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篡清:我初戀是慈禧-第250章:洪秀全自殺收網天京
正文如下:
Hi,賬號:第250章:洪秀全自殺!收網天京!夜間篡清:我初戀是慈禧沉默的糕點:、、、、、

這可能是近百年來,規模最大的一場戰爭。

在區區一個天京城戰場,雙方投入兵力近四十萬。

規模比起歷史上的天京保衛戰要大得多。

從空中俯視。

縱橫幾十里,到處都是戰壕,到處都是營帳。

隨著號角響起之后。

幾十里戰場上,不計其數的軍隊,黑黑壓壓,如同螞蟻一般開始沖鋒。

驚人數量的火炮,互相對轟。

整個戰場,波瀾壯闊。

這也是幾十年來,最慘烈的一戰。

雙方都竭盡全力,拼死一戰。

看得出來,經過核心大敗之后,太平軍的戰斗力已經不如湘軍了。

尤其在這個世界,湘軍得到美方的大力支持,而且還得到了英方另外派系的全力扶持。

但是,湘軍依舊在天京碰得頭破血流。

太平軍這群人,太瘋狂了。

這明明是最后的戰爭了,太平天國明明已經日薄西山了,按說應該毫無斗志了。

但,對于這群太平軍來說,卻仿佛圣戰一般。

尤其是對于李秀成,李世賢,黃文金,譚紹光等核心名將。

就仿佛要把所有的血性,所有的憤怒,所有的不甘,在湘軍身上集中徹底綻放。

就要拼盡最后一兵一卒。

而這些統帥之血性,也完全影響了十幾萬太平軍將士。

哪怕是剛剛招募的新兵,也是一個個毫不畏死。

向死而生。

歷史上的天京保衛戰也是悲壯而又絕望的。

但這個世界的天京保衛戰,依舊悲壯,但是未必絕望。

盡管大家心中都沒有說出口,但都有同一個念頭。

我們知道天國可能要完了。

我們隱約,好像已經看到了新的方向了。

但就因為如此,我們需要和天國做最后的告別。

要和自己過往的信仰告別。

要對得起自己的信仰,所以這最后一戰,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

激戰十幾日后。

雙方都付出了無比慘烈的傷亡。

歷史上的天京保衛戰,整整打了兩年左右,是有些不慌不忙的。

而在這個世界,蘇曳就在邊上虎視眈眈,所以湘軍不得不孤注一擲。

所以,比起歷史上要劇烈得多。

這十幾日,湘軍也無比勇猛的一次又一次攻上了城墻,哪怕只是外城。

但也一次又一次,被太平軍推了回來。

付出了無比巨大的傷亡后,雙方進入了短暫的停戰,各自退回原地,舔舐傷口。

擁有了難得安靜時刻。

陳玉成繼續翻看蘇曳送過來的書籍。

他已經比其他人晚了很多了。

這個時候,他本能地不想看軍事方面的書籍,所以挑選政治方面的看。

他文化不高,但是悟性很高。

蘇曳在政治方面的書籍,視野是非常開闊的,融入了世界歷史,政治,哲學。

卻用一種非常淺顯的語言表達出來。

真正的深入淺出。

這當然不是他編寫的,而是負八妹他們集合了許多人的智慧編寫出來。

成稿之后,先交給晴晴大寶貝進行第一次修改。

因為負八妹畢竟是現代社會的人,視野不一樣,閱讀的代入感會有隔閡。

晴晴修改之后,再交給洪人離進行第二次修改。

這就有些為難洪人離了,她算聰明,也有一點學問,但可遠遠到不了這個級別。

她只能從太平天國的思維和視野,提出觀點,然后再讓晴晴進行修改。

就這樣,蘇曳贈書才正式成型,交給李秀成等人。

