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事情很快超越了趙佶的預料。

因為，這支軍隊壓根就沒有把他送到皇宮里面，讓他面見群臣。

中途直接冒出來了四個鬼，非常不客氣的架著他和趙恒，離開了在城市之中巡視的隊伍。

“你們要干什么？我是大宋的皇帝！我是趙佶！”趙佶炸毛了，歇斯底里的咆哮。

然而，這雖然吸引了周遭不少路人的注意力，但是，那些路人在意識到他是誰后，臉上浮現出的都是厭棄。

“趙佶……是，是那位宋徽宗？”

“應該沒錯……在他身邊的那個！應該就是宋欽宗了？”

“真不知道圣人究竟出于怎樣的念頭，這才把他們給救出來！”

“是啊，這些讓我漢家蒙受奇恥大辱的千古罪人，昏君，全部應該通通凌遲處死才是……”

趙佶：“？？？”

“刁民！膽大包天。”趙佶暴跳如雷，嘶吼道，“你們等著，我要誅你們的九族！”

趙佶破防了，而且，為什么直接叫他宋徽宗？這是連廟號都給他起上了嗎……

然而，他所引發的則是更加不在乎的嘲笑。

趙佶神色僵硬住了，他瞬間變得沉默，就仿佛之前的歇斯底里和怒火，是他裝出來的一般。

趙佶此刻內心也帶著深深的不安，意識到京都的情況和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樣。

他很懷疑，自己的趙家在現在的京都到底代表著什么？按道理來說，如果依舊是他的兒子當皇帝，底下的人，路邊的行人，無論如何，也應該對于他這個前代皇帝尊敬吧？！

這種態度……是不是意味著，真正的那位主權者！非常的蔑視趙家？甚至他的態度已經是顯而易見，這才能夠影響這些底層的讀書人……

這事情只是想了想，便讓趙佶感到了不寒而栗。

一處殿堂內。

楚墨喝著茶，平靜凝視著趙佶父子出現在自己面前。

四尊身體高大的鬼怪，對著楚墨恭敬的跪下，叩首。

“參見鬼主！”

“免禮。”楚墨點了點頭，饒有興趣的看著狼狽不堪的兩人，“宋徽宗，宋欽宗？”

“……伱。”趙佶面色極其難看，他腦海之中無數思緒閃過，瞬間明白了，為什么之前那些人會叫自己這個名。

他進而推測出，面前這個人，應當就是此刻大宋真正的實權者！他的態度，影響到了官員，進而影響到了底層。

深吸了數口氣，趙佶瞬間轉變了自己的計劃，艱難開口，“閣下，敢問，我需要付出什么……您才能讓我重登皇位！”

他現在很害怕，面前人突然說一句，不好意思，我要學你們的太祖舊事！那就真的全完了。

“告訴我封神法，或者封神法藏在京都的哪里。”楚墨面無表情。

“……您居然！”趙佶瞳孔收縮，內心升騰起些許怒火，那一套法可是大宋天子的傳承之法之一，雖然除了宋真宗用了以外，后人沒怎么敢用的，可是，這依舊不能掩飾，整個天下只有天子才可以對他們進行修行。

這是擺明了說自己要篡位嗎？！

“如果您親口承諾，讓我當上皇帝！”趙佶咬牙開口。只要當上皇帝，他便能夠依靠皇帝的權柄，招攬重臣……到那個時候，說不定仍然有內斗翻盤的可能，到時候他一定要將面前之人株連九族……

然后……

“我是不是給你臉了？”楚墨的面容沒有絲毫情緒波動，他瞥了一眼四位鬼怪，“四鬼，好好的教一教宋徽宗，怎么好好的說話。”

“是！”

四位鬼怪露出了猙獰的笑容，他們身上兇殘的肌肉一寸寸的鼓起，一只又一只猙獰的大手，拖拽起了趙佶，將他拉入了旁邊的客房。

任憑趙佶怎樣面色驚恐，扒拉著地面，慘烈嘶嚎，也沒有用處。

“不要……不要啊！不要掂他啊……啊啊啊啊！”

