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虞給他發來了一張上班上的泳裝照，三角形的比基尼只蓋住了正前方三分之一不到的面積，上弧和下沿全都露在外面。

她一手舉著手機，另一只手抬在頭頂，沒有刻意擠壓胸口，但是仍然自然聚攏，形成深溝。

省流避險：半球型、不垂、雪白。

以及……塞滿視線。

蘇淮大受震撼，敲字追問：“純天然？”

其實狗淮當然知道答案，再問一遍，只不過是想激發她的驕傲而已。

“當然！”

裴姝虞直白且驕傲的回道：“高中時我才只有d，上大學之后，一年又暴漲了兩個號。”

才只有d，聽聽，多招人恨！

蘇淮對著照片研究了半天，確定了這是從未見過的等級。

“所以這到底是多大？”

“額，內衣要穿75g，但也沒有特別合身的牌子……”

太夸張了……

蘇淮果斷表示了心疼：“你現在不缺錢了，去看看奢侈品級別的牌子，對自己好點。”

裴姝虞明顯是比較開心的，回復里多了些情緒。

“嗯嗯！放心吧爸比，我賺了錢之后第一時間就去逛了逛lp和aubade，以前我只能穿淘寶上的顯小全罩杯，現在幾千一套的國際大牌舒服多了……”

狗淮隨口就把事情再上一個高度：“回頭我給你收購一家內衣代工廠，以你的身材量身定做一個系列，反正是自己穿的，咱們照抄大牌的設計，用最舒服的面料，保證既好看又貼身。”

“暈，那得虧多少錢啊？”

蘇淮繼續賣好：“也不一定虧，收支平衡總能做得到吧？而且幾百萬咱們又不是虧不起，你的身體重要。”

裴姝虞臉頰不發燙了，心里開始發燙。

“爸比你真好”

狗淮心想，我最好的地方你還沒感受到呢……

講真，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他多少有點躁動，血往頭上流。

可惜，裴姝虞短期之內根本睡不到，現在不是攤牌的時候，所以只能繼續燥著。

于是他忽然又騷了一句：“很美，不過那兩塊布料我不喜歡，下次注意”

到了現在的程度，講兩句騷嗑已經不叫性騷擾了，叫做情趣。

裴姝虞沒有任何不悅，相反，她感到了一種微妙的刺激，心臟砰砰砰狂跳著。

“臭男人！沒有下次！不想理伱了。”

“收到！壞笑”

狗淮回了她一個表情，果斷中止了本次聊天。

“行了，你消化消化今天我講的東西，下次有時間再給你講下面的內容。”

“啊？為什么是下次啊？”裴姝虞十分不舍。

當然是因為撩騷需要循序漸進了。

今天已經打破了一點底限，也收獲了足夠多的好感，最好是到此為止。

撩妹是需要節奏的，而在網上撩，和在現實中撩，節奏完全不一樣。

網絡上不能動手也不能推倒，所以需要更放得開的語言和更精確的刺激，以此給對方制造更寬泛的幻想空間，但又不能急于求成。

根本就沒有終結的機會，玩什么趁熱打鐵呢？

倒不如反復拉扯，先在心理層面建立起足夠堅韌的適應度。

總結：騷不可撩盡，話不能講絕。

微信聊天時一旦下頭，那就是一瞬間的事，可比現實里難補救多了。

所以……今天到此為止。

狗淮馬上親自向她展現了何謂不縈于懷不懼去留的松弛——

“因為高端的知識要付費，而你今天付的費用只能講到這里。好了，乖妞，拜拜”

說拜拜，就拜拜，蘇淮再沒回她下一句。

裴姝虞的撒嬌懇求沒有起到任何作用，她回復之后，捧著手機一直盯著聊天界面，好幾分鐘都沒有看到“正在輸入中”的字樣，心中失落越積越多。

這讓她有一些難受，也因此催生出了一點怨念，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她都會時不時的想著土狗爸爸，然后打開手機看一眼微信。

未讀消息很快累積到99。

其中有西楚霸王的問候，有夏羽的叮囑，有芝士的討好，有別家運營的“虞姐在嗎”，有主播朋友發來的截圖和八卦。

唯獨沒有她想看到的臭男人。

哪怕你隨便回個表情也好啊……真討厭！

她懶洋洋的扒拉著手機，誰都不想回，最終只給不得不回的幾個人發去了簡簡單單的“嗯”、“有事”、“正常播”、“待會兒和你說”等等敷衍式回復。

然后，被他們一個勁兒追問：“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我能幫上忙嗎？”

