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啟立此時哪里會想到石云濤有考察他之意，因而石云濤問什么，他就答什么，并沒有在石云濤面前特地表現一下，如果他知道石云濤有考察之意，至少要緊張緊張，講的更加好一些。

石云濤與陳啟立談完后，就讓陳啟立走了。

陳啟立還是一頭霧水，他懷疑是不是要把他調到市政府當副秘書長啊？

當市政府副秘書長也只是副處級，屬于平調，但是石云濤壓根也沒提這事，他也不好確定。

走出石云濤的辦公室，陳啟立想一想，去了老侯那里，想問一問情況，老侯依然守口如瓶，組織部的人嘴巴都挺嚴的，不到最后一刻，人家就是不和你說這里面的情況。

石云濤和陳啟立談過話以后，就去找李明義商議這個事情了，要把趙波給調開。

可是把趙波調哪里去呢？

石云濤建議把趙波調到市公路局當個副局長，括弧正處級。

石云濤覺得趙波不合適當，副職更合適他，這種安排對于趙波來說肯定是不好的，但這也怪不得別人。

干部就應當能上能下，如果能上不能下，有人占著茅坑不拉屎，想干的人上不去，這不是影響到工作嗎？

戰爭年代，是騾子是馬拉出來遛遛，能打勝仗的就上，打輸的乖乖下來，讓別人上，就是這么簡單。

你今天省委書記，說不定明天就只能當地委書記了。

全是根據工作需要安排。

現在也要這樣，不然，明明知道這個人啥事也干不了，沒有工作積極性，卻是對他無可奈何，這還得了？

能者上，庸者下，這是自古以來的道理。

石云濤和李明義說了這個事情，李明義一開始有點不同意，這樣調整干部，會引起非議。

石云濤說如果引起群眾非議，那這事就不能做，如果是引起干部非議，那就說明做對了。

干部非議此事，是擔心以后有一天他們也遇到這種情況，他們這樣擔心就對了，這樣才能促使他們好好干啊。

而群眾才不會非議這種事情，肯定會支持這種事情。

李明義被石云濤說的啞口無言，就說那就上常委會研究研究吧。

組織部拿用人方案，并且去金山區考察陳啟立，陳啟立至此才知道市里頭要用他了。

想到石云濤找他談話的事情，陳啟立才明白這里面的情況。

陳啟立想了想，覺得石云濤確實與眾不同啊，口風搞的這么緊，不借機收買人心，先和他說說這事。

這才是高手。

市委組織部過來考察陳啟立，擬提拔他為正處級，從副區長直接提拔正處級，也是可以的了。

區委書記程石那里，市委組織部征求他意見的時候，程石還是沒說陳啟立好話。

市委組織部的人聽了，也沒多說話，程石有意見就有意見吧，領導想用的人，你一個下屬有意見頂屁用。

考察結束后，時間不長，就上了市委常委會。

這個時候，趙波知道這事了，就跑到市委組織部找，問怎么安排他。

老侯就和他講了，趙波一聽讓他去當副職，心里頭不滿意，表示不服。

老侯懟了趙波一句：“那要提拔你當副市長，也是副職，你愿意不愿意？”

趙波馬上道：“副市長是副廳級，市公路局副局長只是副處級，我是正處級，讓我去當副局長，這不是讓人笑話我嗎？”

老侯道：“你要說被人笑話，那你是自己造成的，你要是把工作干好了，怎么會有今天？”

這話讓趙波想到上次石云濤到政務服務中心暗訪的事，臉上有些變紅了，但他還是說：“我把工作整改了不就行了嗎？”

老侯道：“領導的要求很高，市里要優化投資環境，你在工作上能有什么創新嗎？不說創新的事了，你在管理上都存在問題，領導怎么還會認可你？你服從組織安排吧。”

趙波傻眼了。

回家和他老子一說，他老子連忙動用人脈關系，找吳向東說情，問能不能給趙波再安排一個好一點的職位，至少也要是正職。

吳向東很為難，一個蘿卜一個坑，安排了趙波，別人怎么辦？

這就是能上不能下的緣故，蘿卜占著坑，不撥出來，就沒法再放進一個蘿卜，這蘿卜要想撥掉，需要時間。

在目前情況下，只能在蘿卜旁邊挖一個小坑，好安排趙波。

眼見事情無力回天，趙波的老子才作罷，有時用人風氣就是這么形成的，一到用人的時候，各種招呼不斷，似乎沒人當回事，覺得事情理所當然，打個招呼怎么了？用誰不是用啊。

結果就把風氣搞壞了。

趙波的老子在趙波上位期間，每一次都打招呼，直到這一次的招呼沒起作用，趙波的老子絲毫沒意識到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合適。

當人人都恬不知恥的時候，事情就敗壞了。

有的人喜歡講法律，說什么法不禁止即可為，一說起道德便覺得不靠譜，說人靠道德約束是不可行的，實際上，到了最后關頭，起作用的還是人的道德，如果一個人道德不行，你讓他最后去遵守法律，他怎么可能去遵守呢？

比如西方的女士小孩優先，紳士風度，這全是道德啊，如果不講道德，法不禁止即可為，那么就會讓一些違反道德的行為進入法律的視野，處處讓法律約束你，那么違法的可能性就會越來越大，人人違法，法律還有什么權威性？

人本來是都通過修德來提高自己的，而不是你懂的法律越多，你的修養就越高，一個國家的文明程度是靠道德體現的，而不是法律，這是法律黨也認可的事情。

趙波的老子打招呼無效，上了市委常委會后，也沒有人反對這個事情，反正別人此時知道調整趙波是石云濤的要求，用陳啟立也是石云濤的主意，他們何必去為了趙波而去與石云濤發生意見分歧？

李明義此時雖然心里頭有些不舒服，但是一想到石云濤是為了做事，他就不再多想了，他只管掌握大局就行了，石云濤再怎么樣，只是一個愿意做事的市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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