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我家就我大哥大嫂二哥還有我四個人都是在廠里工作的。”沈向北聽著感覺張治凡的語氣不太對啊。

“也就是說，你們家的成年人大半都進了工廠是嗎？”

“這樣說也沒錯。”

“我聽說，是沈廠長把自己家里的人都安排進了工廠上班，是這樣的嗎？”

“誰這樣說的？”沈向北的目光銳利了起來：“我的家人也是經過考試才進入的中興副食品廠，當然了，有特長的也是經過大隊干部的一致同意特招進來的，怎么能說是我安排的呢？”

“張記者，我今天也接觸了一些工人，他們都說沈廠長這是公正不過的了。你是不是聽到別人故意詆毀沈廠長了？”童曉暖忍不住幫沈向北說話。

“沈廠長別激動嘛，我也是聽大隊上有的社員隨口說的，可能是嫉妒沈廠長長家工人多吧。不過我聽說每家不是說只招一個嗎？為什么沈家有這么多的工人？”其實這樣問起來，張治凡多多少少有些針對意味了。現在大家都講個人情往來，一個工廠里，有裙帶關系的多了去了，沈向北為副食品廠做出了這么多貢獻，就算家里人都成了工人又如何了呢？

“其實是這樣的，每家原則上的普通工人是招一個，這樣做是因為工作崗位就這么多，我們大隊上的人口也比較多。但是對于一些人才大隊上就沒有那么多的限制。比如需要手藝出眾的婦女，我大嫂就是因為做飯手藝好，被選上做生產組長的。我二哥因為幫廠里拿下了大的訂單才做了銷售主任，至于我大哥，是憑實力通過了招工考試的。這些都可以查出來的。”

沈向北說的是事實。也不是只有他家是這樣，有些家庭家里有做飯手藝的婦人被看上的，然后自己家又考試考進去的，家里就有兩個工人了。就比如說知青點，錢大妹考進去了，但是楊萍芳因為自己有一技之長，現在還不是也是中興副食品廠的工人？

張記者眉頭一皺，難道說那個舒莉娟說的都是騙他的？

剛剛是他先入為主了，看見沈家房子蓋的氣派，就說出了那些話，他應該先搞清楚再問的。

“不好意思，看樣子是我沒有調查清楚。”

“記者同志，沒有調查就沒有發言權，我相記者同志的職業操守，但請你一定調查清楚詳盡事實，再做判斷，因為這影響的不止是我四哥，也是整個中興副食品廠，整個中興大隊。”沈若清突然冒了出來。

“我四哥身為代理廠長，是大家看到的一點一點的把這個廠給開辦起來的，他不是純粹的圣人。”

張治凡這才注意到院子里有一個這么漂亮的小姑娘。

“不好意思，今天確實是有人跟我說了些什么，但是請你相信我。我寫的東西，一定會對得起我筆下的這個筆桿。事情究竟是如何，我肯定是會調查清楚的。”

童曉暖有說了兩句話，打了圓場，這件事就沒有再提了。

菜上來的時候，那個香味，張治凡這下子相信韓桂芝是憑著自己做飯的特長進的副食品廠了。

吃飯的時候，張治凡也知道了之前上了報紙貢獻出祖傳藥方的人就是沈若清。

這讓張治凡對于舒莉娟說的那些話，感覺可信度又降低了一些。你想想，在流行性出血熱盛行的時候，沈家人能無私把藥方貢獻出來，就可以見得沈家人的品行了。

吃完飯后，張治凡和童曉暖就離開了沈家。

他們兩個回去要把今天的所見所聞，好好的寫成稿子。

臨走的時候，沈若清叫住了張治凡：“記者同志，我能問一下，今天到底是誰跟你說那些關于我家的事情嗎？”

張治凡猶豫了一下，本來他是不太想說的，但是感覺到舒莉娟對他滿口謊話，最后才說道：“是一個叫舒莉娟的女同志說的。”

舒莉娟？

沈若清的眼睛瞇了瞇，隨后說道：“那多謝記者同志了，時候不早了，路上當心點。”

現在中興副食品廠正是關鍵的時候，不管她們的恩怨是如何，舒莉娟都不應該這樣摸黑她四哥。這摸黑的，不僅僅是她四哥，更是整個大隊，整個中興副食品廠。

她離開去找了湯隊長。

湯隊長知道這件事后，說：“鐵錘媳婦怎么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她難道不知道我們好不容易辦起來的副食品廠，會因為她的這幾句話名譽掃地嗎？”

“湯隊長，我覺得舒莉娟這個人既然能做出這種事情來，已經能夠讓人看得清她的品行了。衛生所不能容忍這樣一個品行不端的人。”

湯隊長想了想：“確實是。其實本來老齊被帶走的時候也查清楚了，他這些年來收了不少的賄賂，其中衛生所的考核就是他把題目泄露出去的。本來大隊上考慮到那兩位女同志已經在衛生所里工作了這么長的時間，基本的醫療知識也學的差不多了，重新換人的話也不方便，就沒打算繼續追究，但是現在出了這個事情，那么衛生所實習護士的事情還要再考慮考慮。”

“原來是這樣。”湯隊長不說，沈若清之前還以為衛生所的活是舒莉娟自己考到的呢！沒想到，是走了后門啊！

舒莉娟還不知道，因為自己的舉報，不但沒弄倒沈向北，還害自己丟了工作，這不可謂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只是可憐許如詩了，原本齊副隊長下馬之后，她還擔心自己實習護士的位置不穩，過了好幾天都沒什么風聲才放下心來，結果到頭來這個實習護士的位置還是要拱手讓人。

實習護士的名額要進行重新考試，重新分配，還是會給知青點一個名額，但是今年開春的時候，又來了一大批的知青，這個名額最后落到了別的知青手里。

剛開始許如詩還不知道為什么，只以為自己倒霉。結果后面才知道，是因為舒莉娟作死，才連累她一起被罷免了職務，恨死了舒莉娟，三天兩頭地就和妹妹許如畫找舒莉娟麻煩。

舒莉娟只有一個人，可是許家姐妹是兩個人。加上許家姐妹都是背地里使些小招數，讓舒莉娟苦不堪言，這次舒莉娟也算是自食惡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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