所以,殺傷力是非常大的。

這些書籍中,根本沒有直接闡述太平天國的弊端,更沒有攻擊他們的錯誤,反而對他們肯定多過于貶低。

但是讀著讀著,他們自己就能清晰地看到太平天國的錯誤、弊端,以及失敗的必然性。

真的太透徹了。

當時李秀成看到的時候,幾乎是夜不能寐。

甚至,他也和陳玉成一樣,本能想要燒掉這些書。

因為,毀他道心,毀他信仰。

但是,這些書非但不是在毀他的信仰,反而是在升級他們的信仰。

蘇曳在肯定他們,只不過從一個更高的視野,讓他們看到對錯,得失。

讓他們看到太平天國的幼稚性,初級性。

李秀成、李世賢等人整整看了四五年了。

而陳玉成,剛剛開始看,頗有振聾發聵,汗流浹背的感覺。

朝聞道,夕可死也的感覺。

這些書籍對于其他人,沒有那么大的威力。

但這群人,擁有特殊的信仰,而且進行了非常深入,長久的思考。

偏偏,他們的思考是不透徹的。

因為沒有人從更高維度去引導他們,馮云山是這個思想體系的建立者,但他早早就死了,所以太平天國早早就失去了精神引導者,洪仁玕完全是半桶水。

所以,太平天國的高層都面臨著精神思維困境。

他們深深覺得自己的道路是正確的,但是又錯誤百出,找不到出路。

如同無頭蒼蠅,橫沖直撞,看不到希望。

而蘇曳這些書籍,是幾十名現代學者,通過太平天國的相關理論書籍,對他們量身定制的。

所以,這還得了?

陳玉成看完之后,就覺得可怕。

怎么有人會這么聰明,這么高瞻遠矚,自己這些人思考不透的問題,完全一點就通了。

自己能夠感知到錯誤,但不知道錯在哪里,為何錯,又該如何修正。

這些書籍都寫得清清楚楚。

真正的振聾發聵。

關鍵是整個天下人都在否定太平天國的精神路線,都批判成了臭狗屎。

一開始,太平天國的高層還能堅持己見,但是隨著太平天國的命運走向凋零,他們也開始陷入了自我懷疑。

覺得自己的道路是不是錯誤的,是不是永遠走不通。

他們堅持信仰,是因為這輩子為之付出了所有。

否定信仰,就是否定自己的一生。

但是蘇曳贈書中,卻高度贊揚了他們的精神思路。

而且不是客套的,是發自內心的贊揚。

馬克思說太平天國是第一個具有共產主義特征的政權。

所以,蘇曳贈書中引用大量的馬克思相關哲學,并且用這個時代的文字闡述出來。

這種精神共鳴的威力,是非常巨大的。

此時,陳玉成才知道為何林啟榮,曾天養等人,一心向往蘇曳。

為何李秀成幾乎不愿意和蘇曳作戰了,為何李世賢在嘉興一戰之后,直接選擇了精神上的投誠。

因為這些被贈書的年輕人,很多人是把蘇曳當成精神導師的。

盡管經歷慘敗,但此時在天國內部,陳玉成和李秀成在士兵中的威信還是最高的。

林啟榮和二人比起來,還是有很大的差距。因為他從九江返回天京之后太低調了,極少出戰,獲得的勝利不多。

當然還有一點更重要,那就是他心向蘇曳,所以對天國這邊就不堅定了。

反而陳玉成,李秀成這邊鋒芒畢露,屢戰屢勝。

所以,如果陳玉成真的打算叛變投降的話,那曾國藩拿下天京城完全是輕而易舉。

陳玉成威信高,掌握著天京城三分之一的兵力。

不管是開城投降,還是出現內訌,殺傷力都巨大的。

那天晚上,曾國藩和陳玉成徹夜長談,聊的核心就是漢家榮光。

之前一直是陳玉成勸曾國藩反清自立,如今恰恰反過來了。

那天晚上,陳玉成和曾國藩的交流,是否出自于真心?

他是否被曾國藩打動了呢?

