弟萬死不辭！”

這般冠冕堂皇的話語，從沈北晏嘴里說出來的時候面不改色，卻讓皇上愈發高興。

接著又是一些假意關心的話語，皇上才終究一聲嘆息后將此事應了下來。

“若是百姓知曉皇弟有這般胸襟，定然會替皇弟祈禱的。”

沈北晏順勢提出他還需要回去收拾東西，“臣弟的情況皇兄也看到了，寧王妃也得一并前往。”

“自然。”

若是放在之前，皇上可能還會思索片刻，但此刻沈北晏才剛剛答應下來要前往邊境，皇上對于他提出的要求基本上想也沒想便答應下來。

不管沈北晏想要把云昭月帶去是做什么，兩人都不可能活著回來，皇上堅信這一點，故而直到沈北晏出去后，都沒有再多說什么。

此刻的御書房外，德勝猶豫許久，卻還是沒有能夠忍住，他直勾勾的看向云昭月。

“德公公可是有什么話想說？”從她方才站在這里開始，德勝的視線已不知道從她身上停留了多久。

見到德勝似乎下定決心后，云昭月率先開口。

“寧王妃可知曉這次陛下宣寧王進宮所為何事？”

聞言，云昭月輕佻眉頭，雖說她已猜出了什么，可當著德勝的面，她也只能裝出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一會王爺出來應該就知曉了吧。”云昭月笑著開口，像是并未將此事放在心上。

見狀，德勝的心中滿是著急，他就知道這寧王府中還未曾得到消息，一聲嘆息后，又小心翼翼朝著四周看了看。

“陛下準備讓寧王出征。”

這幾個字從德勝嘴里說出去后，他這才露出一副如釋重負的神情。

“寧王妃要多加小心。”

匆匆丟下這句話后，德勝就匆匆朝著一旁而去，再也沒有多看云昭月一眼。

這件事正是云昭月他們先前計劃好的，卻沒想到德勝會冒險與她開口。

不管德勝是出于何種目的，這份情云昭月記下了。

不等云昭月多想，御書房的房門打開，云昭月就見到沈北晏被人推著出來，快步上前接過輪椅扶手，二人一并往外走去。

一路上二人都未曾開口，直到出了宮門后，云昭月才率先開口，“方才在御書房外，德勝公公并沒有跟著進去，他在外面跟我叮囑了一句，要我們定要多加小心。”

聞言，沈北晏雖然也有些詫異，但似乎也猜出德勝為何會這樣做。

畢竟如今皇上手中連一可用人都沒有，遼國屢屢來犯，皇上卻只想息事寧人，誰也不知遼國究竟會不會停手，屆時若是遼國不講信用，他們又該何去何從。

現如今只有將希望寄托在沈北晏身上，雖說沈北晏如今身體大不如前，可畢竟是上過戰場的人，不管做出什么舉動，又怎么可能會毫無意義。

“方才陛下的確讓本王帶兵出征，不過他卻沒能直接下令，反倒是要本王主動提出，如此方可不在旁人面前落下口舌。”

“這都什么時候了，他竟然還有心思在意這些？”云昭月聽到這話，頓時冷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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