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的決定，臣不敢置喙。”

別看皇上此時說是家人閑談，但是也要看談的是什么好吧。

這可是談的儲君大事，他做臣子的那里敢明說？

“那你覺得太子如何？”

昭武帝也看出了沈煥的忌諱，倒是沒有強求，而是換了一個說法。

“太子殿下，小時候很聰慧，不過隨著年紀大了，心思也重了，身邊形形色色的人也多了不少。”

“難免會有行差踏錯的地方。”

他這話直接鎖小時候聰慧，那就擺明了說太子以前還闊以，現在就很一般，身邊的人多了亂七八糟的心思也就多了。

就等于是再說，太子殿下耳根子軟，沒有自己的主見，太容易被人左右。

這樣的人，就算是放在尋常家庭都不是什么好評價，更別說是一國儲君，未來的一國天子了。

作為天子若是什么事都會被身邊的人左右，而自己個沒有主見，那這天子還有什么用？

沈煥這樣的回答，也就等于直接就否定了太子，算是變相的回答了昭武帝前面的問題。

“是啊。”

“孩子是個好孩子，就是太過于仁善耳根子軟了點。”

“沒有一個儲君該有的格局心胸，也沒有一個儲君的高瞻遠矚。”

“他身邊那些人，雖然有幾分才華，但是眼界到底有限，有些東西只是用自己的眼光去看，但卻忽略了儲君的眼界應該如何。”

“太子自己也沒個主見，確實不太合適繼續待在這個位子上。”

作為儲君，自己的主見都沒有，那不就等于是個傀儡，而且作為儲君，未來的國君，整日就那點蠅營狗茍的小算計，確實難登大雅之堂。

不管是儲君還有國君，眼里看到的風景都是跟尋常人不一樣的，但是太子卻聽著那些眼界不高的人出謀劃策，完全沒有自己一丁點的眼界，胡作非為，確實太拉胯了點。

就說這次的事，若是換成其他人來做，那絕對不會鬧得這么大，至少全國各地不會亂起來。

但是太子不一樣，他代表的是皇家，在加上軍器監代表著朝廷，這一下事情就大了。

太子只怕當時只看到了好處，至于說壞處，或許也只是覺得最多被訓斥一頓而已，并沒有太放在心上。

這就是眼界格局的差距，或者說自以為是，完全沒有把別人放在眼里。

結果就是京城這邊都沒玩得轉，反倒被人一出手引發了全國震動。

“你覺得齊王如何？”

昭武帝再次開口。

這話一出，沈煥心里明白，昭武帝這是在試探他。

“齊王年長，見識非凡，做事做人的都有手腕，是很不錯的親王。”

“確實很有手腕，太過于狠辣了點。”

昭武帝點了點頭，倒也沒有在齊王身上多花費功夫。

畢竟，從知道那次火災是齊王在后面謀劃的時候，他心里就已經給齊王判定了死刑，這輩子齊王都不可能會有機會登上儲君之位，更不可能成為國君。

這樣的人要是上位，就他那狠辣的手段，只怕他的那些兄弟沒一個能有好下場。

尤其是太子和楚王這兩個一直跟他爭鋒相對的人。

“楚王呢？你覺得如何？”

“能力倒是不差，也有些小聰明。”

沈煥倒是直言不諱。

就目前的表現來看，楚王也就比太子稍微好一點，雖然有些能力，也有些小聰明，但是光憑這些那可是不夠的。

而且楚王背后的母族勢力，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主，皇上不可能不考慮這一點。

畢竟古來外戚專政的事可是不少，楚王對楚王妃的感情也十分好，所以皇上不可能不去考慮這些事。

“那難道就不立太子了？”

說出這話，沈煥就明白，昭武帝已經確定要廢黜太子了，雖然已經猜測到了，但是皇上沒有真正確定之前，他心里也還是多少有些不敢太確定。

尤其是他剛才先后詢問齊王楚王，這多少都會讓人有些感覺好像是在做對比。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臣覺得，皇上正值壯年，倒是不必急于一時，而且這太子之位啊，說起來也算是動亂的根源，尤其是目前咱們虞朝的情況。”

“齊王楚王爭鋒不斷，讓誰上位都不妥，必然定引發動蕩，倒不如直接空置在那里。”

沈煥心里很明白，皇上心目中選定的人是誰。

別看他沒有提文若皇子，那實際上是在保護，若是把他提出來，那就說明，他在皇上心目中有了一些地位，現在文若皇子還太小，這要是被齊王楚王知曉，那事情可不好辦。

而且皇上此時詢問立不立太子，也說明了，他想要把這個位子留著，等到文若皇子成長起來能獨當一面，直接落他頭上。

文若皇子是嫡出，加上太子被廢以后肯定不可能再有機會，作為嫡出第二皇子，文若皇子上位那是名正言順，誰也挑不出錯處，只要他成長起來，有一定的勢力，在加上皇上的扶持，即便齊王楚王鬧騰，那也沒辦法。

“嗯，這件事朕得好好想想，這段時間你也好好在家休息。”

昭武帝也沒有給沈煥安排職務，沈煥此時也不想加入朝堂，還是安安穩穩的做趙國公茍著輕松自在。

這邊商議的時候，沈煥辭掉太子太師的消息也跟長翅膀一樣的傳了出去。

“這老家伙倒是聰明，看來明日朝廷好震動了。”

方喬聽到這個消息，倒是一點也不意外，同時心里也更加肯定，太子的位置保不住了。

霍敬之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并沒有任何的表現，還是一派的淡定從容。

就好像什么都不關他的事一樣。

而沈煥的辭官，卻在京城掀起了不小的風浪，其中不乏有聰明人猜測到了什么，齊王和楚王手底下的熱就有所猜測。

但是他們都覺得還不夠，應該在來一記猛藥才行，確保萬無一失。

這不，當天就有不少人開始寫奏折，打算明日大朝會上點火。

士族那邊早早就已經準備好了，雖然霍君瑤沒有要求他們，但是各地的動靜一傳上來，他們都猜測到了一些東西，這種時候自然得好好表現一下。

畢竟現如今大家絕大多數的利益都是綁定在一起的，屬于是自家人，士族別的不行，抱團護短那絕對是玩得賊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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