真的被打動了。

在陳玉成看來,天國也已經沒有希望了。

林啟榮、曾天養等人都被蘇曳收買了,李秀成、李世賢等人也被蘇曳徹底影響了。

未來,天國很可能徹底落入蘇曳的手中。

他不愿意見到這一幕發生。

曾國藩一再強調,蘇曳是滿人。

盡管蘇曳裁撤了八旗,但他一就是滿人,依舊是異族。

他難道會和漢人一條心嗎?

他做出的種種改革,歸根結底是為了讓滿洲更好奴役整個漢族。

但是他曾國藩不一樣,他們是漢人,他們能代表漢族的利益。

陳玉成在關鍵時刻聯盟湘軍,至少能夠讓長江以南,成為漢家天下。

當時陳玉成就問曾國藩,你會反清自立嗎?

曾國藩說,現在不會,現在他的首要目標,就是滲透并且掌控整個長江以南,讓漢人勢力掌握半個國家,能夠和北方清廷分庭抗禮。

但是,蘇曳和肅順等人的矛盾不可調和,所以一旦清廷中樞內戰,那他們的機會就來了。

所以請英王陳玉成保住有用之身,未來共謀大業。

曾國藩從頭到尾都沒有說勸降,而是說結盟。

都是說,為了漢族利益,共謀大業。

所以,陳玉成心中有非常清晰的概念。

李秀成、林啟榮你們這些人,會把天國賣給蘇曳。

那我陳玉成就選擇和湘軍結盟,保住天國最后的元氣。

我不是投降,我只是加入漢家陣營,繼續對抗滿清異族。

但是看了蘇曳的贈書之后,他深深地發現,蘇曳才是真正的漢家人啊。

不,這甚至都太狹隘了。

蘇曳提出的是中華民族。

陳玉成寫的這些內政上書中,蘇曳進行了詳細的批閱,在這個過程中也提出了自己的政策。

先裁撤八旗軍,再裁撤綠營。

接下來還要徹底改革旗務,所有的旗人休想再趴在國家身上吸血。

徹底取消八旗制度,徹底取消滿人所有的特權。

看到這里,陳玉成就已經渾身冒汗了。

蘇曳一個旗人,一個宗室,革自己的命卻如此徹底。

再看到后面,還要進行土地改革,要逐漸取消科舉制度。

看到陳玉成一陣陣發蒙。

你,伱這比太平天國還要徹底啊。

天國想做,不敢做的事情,你要全部徹底做一遍。

你才是天國的真正繼承者嗎?

而且,還根本不披著所謂拜上帝教的外衣。

次日!

李秀成來到陳玉成這邊,進行了閑聊。

這兩人是太平天國的擎天玉柱,但其實關系不太和睦。

歷史上石達開和陳玉成如同仇寇,因為石達開殺了陳玉成的叔叔陳承瑢。但是在這個世界,陳承瑢算是被洪秀全殺的,所以陳玉成一直以來和石達開反而是結盟關系。

李秀成為人溫和,也年長了十幾歲。陳玉成性情激烈,而且目中無人。

經歷了杭州大敗之后,陳玉成整個人的氣勢瞬間垮了下來,才沒有那么鋒芒畢露。

“你當時在童子軍,教你們讀書識字的是傅善祥是嗎?”李秀成道。

陳玉成點頭道:“對。”

李秀成道:“譚紹光也是童子軍的,你們這些童子軍都有一個特點,喜歡傅善祥。”

陳玉成頓時有些不好意思。

傅善祥是女狀元,而且還是他們的老師,又算是書香門第的富人家千金。

所以,對他們這些童子軍的吸引力何其之大?

夢中情人。

李秀成道:“還不僅僅如此,當時你們這些小孩編入童子軍,許多女孩編入女營。那里面也有很多你們喜歡的女孩子吧。結果傅善祥跟了蘇曳,就連那些女營的姐妹們也都去了九江,成為了蘇曳的人,所以蘇曳對你們簡直有奪妻之恨。”

陳玉成頓時不好意思笑笑。

他年輕,所以對蘇曳強烈的仇恨和敵意,還真就是從這里來的。

李秀成道:“我們也一樣啊,我年長一些。你們仰慕傅善祥,我們這群人仰慕洪人離啊。”

“林鳳祥,就是最迷戀她的男人,甚至洪人離為了給他報仇,潛伏在京城好幾年,甚至還要去刺殺滿清狗皇帝。”

“結果,洪人離也跟了蘇曳。”

“真是狗日的蘇曳。”李秀成道:“他對我們天國的很多人,都有奪妻之恨。”

陳玉成道:“關鍵他還是清妖滿狗。”

李秀成道:“可不是嘛。”

接著,陳玉成道:“他有招降過你嗎?”

