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森，你來當我的兒子吧！”
柳如霜捧住了徐牧森的臉頰捏了捏。
小時候，柳如霜也有很多次都喜歡捏著徐牧森的臉頰，說讓徐牧森跟她走算了，做她的兒子。
兩家人都是一個孩子，但是看著彼此的孩子，也有一種兒女雙全的感覺了。
但是現在都已經長大了，徐牧森在被這么捧著臉頰就總感覺有點不好意思。
“阿姨，我們本來就是一家人啊。”
“那不一樣，你看你都一直喊我阿姨呢，阿姨這輩子就小玥一個女兒，一直都沒有一個乖兒子，要不然小森你就當我的干兒子好不好嘛？”
柳如霜說出自己的想法，帶著些許酒意，又帶著幾分可憐巴巴的感覺，
不得不說，柳如霜是比姚茗玥會撒嬌，也更會用攻心計的。
干兒子…
其實兩家人很多時候都開玩笑的說過，但是隨著兩家人的感情加深，其實有沒有這層身份都一樣了。
而且兩家人也都想讓兩個孩子能走在一起，說不定這層身份還會兩個人不好意思。
所以也就一直沒有當著面認真提過。
可是現在，柳如霜主動把這個問題拋出來。
徐牧森和姚茗玥都愣了一下，彼此對視了一眼，可是姚茗玥也是有點些許的迷茫，可見柳如霜并不是和姚茗玥商量好的。
但是徐牧森也算是了解自己這個曾經的丈母娘。
俗話說有其女必有其母，姚茗玥身上的肯定都有她媽媽的影子。
作為一個女人，能把這么大的企業從破產的邊緣支撐起來，可見能力和心理素質都是超乎常人的。
所以柳如霜提出來的任何事情，說不定都有她特別的含義，徐牧森不擔心她會算計自己。
畢竟柳如霜是真的拿他當自己的親人看待，只是可能有時候會和大部分家長一樣。
會做出一些自認為對孩子好的事情。
就上一世而言，徐牧森在外人眼里那簡直就是吃軟飯天花板了，不用工作，也不用家務，還有美女總裁老婆每天都恩愛的纏著。
失去點自由又怎么了？普通人每天花掉大部分時間只為了碎銀幾兩，難道就是自由嗎？
總比一輩子打工給別人當牛馬強吧？
但是徐牧森現在對于自由的執念極深，所以他現在做任何事情之前，總會下意識的想一想后果。
而見到徐牧森略有猶豫的樣子，柳如霜則是露出了一副受傷的樣子，可憐巴巴的。
“小森你是不喜歡阿姨嗎？”
“怎么會，您一直都對我很好，只是…有點太突然了吧。”
“不突然啊，我可是早就把你當成我的兒子看待了，你就答應阿姨嘛，我相信你爸爸媽媽也會同意的。”
柳如霜說著，她借著酒意，精致成熟的臉龐浮現出一抹有點孤寂的寂寞表情。
“平時在家里，就只有我和茗玥兩個人，兩個人女人在家里總會覺得家里空落落的沒有安全感，伱們也長大了，以后都有自己的生活，我們兩家人就不能和以前一樣那么毫無顧忌的串門了，如果我們不能成為一家人，以后可能就真的慢慢越走越遠了呢。”
柳如霜拿著酒杯又喝了一口，絕美的容顏此刻帶著幾分楚楚可憐，這句話，她說的也是真心。
就目前來看，徐牧森要是真的和那個女生走在了一起，兩家人之間肯定會出現一些隔閡。
沒有辦法再和現在一樣親密無間了。
徐牧森不確定姚茗玥有沒有把他們的事情告訴柳如霜，但是以柳如霜的洞察力，肯定也已經看出一些不對勁的地方了。
她說的最后一句話里，或許就有兩層含義。
成為一家人的方法就兩種。
一，徐牧森和姚茗玥走在一起，成為親家，自然而然的就是一家人，也是他們一直都想看到的。
但是現在這個情況，恐怕是很難實現了。
所以，第二種方法，就是認干親，兩家人從感情上也成了名正言順的一家人。
徐牧森能猜到柳如霜的一些心思。
但是他看著柳如霜和姚茗玥，最后還是點了點頭。
“柳姨，我一直都拿您當我的親人長輩，您對我的好我也一直都記在心里，從今往后我就是您的兒子，我以后會好好孝敬您，也會好好照顧茗玥，請您放心。”
徐牧森一番話說的很誠懇，最后目光看向了姚茗玥，他的眼神也算不上多清澈。
“好耶！我也終于有兒子了，我們家終于有一個小男人了！”
柳如霜此刻興奮的整個人都紅彤彤的，她伸出手，又抱住了徐牧森的腦袋揉了揉。
“來小森，喊一聲媽媽來聽聽！”
柳如霜一雙精致的丹鳳眼此刻閃爍著光芒。
其實徐牧森并沒有覺得太羞恥，畢竟上輩子和姚茗玥結婚之后自己就一直喊柳如霜媽了。