好煩啊……

臨到上播前，她清晰地感受到了自己的狀態受到了影響，于是終于明白，大主播心態的第一點為什么是松弛了。

不夠松弛，是真的會影響工作。

她把筆記本攤開，對著鏡頭開始自我催眠。

堅定信念，照著念稿。

“寵辱不驚，閑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天外云卷云舒。”

“人生長別離、短相聚，我接受任何意外，尊重任何人的來去自由。”

“我是裴姝虞，一生向陽的裴姝虞，沒有任何壞事能夠打倒我，加油加油加油！”

慷慨激昂的打完雞血，狀態確實恢復了一些。

于是她又忍不住想：爸比真的好厲害！

可她忽然又意識到了一個新的問題——照這樣下去，或許我可以不在乎很多人很多事，可我真的能夠接受爸比的離開嗎？

恐怕很難。

所以，最后的結果是……對所有人都松，唯獨對爸比緊？

好像，也不是不行？

裴姝虞想了一堆有的沒的，最終還是以飽滿的態度開始今天的直播。

每天上百萬的賺，擱誰都得拼了。

從建外回到西三，蘇淮又找了家律師事務所，和一位高級律師商量好了委托代理。

如果芝士那邊能想得通，那么簽合同時會由律師出面，繼續保持土狗哥的神秘。

咨詢途中，蘇淮忽然又發現了一個破綻——公司法人。

智商歸智商，他沒開過公司，有些事情難免疏忽。

不過問題不大，叫個人來當公司法人就得了。

蘇淮在腦海中找了找，很快想到一個合適的人——四表哥。

母親莫紅娟是家中幺女，上面有兩個哥哥一個姐姐，都在dq市討生活。

從母親那邊算，蘇淮這一輩總共七個孩子，六男一女，蘇淮排第五。

四表哥莫堅只比蘇淮大了兩歲，學習成績稀碎，早早出來闖世界，眼下剛好在帝都發展。

具體點……正在帝都學理發。

別看這貨現在混的差，其實以后更差。

一頭炸刺兒的小黃毛，30多歲都舍不得染黑，后來回到大慶開了家不大點兒的理發店，因為剪哭了顧客被砸了至少三回……

不過莫堅的手藝雖然潮，但是做人特別仗義。

小時候蘇淮放炮炸牛糞，揚了院子里的干苞米一層屎，莫堅被他爹打得快要禿嚕皮了，都沒有出賣蘇淮。

“到底誰放的炮？”

“我放的，咋地吧？！”

“小兔崽子你跟誰倆呢？”

“就跟你倆呢，咋滴吧？！”

嘴嚴，賊嚴，而且能扛事兒，親爹都打不服。

不過事情的本質挺悲哀的——莫堅是天生的智弱，沒有正經測過智商，反正比常人低，而且是明顯的低。

體現在外面的就是學東西特別慢，遲鈍，執拗，認死理，內向自卑，不愛和人交流。

所以他和親哥都玩不到一起去，唯獨和蘇淮以及七妹親。

對蘇淮尤其好，上輩子就在今年的十一國慶期間，開開心心花了半個月工資，帶蘇淮去吃了人生中第一頓全肯德烤鴨。

正常而言，像莫堅這種情況，根本不適合一個人出來闖蕩。

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莫堅和親爹親哥的關系特別僵，寧肯在外面漂泊到三十多歲也不想回家，別人根本勸不動——其實也沒幾個人勸。

現在蘇淮有能力了，肯定要對親朋好友回報一二，不提帶飛，至少會幫一把扶兩程。

給自己當法人，多拿一份工資，以后在公司里當個吉祥物，不算委屈他。

不一定能干好，但是肯定比剪頭有前途——至少不用被顧客堵門口罵了，要罵也是美女主播罵，想必他一定很喜歡。

蘇淮果斷把莫堅叫了出來，準備請他喝點小酒。

下午6點多，蘇淮一桿子又干到了朝陽。

看到五弟的時候，莫堅懵了。

歪著嘴，噗的一口氣，把蓋住半邊眼睛的頭發吹起來，瞪著眼睛盯著蘇淮：“小五？臥槽！你你你……”