李秀成道:“從來沒有。”

陳玉成道:“你們通信過嗎?”

李秀成道:“有幾次,那些書我看了好幾遍,有些事情想通了,但有些事情想不通,就忍不住寫信問了。”

陳玉成道:“然后就想通了嗎?”

李秀成道:“有些想通了,有些沒有。因為有些東西,蘇曳他也在求索。”

陳玉成道:“他說二十年內,要清除所有不平等條約,要把洋人勢力全部趕出去。”

李秀成道:“對,他說過。”

陳玉成道:“你說如果我們把這些告訴洋人怎么樣?”

李秀成大笑。

陳玉成道:“天王呢?”

李秀成道:“生病了。”

陳玉成道:“生病了,還這樣放縱。”

李秀成道:“有什么法子。”

最后,李秀成道:“天國就我們兩人撐著了,所以接下來,不管發生什么,我們都共同進退,可否?”

陳玉成想了想道:“好。”

短暫休戰了四五天后。

大戰再一次爆發。

得到休整和補充的湘軍,攻勢更加猛烈了。

更多的火炮瘋狂地轟擊。

而這一次,戰果終于顯著了許多。

天京外圍的堡壘,被一個個攻克了。

想要攻克太平天國的重要城鎮很難,因為在外圍會有不計其數的堅固堡壘。

當時的廬州之戰,就打得人吐血。

后來的安慶之戰,湘軍也狂攻一年多,就是拿不下來。

原本曾國藩想要一鼓作氣直接拿下天京城,但是砰了一個頭破血流。

所以休戰之后,就改變了策略。

先暫時放棄直接攻打天京,專注攻打外圍。

先攻陷了江浦,浦口,九洑洲,徹底拿下了長江北岸。

如此一來,徹底斷絕了太平軍和北邊的所有聯系。

接著,湘軍水師全部控制了這片區域的長江,以及天京周圍的大型河流。

接著,曾國荃部攻占了天京城東南,西南的所有重要橋梁。

而后,又攻占了城東南的上方門、高橋門、雙橋門、七橋甕以及秣陵關、中和橋等據點。

至此,天京城和外面的通道除了一兩個城門之外,全部被堵死。

又過了幾日,湘軍攻占了天京城外最最重要的一個堡壘據點,紫金山的天保城。

然后,湘軍大股部隊占領了神策門和太平門外圍陣地。

至此,湘軍算是徹底對天京城完成了徹底的合圍。

歷史上,在合圍之前,李秀成曾經向洪秀全提出率軍離開天京城,存人失地,但是洪秀全拒絕了。

而在這個世界,沒有人提出這一點。

所有人都共同意志,堅決守衛天京。

但是所有人也都知道,一旦完成了合圍,那就被徹底困死了。

糧食和彈藥,都運不進來了。

甚至某種意義上,一旦徹底合圍,只要湘軍徹底圍困,那天京也注定會陷落。

天王府內。

洪秀全已經陷入了絕望。

天國所有的根據地都丟了,就剩下一個天京城。

而現在,天京也被圍死了。

徹底沒了指望了。

天國完了。

生病的他,卻仿佛更加亢奮了。

就在剛才,他還臨幸了兩個美人。

“準備御宴。”