“媽…”
只是徐牧森喊出口，就感覺姚茗玥的眼神就一直盯著他。
但是柳如霜卻異常興奮，她一邊搓著徐牧森的狗頭，一邊又開口道：“再喊一聲！”
“媽。”
“誒嘿，再喊再喊一聲！”
柳如霜被這一聲聲媽喊的整個人都興奮的不得了，一直沒有兒子的遺憾似乎都被圓滿了。
雙眼里泛出的光澤，看著徐牧森就像是看著一個最喜歡的大寶貝一樣。
這種眼神，甚至讓徐牧森想起來了上輩子和姚茗玥洞房花燭夜的時候，自己第一次貼在她耳邊喊她老婆。
姚茗玥也是整個人紅彤彤的，羞澀又激動，撲在他的懷里，讓徐牧森一遍遍的喊著她老婆。
徐牧森現在真是越想越覺得姚茗玥身上的那些性格都是從柳如霜身上學的，只不過學的有點歪了。
“媽，你差不多行了……”
姚茗玥這會也站起身，看著母親一只揉搓著徐牧森的狗頭，她感覺眼神有點殘念。
怎么總感覺這個家里她才是那個干女兒呢？
“嘿嘿，媽有點激動了，吶，你們倆以后就算是干妹妹干哥哥了，你們兩個只需比以前更好更親，知道了嘛？”
柳如霜拉著他們兩個人的手，直接放在了一起。
徐牧森那略有粗糙的手掌，讓姚茗玥的手微微顫抖了些許。
她的手指輕輕一動，柔軟的指肚順著徐牧森掌紋的痕跡慢慢摩挲。
愛情，事業，生命……
這三條線，姚茗玥一一摩挲過，仿佛要融入他每一條掌紋里。
徐牧森也是抬頭看著她，感受著自己掌心那細膩的觸感，徐牧森也沒有直接抽出自己的手。
兩個人第一次牽手是什么時候呢。
他們早就已經記不清了，總之從記事的那一天開始，兩個人就每天都手拉著手，咿咿呀呀的去求吃的，玩的…
姚茗玥也在他的屁股后面，奶聲奶氣，甜甜的喊著自己的牧森哥哥。
從哥哥妹妹，到了青梅竹馬，如今，他們又成了哥哥妹妹。
這一切似乎就是一個輪回一樣。
是起點，也是終點，又是起點…
徐牧森想起來姚茗玥這兩次跳江，她說的話就是一個主題。
讓我們重新開始。
上天對于姚茗玥或許真是不公平的。
徐牧森有了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這一次的重生，他可以重新選擇的命運。
他可以選擇離開姚茗玥，也可以選擇重新選擇另外一條路，改造這個小病嬌……
可是姚茗玥沒有，她想要重新開始，就只能自己付出極大的代價。
甚至是根本無法得到答案的回答。
可是姚茗玥和徐牧森不一樣的，她的選擇從來就只有只有一個。
她能做的所有選擇，能走的所有路，最終的重點一定還是徐牧森。
對于她這個病嬌來說，她的世界里能讓她留戀的東西不多。
家人和徐牧森。
能陪她走完這一生的，更是只有徐牧森。
姚茗玥慢慢的，輕輕把自己的手和徐牧森緊緊握在一起，她看著徐牧森，此刻的心中，百味雜陳。
柳如霜看著兩個人放在一起的手，此刻也是微微微微感嘆，開口道：“你們倆啊，從小就喜歡待在一起，還記得小玥滿歲的時候，讓她抓鬮，擺了那么多東西，她看了半天卻什么都沒有拿，最后爬著，來到了房間的沙發上，抓住了她也不到兩歲的牧森哥哥。”
柳如霜說著，眼前似乎浮現出了將近二十年前的一幕，家里給姚茗玥準備了抓鬮的儀式。
但是剛剛滿歲，連爸爸媽媽都還沒有喊利索的小小姚茗玥，卻爬在地上，抓住了坐在沙發上的徐牧森。
這一抓，就一直到了現在。
或許這一輩子，兩個人都很難把這份命中注定的緣分給抹除。
一晃眼，兩個人都長這么大了，柳如霜看著他們倆，當初他們出生的時候，她和徐牧森爸爸媽媽也都是二十多歲的年紀。
現在，老花凋落，新花悄然綻放，要接替他們的日子，繼續幸福的生活下去。
這些童年的趣事，讓徐牧森和姚茗玥對視中，目光越發閃爍。
牧森哥哥，茗玥妹妹…
徐牧森感受著她的小手在自己的手掌中逐漸握緊。
徐牧森此刻的內心也并不平靜。
時至今日，他對姚茗玥已經沒有了什么反感或者別的情緒。
只是，徐牧森也已經有了喜歡的人，暖暖是個好女生，徐牧森不能辜負她。
只是姚茗玥……徐牧森覺得，至少自己還是要照顧好她的。
畢竟是自己妹妹…干妹妹。
站在徐牧森的角度上，姚茗玥現在還太小了，他想要把姚茗玥給治好。
改造好這個小病嬌，如果未來真的有一天她真的遇到了另一個合適她的人……
