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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門下，小言寶剛要放出線線時，姬無塵柔聲開口。
“言寶，別擔心，有爹爹在呢。”
想給他女兒造成一生噩夢，那也得問問他姬無塵同不同意！
兩張符咒貼著車簾飛出，幾乎以肉眼不可可見的速度分別貼在了安月如和穆棱身上。
一個在胸口，一個在肩頭。
安月如在半空中忽然看著穆棱艱難出聲。
“穆大將軍，對不住了。”
穆棱想問安月如那個所謂的穆郎到底是誰，或者她背后的人是誰。
可墜樓的速度太快，那只抓住了安月如一只手指，根本使不上力。
預想中的血花四濺沒有。
更沒有渾身骨頭碎裂的痛。
安月如躺在地上，看著巍峨不可攀的西城墻神色恍惚。
她張嘴，又是一口鮮血噴出來。
小言寶像一只炮筒從馬車里竄出來，直奔到踉蹌落地的穆棱身邊，一把抱住他大長腿。
“兜兜！兜兜！你怎么樣？”
穆棱也有些恍惚，不過很快緩過神來。
他下意識將小言寶抱起來，將她緊緊摟在懷里。
“舅舅沒事，是舅舅不好，嚇著言寶了。”
小言寶抿抿小嘴巴，重重點頭。
小家伙眼眶潤潤的，好像下一秒會哭出來。
“言寶真的被兜兜嚇著了！兜兜一定不能有事！”
穆棱輕笑了下。
“兜兜沒事，謝謝言寶。”
他猜測是言寶用了自己身上某種他不知道的力量救了他和安月如。
但安月如服下了砒霜劇毒，這會兒瞳孔里的光快要滅了。
小言寶搖頭，奶聲奶氣解釋。
“兜兜，不是言寶，是爹爹，是言寶的親爹爹丟了符符幫的忙。”
穆棱驚愕。
“言寶的……親爹爹？”
他和陛下雖然沒有跟小言寶說過幫忙她尋找親生父親，但自從知道顧啟林根本不是言寶親生父親后，兩人一直在讓人暗中查找。
只是一直沒有消息傳回來。
穆棱愣怔時，風眠兄弟五人已經從前面馬車里下來。
風眠一臉關切。
“穆大將軍，您怎么樣？”
穆棱搖搖頭，對風眠等人行了個禮。
“太子殿下，微臣無礙。”
風眠松口氣。
“那就好。”
風四凌在給安月如把脈，并且施針。
他從小身體不好，也喜歡研究醫術，安月如這個情況，死馬當活馬醫，哪怕死了也和他沒關系。
他眉頭緊皺。
“大哥，這位娘娘……怕是不行了。”
小言寶這才看向躺在地上的女人。
果然是她在相國寺后山頂上看到的那位娘娘。
不過這位娘娘周身已經開始有黑氣彌漫，就像壞鬼東西阿姨似的。
活不了了。
小言寶忙抬頭問穆棱。
“兜兜，這個娘娘要是死了，兜兜會怎么樣？”
穆棱下意識想哄著小言寶。
“兜兜沒事，陛下會查清一切的。”
小言寶卻在穆棱眉心看到了絲絲黑氣。
這不是好征兆。
兜兜絕對會出問題。
小言寶不懂這些，她能看到，但是說不明白是什么，于是快速回頭沖第二輛馬車那邊喊。
“爹爹，兜兜額頭……”
她后面的話還沒說完，姬無塵不知何時已經到了他們跟前。
姬無塵皮膚極白，透著一種健康的病態。
如同蒙上了一層寒冰的美玉，冰肌玉骨中給人一種脆弱又危險的美。
他瞳仁非常黑，也格外幽深。
好像一汪萬年不化的寒潭，看一眼就讓人無端生出寒意。
穆棱卻在和他對視。
鷹隼般的眸子中各種情緒閃過，最后凝聚成濃濃的憤怒。
他眼角余光落到姬無塵袖口上暗金色獨特花紋時，瞳孔猛地一縮。
“姬家人？”
哪怕說出口是疑問句，但神色格外篤定。
這人是百年前就隱世的姬家后人。
姬家后人極少入世。
至少近百年來九州四國一城幾乎看不到他們的影子，也不曾聽過他們的消息。
他們就像從這片大陸上消失了一樣。
如今這個傳承上千年的世家大族后人忽然出現了。
而他居然是言寶的親生父親？
穆棱不敢置信。
他下意識問懷里的言寶。
“言寶，他……”
小言寶眉眼彎彎介紹。
“兜兜，這才是言寶的爹爹哦。”
說完又給姬無塵介紹穆棱。
小家伙雖然小，但特別能抓重點。
介紹的時候，著重強調了“救”字。
“爹爹，這是救言寶的兜兜。”
穆棱摸摸小言寶腦袋。
“可惜舅舅回來的遲了。”
哪怕早一步，也能救下姐姐。
每每想到這里，穆棱就無比痛恨自己。
那一瞬間，悲傷和內疚情緒在穆棱周身蔓延。
小言寶忙抱住他脖子，在他懷里親昵地蹭蹭。
“兜兜盡力了，兜兜救下了言寶，不然言寶也沒了。”
姬無塵靜靜地看著穆棱。
這位東皇國的大將軍和他的阿婉沒有半點相似之處，并不是阿婉曾經跟他提過的被父母拋棄的弟弟。
而阿婉失憶了。
所以應該是在阿婉失憶后認識的。
姬無塵雙手抬起，躬身作揖。
“姬無塵，代女兒言寶將軍救命之恩。”
穆棱想質問姬無塵這些年他都去了哪里。
為什么會和姐姐分開！
為什么現在才來。
可現在不合適。
而這時候，風清離帶著許力等侍衛匆匆趕來。
“穆棱，言寶，你們如何？”
小言寶看到皇帝舅舅忙喊人。
“皇得兜兜，言寶和兜兜都很好，這是言寶爹爹！”
風清離剛才遠遠就看到了姬無塵。
實在是姬無塵氣質特殊，看似清瘦，但好像一把封塵的利刃。
一旦觸碰，必定見血封喉。
風清離和穆棱同樣有很多問題要問姬無塵。
而這是在西城門下。
四周都是侍衛。
還有他的五個兒子。
還有剛三歲的言寶。
還有一個……給他戴了綠帽的宮妃。
風清離準備直接無視姬無塵時，視線同樣在落到姬無塵衣袖上特殊花紋時愣了愣。
不過他沒像穆棱那樣說出來，而是忽然往旁邊靠了一步，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請！”
小言寶都懵了。
第一次看到皇得兜兜這樣。
小言寶抱著穆棱的脖子壓低小奶音問他。
“兜兜，皇得兜兜怎么……對爹爹這么……客氣呀？”
穆棱垂眸，也往旁邊退了一步。
聲音壓得更低。
“因為言寶爹爹姓姬。”
而那種特殊花紋服飾的姬家人，九州四國國主都能一眼辨別其在姬家的地位。
那種花紋的衣服，是姬家歷代家主身份象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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