他在浴桶之內,滿臉通紅,顯得精神奕奕。

沐浴更衣,穿上龍袍,打算用宴。

巨大的桌面上,擺放著幾百道菜肴。

外面幾百人的樂隊,繼續吹吹打打。

周圍幾十個美人,服侍著他用餐。

洪秀全登上大位之后,不知道皇帝應該怎么享受,就完全按照自己幻想的來。

排場大得不得了,土嗨土嗨的。

這樣的日子,他已經過了整整好幾年了。

從進了天京之后,他就呆在天王府里面盡情地享受榮華富貴,不愿意管事。

美人夾著菜肴,送到他的嘴邊,他興致勃勃的吃下。

大嚼著。

表現得很好吃的樣子,但實際上卻味同嚼蠟。

吃著吃著,他忍不住要聲淚俱下。

但是卻大笑著,端過美酒,一飲而下,收起了所有的淚水。

這樣的日子,他其實早就膩煩了,但是對于政事,他更加膩煩。

但是,這樣的日子仿佛也到了盡頭。

天京城已經被徹底圍死了,最后的出口也被堵死了。

沒指望了。

“繼續跳,繼續唱!”洪秀全大笑。

于是,外面的樂隊演奏得更加賣力。

幾十個美人,跳得更加起勁了。

他明明一點都不想吃,一點都吃不下,卻拼命地吃。

吃完之后,他穿著龍袍,爬到了最高處,望向城外。

視野之內,全部都是敵人。

攻下了外圍所有的城堡和據點后,湘軍再一次進行了短暫的停戰和休整。

然后,拼命地構建堡壘,挨著城墻不遠處,修建一個又一個堅固小堡。

盡管曾國藩是想要快速拿下天京的,但同時也做好長期圍困戰的裝備。

外面的敵人,真的是一眼都望不到頭。

曾經,江北大營,江南大營也就這樣堵住天京的南北兩個方向。

但是,卻也沒有像今天這樣絕望啊。

看了好一會兒,洪秀全忽然開始嘔吐。

本來身體就不好生病了,而且剛才明明不想吃東西,但卻機械式的大嚼,并且狼吞虎咽。

現在被冷風一吹,被外面不計其數的敵軍一刺激,整個胃部仿佛開始痙攣。

“嘔……”

接下來,狂噴式的嘔吐。

整個人,也仿佛搖搖欲墜,后面的女官要沖上來攙扶他。

他一邊擺手,一邊道:“別上來,朕沒事,朕沒事……”

足足吐了好一會兒,把剛才勉強吃下去的東西,全部吐完了。

拿出金黃色的絲綢巾帕,輕輕擦拭了嘴角,然后搖搖晃晃地走了下去。

回到寢宮。

洪秀全道:“我說的酒,準備好了嗎?”

他最寵愛的妃子道:“準備好了,天王。”

酒,就在桌面上。

“你們都出去吧。”洪秀全道。

所有人都出去后,他來到桌子面前,倒了一杯酒。

有些不敢喝下,因為這是準備好的毒酒,他自我了斷用的。

千古最難一死。

但是,接下來活著可能更難。

他沒有勇氣面對接下來敗亡的局面。

“東王,當日還不如就讓你贏了呢。”洪秀全自言自語道。

端起酒杯到嘴邊,想要喝下,又沒有勇氣。

于是,他另外一只手抓住右手,仿佛強行地把毒酒往嘴里送。

“南柯一夢,南柯一夢,哈哈哈哈!”

一陣大笑之后,洪秀全終于把毒酒飲下。

喝了第一杯后,接下來就容易得多了。

一杯接著一杯喝下去,喝完半壺的時候,他已經感覺到眼前發黑了。

“朕的這輩子,值了,值了……”

他終于支撐不住,整個人倒下,摔在地上。

手中的酒壺和酒杯,摔落了一地。

與此同時!