徐牧森心中的想法瞬息萬變，可是想到這里，卻瞬間掐斷了所有的想法。
他的腦海里一瞬間浮現了許多畫面。
那奶聲奶氣的姚茗玥，咿咿呀呀的抓著徐牧森的小手。
那小學時，會對著他撒嬌要零食蹦蹦跳跳對著他吐舌頭的小茗玥。
那初中時，經歷了至親離去，性格大變，但是依然會把徐牧森當成最后依靠的茗玥。
高中時，性格一點點扭曲，可是腦海里卻只有徐牧森一個人的姚茗玥。
還有現在，為了他一點點改變，兩次跳江只為了一次重新開始的機會，終于慢慢開始體會到真正喜歡一個人感受的姚茗玥……
她們似乎都站在某個時間節點上對自己呼喊。
咿呀，牧森哥哥，笨蛋牧森，壞蛋家伙，徐牧森，牧森……
宛如不同時空的姚茗玥，用著不同的語氣，可是每一個都在徐牧森的生命力留下了難以磨滅的痕跡。
她們都在徐牧森的生活里，留下了活生生的影子。
這樣的人，真的能心甘情愿的交給別人嗎？
真的等到有一天，姚茗玥帶著另外一個男生，和徐牧森介紹說這是她的男朋友…
一股無名的火氣和郁悶。
徐牧森感覺的心頭一顫，他的腦海里一瞬間又想起來安暖暖。
最后，他心里慢慢搖了搖頭。
他不是放不下，只是…茗玥她還太小了，和安暖暖一樣，除了他之外，她們也根本就沒有和別的男生接觸過。
萬一要是碰見某些渣男被騙了怎么辦？
所以在此之前，徐牧森覺得自己還是有必要…好好照顧好自己的這個干妹妹。
徐牧森自己都沒有注意到，他此刻的眼神，和姚茗玥黑化的時候那種占有欲，或有異曲同工之妙…
徐牧森都沒有發現，自己不知何時也下意識抓緊了姚茗玥的手。
兩個人對視瞬間，可是都沒有先松開。
柳如霜輕輕抿動著嘴角，把兩個人的目光都盡收眼底，不管他們以后結果如何，可是至少目前。
他們之間的關系，正在朝著一個好的方向發展。
這樣就足夠了。
夜幕降臨。
徐牧森肯定回不去了，別墅里，柳如霜直接給他專門收拾出來一個房間。
還把別墅的鑰匙直接給了他一把。
這是完全當成了家人一樣的照顧。
夜晚，徐牧森穿著睡衣，站在房間的陽臺，看著窗外的夜色。
今天的酒喝的他渾身有點燥熱，輾轉反側，難以入眠。
今天的事情，看似都是接著酒勁說出來的。
可是這一切都是大家的心照不宣。
徐牧森默默看著窗外
“咚咚咚…”
敲門聲傳來。
徐牧森去開門，本以為是姚茗玥，但是沒想到是換上了睡衣的柳如霜。
她手里還端著一壺醒酒茶。
“阿姨您…”
“叫我什么？”
柳如霜此刻臉上還帶著些許洗過澡后，加上絲絲醉意的酡紅，看起來格外年輕又動人。
徐牧森把話咽回去，又開口道認真喊著：“媽。”
“誒，真聽話，今天喝酒不少，給你送點醒酒茶。”
柳如霜笑瞇瞇的走進了房間里。
兩個人坐在陽臺的椅子上。
對視了一眼之后。
徐牧森倒是主動開口：“阿姨，您是已經知道我們的事情了吧？”
柳如霜倒了兩杯茶，手微微一頓，看著徐牧森，自己的干兒子，她有點無奈的笑了笑。
“讓你看出來啊，其實阿姨前些天就知道了，但是茗玥她…”
“我理解，對不起阿…媽，我可能讓您失望了。”
“我是有些失望，但是也沒辦法，可能這就是緣分不到吧。”
柳如霜說話從來不按照套路一樣，她的眼神有點幽怨，看著徐牧森，就像是看自己家里辛辛苦苦養的膘肥體胖的野豬，結果一出門就擺上人家的餐桌上了。
她說著，還給徐牧森遞過去一杯茶。
“媽，您…不生氣嗎？”
“這有什么好生氣的，你是我看著長大的，又是我干兒子，做什么我都會原諒你。”
姚茗玥，徐牧森這才敢接過茶，在她的目光下輕輕喝了一口。
“謝謝媽理解…”
可他的話沒有說完，柳如霜卻忽然晃了晃茶壺，這才開口道：“所以，如果要是媽做了什么對不起你的事，你會生我的氣嗎？”
徐牧森：……
看著柳如霜那雙閃爍著光澤的丹鳳眼，徐牧森恍惚間，似乎看到了二十歲以后的姚茗玥。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茶杯。
這是什么家族傳統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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