“啊啊啊，我是大宋的天子……我是皇帝！你們怎么能這樣羞辱我……啊啊啊！”

“不要，我錯了，我投降，我什么都答應……啊啊啊！”

趙佶的聲音變得歇斯底里，慘烈到了不可想象。

趙恒的身軀打著哆嗦，完全無法從那凄慘的聲音中體會到自己的父親，究竟在經歷著什么。

楚墨的眼角都抽了一下，莫名其妙的想到了基頭四。他自己都不知道，鬼怪們到底在對趙佶做些什么……畢竟他之前下達命令也只是下達的，讓最會折磨拷問信息的鬼抬著兩者到來。

浮想翩翩之際，楚墨終于聽到了他想要聽到的。

“我告訴你們封神法的所在！他就在，功德殿的下面，入門后，從第一排，左邊第四塊石磚敲擊進入……啊啊啊，為什么還不放過我？！”

趙佶幾乎徹底的瘋了。

“？”實際上楚墨自己都有些奇怪，不明白為什么鬼怪還不放過。

足足慘烈叫了半個小時，趙佶這才吐出了又一個地址，又過了沒多久，宋徽宗的聲音越來越低，到最后，幾乎沒有了聲息。

他被鬼怪們從另外一邊拖出，渾身沾染著鮮血。

“原來如此。”楚墨神色變得微妙，感情趙佶一開始虛晃一刀，沒說實話是吧？估計，這四個擅長拷問的鬼怪看出問題了！

“……您殺了我吧。”趙恒五體投地，嚎啕大哭。本以為回來能過上好日子，但是……看這樣子！他們根本就不是以皇室的身份回來的……

回來這日子，搞不好還不如在金國呢。

“你，雖然也有罪，但還行吧。”楚墨不置可否，他之所以對宋徽宗毫不客氣，就是因為，當前天下的局勢幾乎是宋徽宗一手造成的。

他輕輕松松的因為宋徽宗的身份放過了他，那么那些因為妖族入關而死去的百姓，又該怎么算呢？

趙恒畢竟是最后一年，因為宋徽宗甩鍋而登基的。責任不大……包括趙構，雖然楚墨非常瞧不上他，但也沒有對他出手，主要的原因就是，他尚且還沒逃到南宋干出那一系列丟人事。

他不搞不教而誅那一套！

楚墨揮了揮手掌，“神通凈壇！”

純粹的白光縈繞著趙佶的身體，讓他瞬間感覺自己活過來了。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他面色驚惶恐懼的看著楚墨，竟是兩腿顫顫，尿了一地。在他眼里，這分明是楚墨之前折磨他不夠，恢復了他的身體，準備繼續折磨他……

然而，楚墨面無表情的讓鬼，將他在地上當拖把，把尿拖干凈后，帶了下去。隨后起身向著大門外走了過去……

趙恒一開始有慶幸，但是看著楚墨越走越遠，內心突然升騰起了慌張，不知道出于怎樣的念頭，他突然喊道，“您準備如何處理我呢？！”

“處理？你不是自由的嗎？”楚墨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趙恒，從容的離去。

“……自由？！”趙恒懵逼了，對面并不準備囚禁他？這怎么可能……

他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勉強壓下了鬼怪們給他帶來的心理陰影，小心翼翼的向外走出了第一步，但直到他真正的走到大街之上，看到了繁華至極的大街，這才不得不相信……

對面真的沒有那個心思——沒有用他左腳比右腳先跨出門檻的理由……折磨他或者擊殺他？！

“那人似乎也不是很壞！等一下。”趙恒很快便意識到了一個很嚴肅的問題，“我現在身無銀錢……該如何在這座城市生存？”

短暫沉默后，趙恒開始打聽自己老屬下的信息，看看能不能去投靠他們，至少混口飯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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