河南這邊,僧格林沁和勝保這邊的局面,已經不能用順利來形容了。

賴文光部心系天京,早已經率軍南下了。

此時,盤踞在河南的叛軍依舊有十幾萬。

其中捻軍張宗禹部四萬人,發逆的馬融和部四萬人,苗沛霖部近六萬人。

馬融和這邊,六神無主,談判得很順利,僅僅半個月就答應投降了。

勝保答應,冊封他為總兵。

苗沛霖這邊的談判稍稍不順利,不是他不想投降,而是他胃口太大了。

此人降而又叛,叛而又降,是唯利是圖的反復之人。

總兵滿足不了他了,他向勝保提出,要兼任文武官職,文官起碼要二品,武職要一品提督。

勝保這邊不愿意答應,于是雙方就開始討價還價。

而京城那邊,端華和肅順不斷催促。

不要太在意苗沛霖的條件,甚至不擔心他降而復叛,哪怕半年后他又叛了都不要緊。

只要這一次降了,只要這一次收復河南失地,那這一局就贏了。

如果蘇曳說話算數,那就是徹底失去了在中樞的話語權了。

贏得中樞,最為重要。

甚至,苗沛霖想要的條件,也可以答應。

于是,勝保和苗沛霖再一次進行談判。

最終,雙方達成一致。

苗沛霖愿意投降清廷,文官正二品銜,武職正一品提督。

但是作為交換,苗沛霖和馬融和需要配合朝廷軍隊三方夾擊捻軍張宗禹部。

談完,并且簽訂文書之后。

勝保狂喜。

成了,成了!

這一局要贏了。

接下來,甚至可以不費吹灰之力收復河南。

與此同時,天京戰場。

趙烈文沖入帥帳,低聲道:“大帥,洪秀全死了,洪秀全自殺了。”

曾國藩驚喜站起來道:“真的?”

幕僚趙烈文道:“真的,我們在偽天京城內的幾個密探,都同時發出了信號。”

“洪秀全一死,這對天京城內守軍士氣完全是致命之打擊。”

曾國藩道:“陳玉成那邊呢,還沒有回復嗎?”

趙烈文道:“今天晚上,我們再一次聯系他。此人心系發逆,不到絕境,大概是不愿意投降的,如今洪秀全已死,他萬念俱灰,已經別無選擇了。”

而就在這個時候,外面有人狂奔而入。

“大帥,大帥,蘇曳軍隊動了。”

曾國藩道:“怎么動的?”

信使道:“他把在蘇州的軍隊,全部抽調一空了,全部沿著運河,應該是要集結到了丹陽和常州。”

趙烈文道:“蘇曳在偽天京城也有很多密探,他肯定也是得知洪秀全自殺了,所以有了大動作。”

曾國藩點了點頭,因為兩天前從天京城飛了好些信鴿出來,而且直接就朝著常州方向去的。

丹陽和常州是距離天京最近的城池,蘇曳這個動作,大大刺激了曾國藩。

趙烈文道:“大帥,我們必須加快速度了。天京城我們打了兩個月,眼看著就要勝利了,果實可萬萬不能落在蘇曳手中啊。”

曾國藩點頭道:“趕緊聯系陳玉成。”

趙烈文道:“學生親自去。”

曾國藩道:“太冒險了。”

趙烈文道:“這等關鍵時刻,學生的安危哪里比得上大局?”

當天晚上,趙烈文冒險到了戰斗最前線,發出信號,聯系陳玉成。

但是,對方沒有任何反應。

蘇曳依舊在調兵遣將,不但把自己主力抽調,甚至把浙江王有齡的軍隊,馬新貽和袁甲三的軍隊,也陸續抽調到了丹陽和常州。

曾國藩更加緊張了。

唯恐最后關頭,蘇曳來搶勝利果實。

次日,曾國藩不顧外面的堡壘還沒有修建完畢,就直接再一次發動了進攻。

慘烈的攻城戰,再一次爆發。

或許是哀兵必勝的緣故。

天京城的守軍,發揮出了驚人的戰斗意志。

悲憤的他們,一次又一次把湘軍擊退了。

血跡幾乎染紅了每一段城墻。

或許是很多太平天國的士兵也知道洪秀全死了,所以滿懷悲意。

這一天的傷亡,就超過過去半個月了。

曾國藩這邊再一次進行會議。

“哀兵必勝,所以是不是要避開這個鋒芒,讓發逆守軍失去了這個氣勢,從悲憤轉為灰暗絕望,再進行攻打?”