蘇淮才把顏值消化到70點，他感覺自己沒多大變化，但是在熟悉的人看來，簡直變了個人。

“你整容啦？！”

蘇淮一拍腦門，不知道怎么解釋了。

好家伙，莫堅都這樣，過年回家的時候親媽咋應付？

算了，扯吧！

“我傍了個富婆，給我整了全套的水乳精華加面膜，回頭我給你買一套，你記得每天保養……”

“可拉倒吧，有那時間，我肯定打游戲啊！”

莫堅迅速失去了興趣，然后直不楞騰的問：“對了，找我啥事兒？缺錢花了？”

蘇淮鄙視的看著他：“懂不懂什么叫做傍富婆？”

“噢，對啊！”莫堅直到現在才反應過來，興奮的喘著粗氣，“那你有錢啦？！能不能給我買個電動車？”

他很直，也很真，對待親人有自己的行為邏輯。

“行啊！”

蘇淮欣然同意，帶著他轉向不遠處的車行：“現在就給你買，然后再給你租個舒服點的單間。”

“草！你踏馬真帥！”

莫堅把厚重劉海整個擼到腦門上方，嚴肅的奉上期待：“你好好對富婆，咱家的興旺全靠你了！”

壞消息：他是認真的。

蘇淮嘆了口氣，反手摟住四哥肩膀。

“放心，等我把富婆徹底擺平了，就給你琢磨一個精神小妹！但是你得保密，誰都不能告訴……”

“明白！”

莫堅把長毛拽下來，嘟起嘴，用兩縷頭發在嘴巴上面打了個結。

“我誰都不告訴！家里人肯定嫌丟人……對了，你要是扛不住富婆的禍禍，盡管來找我！我現在不一樣了，賊受歡迎！”

蘇淮目瞪口呆。

好吧，不管怎么著，讓四哥當法人可太放心了。

用不上一個星期，他自己都記不住有這件事……

第二天，蘇淮起早接上他，去代辦公司遞交了身份證，填好材料，兩間小破公司就稀里糊涂的成了莫堅的產業。

剛剛搞定這茬，芝士那邊也給出了回復——

我愿意。

開語音聊了聊，芝士提了一點不過分的條件。

第一，蘇淮必須保證投入。

第二，明確退出權。

第三，公會長的職務要保留。

蘇淮直接答應了，然后雷厲風行的找到財務公司去做資產審查。

當然，因為蘇淮并不會直接向zs公司注資，所以審查結果不會影響現在的合作，等于是用一份遠期流水協議白拿了zs85的股份。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zs公會有200多萬的固定資產，180萬現金，300在播的線上簽約主播，25個在職員工，一個坐落在西五外面的直播基地，其實也不值什么錢。

真正值錢的是裴姝虞的合同，真要是鬧到了打官司那一步，還挺麻煩的。

所以蘇淮并不虧，因為他給裴姝虞刷的每一分錢，都不用分給公會。

在兩人商量好的合作方案中，裴姝虞的流水，公會不但不抽成，從平臺獲得的額外獎勵也要補給她。

zs公會能夠獲得的只有名氣，以及平臺給出的各種流量扶持。

所以，想要賺錢，就必須擴大經營，從新主播身上找補。

而從蘇淮的角度講，他能賺到的仍然是白嫖功能的貼現，公會短期內沒啥盈利能力。

不過長遠來看，以他的帶動能力，一旦多捧出幾個頭部主播，那么公會早晚會發展成聚寶盆。

“兩件事——”

確定了主次，蘇淮馬上以領導者身份給芝士下命令。

“第一，你去一趟四川，把李子柒簽下來，如果她已經簽約了，那就調查一下她的公司，回頭直接整體收購。

第二，選址。我需要一個能夠當做總部的直播基地，可以偏，但是要夠大。

錢不夠就先做好規劃，回頭咱們按比例增資。

去吧。

如果你覺得自己的價值不止15，那么證明給我看。

我沒打算在這個行業里傾注太多精力，事情終歸是要你們去做，我希望年底再開會的時候你的表現配得上我那幾億的刷量。”

一桿子雞血打下去，芝士嗷嗷叫喚著去干活了。

蘇淮的態度不算客氣，但正因為如此，芝士才越發的想要證明自己。

關于怎么調動員工的積極性，淮哥是有一套的。

反正裴姝虞和芝士都已經準備好了要為新事業貢獻全部的熱情和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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