帥帳內,湘軍分為兩派意見。

一方覺得,應該暫停休戰,讓發逆守軍平靜渡過這個洪秀全斃命的悲痛期。

而另外覺得,就應該趁著這個時候,徹底擊垮發逆守軍的意志。

曾國藩一時間,也無法抉擇。

而后,心腹幕僚趙烈文再一次勸說曾國藩。

“大帥,學生認為發逆守軍這股悲憤氣勢不可持久的,到達某個點后,這種悲憤會立刻轉為絕望崩潰。”

曾國藩道:“陳玉成還沒有答應和你見面嗎?”

趙烈文道:“還沒有,所以我覺得這個時候,就要徹底壓倒他們的氣勢,讓陳玉成完全見不到希望,他就會投降了。”

曾國藩猶豫再三,最終決定,繼續猛攻。

次日,湘軍再一次瘋狂攻擊天京城。

這一日,太平軍守軍就不復昨日之勇了。

就如同趙烈文說的那樣,悲憤之氣難以持久。

洪秀全畢竟自殺了,短暫的悲憤之后,就是致命的士氣打擊,就是絕望。

但今日之戰,還是非常艱難。

湘軍依舊付出了巨大的傷亡。

按照這樣打下去,就算最后拿下了天京城,也不知道會傷亡多少了。

但是……

今天晚上,趙烈文得到了陳玉成的回應。

而后,趙烈文趁著黑暗,秘密潛入了朝陽門。

朝陽門內,是明故宮的遺址。

這里像是一個甕城,因為后面還有一道城墻。

在某個秘密室內,陳玉成單獨接見了趙烈文。

過去這段時間的激戰中,朝陽門附近的戰況是最最激烈的。

陳玉成的主力軍隊,就在這里布防。

這片區域,湘軍的傷亡最大,當然陳玉成部的傷亡也很大。

“英王,忘記當時我們的約定了嗎?”趙烈文道。

陳玉成道:“我當時什么都沒有答應。”

趙烈文道:“你答應和我們結盟,一起對抗韃子。”

接著,趙烈文道:“洪秀全死了對嗎?”

陳玉成沉默。

趙烈文道:“英王,你忠誠太平天國到了最后的時刻,你對得起自己的誓言了。天王死了,你已經沒有忠誠的對象了。現在是時候為自己考慮了。”

陳玉成繼續沉默。

趙烈文道:“林啟榮,曾天養,李秀成,李世賢,他們的軍隊都在東邊。你陳玉成的軍隊都在西邊,都在明故宮這片區域,如此涇渭分明,為何啊?”

“洪秀全死了之后,蘇曳的軍隊動了,源源不斷從浙江和蘇州調兵到丹陽和常州。而天京城內飛出去的信鴿不斷,你也知道為何。林啟榮和李秀成他們,時刻都在準備著投降蘇曳了。”

“洪秀全死了,他們也在另找出路了。難道英王您要為天國殉葬嗎?”

“他們皆可降蘇曳,唯獨你不能投降。在杭州戰場,蘇曳對你們進行了最后的招降,你們拒絕了。石達開被俘后,蘇曳沒有招降,而是讓他自殺了。”

“所以英王,你在蘇曳那邊沒有活路的,唯獨在我們這邊,還有活路。”

趙烈文還要再說。

陳玉成擺手道:“不用說了,不要說了。”

“明日晚上,西洋時間,九點半。”

“我會開啟朝陽門,放你們進來。”

“我能做到的,只有這點,我的防區只有這一片,其他地方,你們自己打。”

“我的軍隊,右手臂上會全部系著紅布。”

趙烈文目光狂喜道:“英王,英明。”

陳玉成面孔微微一抽搐,直接閉上眼睛,躺在躺椅上,不愿意再說話了。

仿佛不愿意面對此時的自己。

趙烈文深深地看了陳玉成一眼,然后轉身離去。

“再見,英王。”

陳玉成揮了揮手,沒有說話。

趙烈文秘密離開了朝陽門,潛回曾國藩營帳。

“大帥,陳玉成答應了。”

“明天晚上九點半,他打開朝陽門,放我們進入。”

“他的軍隊右臂,會系著紅布。”

曾國藩頓時狂喜,猛地站起。

接著,他本能道:“會不會有詐?”

趙烈文想了一會兒道:“那,我今天晚上再去試探,讓他明日開朝陽門?”

曾國藩道:“你怎么看?”

趙烈文道:“陳玉成,應該別無選擇了。洪秀全死了,他算是忠誠太平天國到了最后。林啟榮和李秀成等人很可能會投降蘇曳,唯獨他不能降,我們是他最后的選擇。”

此時,外面信使有狂奔而入。

“大帥,蘇曳在常州的大軍出動了,朝著天京方向來了。”

曾國藩臉色一變。

趙烈文道:“大帥,恐怕李秀成和林啟榮那邊,會有大動作啊。”

“我們速度要快了。”

曾國藩閉上眼睛,沉默良久道:“朝陽門外,是李續賓和羅澤南對嗎?”

趙烈文道:“對,因為這片區域最難打,所以李續賓和羅澤南率領五萬人,在孝陵衛周圍,猛攻城東朝陽區域。”

曾國藩道:“命令他們五萬大軍做好準備,明日晚上西洋時間九點半,進入朝陽門,占領偽天京城東,明故宮遺址。”

趙烈文道:“是!”

曾國藩道:“你去把李續賓和羅澤南叫來吧。”

趙烈文親自去東邊大營,叫李續賓和羅澤南前往曾國藩帥帳。

這兩個人,歷史上早就死了。

因為蘇曳這個蝴蝶翅膀,兩位湘軍名將,活到了現在。

曾國藩向二人下令,明日進入朝陽門,接受陳玉成投降。

與此同時!

明故宮遺址內。

陳玉成再一次秘密會見了洪人離。

“明日晚上九點半,我開啟朝陽門,迎接湘軍入城。”

“但是,他們會不會進來,我就不知道了。”

“曾國藩此人,心性多疑。”

洪人離點頭道:“行,我知道了。是趙烈文親自來和你談的嗎?”

陳玉成道:“對,曾國藩的心腹幕僚趙烈文,當時我被俘的時候,曾國藩和我談了一陣,還有一半時間,是趙烈文和我談的。”

“說實在的話,趙烈文的話對我更有鼓動性。”

洪人離點頭道:“一切,按照計劃進行。”

半夜時分,趙烈文回到了自己的營帳內,長長呼了一口氣。

簡直累倒了極致。

幾乎恨不得立刻倒頭就睡,但他還是堅持泡完腳再睡。

泡完腳后,他依舊沒有睡,而是拿著一本書。

一邊看書,一邊敲擊著桌面。

就只是隨意翹著桌面,發出咚咚的聲音。

仿佛沒有任何節奏。

次日!

一個信使飛奔進入了丹陽城。

一封密信,交到了蘇曳的手中。

這封信上全部都是密碼文,沒有任何規律。

蘇曳交給了身邊的沈寶兒。

寶兒非常得意,因為她覺得這是莫大的信賴,自己能夠為蘇曳掌管其中的一個密碼本。

原本這個時候,她不應該發浪的,但忍不住朝著蘇曳吻了一口。

“孩子才一歲,你這個娘親就不管了嗎?”蘇曳問道。

沈寶兒道:“交給娘親去照顧好了,我想要跟在爺身邊。”

接著,她拿著密碼本開始破譯。

很快,翻譯完畢。

這段密信只有幾個字:收網天京!鳳凰。

鳳凰是代號。

蘇曳長長松了一口氣。

打了整整兩個多月了,終于要天京大網,終于要收了。

而且,要收網的可能不僅僅是天京了。

還有河南。

這邊的網,可能更加致命。

注:比昨天早了二十分鐘,明天爭取更早一些,謝謝恩公。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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