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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沉浮-第七十三章
更新時間:2010-01-01  作者: 舍人   本書關鍵詞: 官場沉浮 | 舍人 | 宦海沉浮 
正文如下:
楊陸順下班前接了葉祝同一個電話,說是請他吃飯,笑著問:“是不是有什么喜事啊?”葉祝同說:“哪里有什么喜事喲,在你老弟面前我也不藏著掖著,是想請你幫點小忙。先聲明,絕對是小事,而且不違反原則不違反任何紀律。”楊陸順現在聽了幫忙兩個字頭就大,可有啥辦法,葉祝同不是別人,叫了多年的大哥呀,只得答應一起吃飯,心里嘀咕真要是小事還好說,萬一又是他那電游生意出了問題要我解決,就麻煩了。

到了約定的飯店,除了葉祝同還有個書生味挺濃的小伙子,看年齡應該是不到三十歲,坐下略一寒暄,知道那小伙子是縣文化館的干部。做了幾年生意的葉祝同經常要打點各路人等,說起話來多少帶了些許江湖味,穿著打扮自然高檔了,西裝革履的頗有點老板風度,讓楊陸順覺得虛偽了很多,不過喝酒吃菜都是聊的一些趣事,似乎忘記了請客吃飯的初衷。

幾杯啤酒下肚,葉祝同略微圓胖的臉上泛出了油膩膩的紅光,笑著問:“楊主任,你以前有收集花瓶瓷器的愛好,淘到些什么古董文物沒?”楊陸順楞了塄,說:“葉大哥,你問得蹊蹺了,我那時在新平附庸風雅地收集花瓶瓷器,也只是三分鐘熱度,以后你也知道,哪里還有什么心情搞那虛玩意兒,我那點破東西你不也見過的么,估計沒什么有價值的。怎么,你也想搞收藏呀,我那點東西你要看得上,拿去就是。”

葉祝同呵呵笑道:“我也沒什么興趣搞收藏,只是現在文化局要在烈士公園里建個南平文物展覽館,我跟小張在具體負責籌備工作。”

楊陸順哦了聲說:“我聽嫂子說你回文化館上班了,感情是真的呀,你那游戲室不是挺賺錢的么,真就放棄了?”

葉祝同晃了晃頭說:“是真沒搞了,我也四十多的人,你嫂子心痛我辛苦身體吃不消,還是回單位吃口安樂飯算了,這不就轉給了別人,回了文化館上班。”其實還有些話不好說,關鍵是小標出逃沒了保護,他那場子不是小標手下的人看著的么,老大跑了其他也跟著做了鳥散,街上的小痞子就借機敲詐勒索,盡找麻煩,而且公安也禁止撲克機,雖然侯勇多少也打了招呼,可畢竟侯勇不是公安局的領導,真真是萬不得已才忍痛收手的,原本想再做點其他生意,可周可始終認為上班才是正途,這才又回了文化館。

楊陸順笑道:“葉大哥,就憑你的實力水平不在文化戰線上工作,確實是我們南平的損失呢。你們李局長夏館長怕是高興得很啊。”

葉祝同說:“楊主任你就別打官腔了,這地球離了誰不照樣轉啊,我那幾下土把勢早落伍了,要不是你幫忙,我還混得什么高級職稱到喲。現在是年輕人的時代,大學生的時代,你看小張,三十歲不到就是中級職稱。”

小張話不多,一直都是含笑在聽,猛地扯到他身上,趕緊謙恭地說:“葉哥莫取笑我了,在楊主任面前,哪里有我露臉的份?我三十不到是個中級職稱,可楊主任才到而立之年已經是正科級領導了,我這算什么,怕是一輩子也難望其背項了。”

不等楊陸順謙遜,葉祝同瞪眼佯怒道:“那我更算不得什么了,你們這么吹來捧去的,誠心給我這老家伙難堪啊。”

楊陸順呵呵笑著,伸手拍了葉祝同胳膊一下說:“葉大哥,你是生不逢時,趕上了十年浩劫,啥也不說了,喝酒喝酒!”

葉祝同卻借機發揮,干了杯啤酒很氣憤地說:“說我生不逢時我認了,那會階級斗爭為綱,誰叫我家不是三代貧農呢?說我沒文憑,不也搞了個函授大專呀,說起就慪氣,我和小張兩個為了籌備展覽館,沒天黑夜的忙活了快兩個月,現在倒好,卸磨殺驢,就有人專門等著來摘桃子,說良心話,我葉祝同不是官迷,一個展覽館的館長還真沒怎么放在眼里,不就一副科級單位么,可我就是慪不過!”

小張幫腔道:“楊主任,葉哥不是在發牢騷,事實確實如此,本來文化局在挑選籌辦小組時就明確了展覽館落成后就由葉哥任館長,說條件,那展覽館原本是縣武裝部在公園里的一個舊倉庫,文革期間的老木樓,局里經費緊張,葉哥主動把自己的積蓄拿出五萬塊來搞維修改建,連個個月來天天跑村跑戶的收集有價值的文物,為了一兩百的收貨款嘴巴都磨出了泡,大六月天氣溫三十六七度,連個西瓜都舍不得買了吃,帶了個水壺到農民家去討水喝,楊主任,你說說看,這樣的老同志,兢兢業業,吃苦在前,不計較個人得失,局里的領導就怎么看不到呢?眼見著展覽館就要對外開放了,這會就有人說葉哥這問題那問題的,什么專業水平欠缺、又停薪留職過咯,擺明了是想賴帳嘛。”

楊陸順是知道這文物展覽館的事,前不久縣一中得到臺胞的捐助要建圖書館,在施工期間挖出了個清代古墓,墓葬不大文物也不珍貴卻很有紀念意義,居然是南平建縣的頭一位縣令的墳墓,這也和南平縣史非常吻合,南平在清光緒二十年也就是公元1894年才設縣制,縣名沿用至今。周姓縣令原籍河南,上任不到五年便死于任上,年僅三十七歲,大概因為是個清廉的好官,南平百姓留靈柩不走而葬于縣內。古墓保存尚為完整,出土了百十件錢幣瓷器日用器皿等物,省文物局也派了考古組前來協助,但因沒國家級文物,所以全部留在了南平,縣文化局便提出搞個文物展覽館,縣里主要工作在迎亞運,根本沒怎么重視,所以楊陸順也只是前段時間去古墓看了看熱鬧,當然也只知道縣文化局有這么個提議,具體實施情況就一無所知了。聽他們這么一說,原來是葉大哥具體在籌辦這展覽館,而且還白忙活了,許諾的副科級館長怕是要泡湯,難怪氣憤如斯。想想也確實氣憤,就是有那么些人實事不做,專門迎上欺下占便宜撈實惠,葉大哥出錢出力到頭來啥也沒有,不生氣才怪呢!便說:“葉大哥,那你想怎么辦?”

葉祝同唉了聲說:“六子老弟,當初文化局開會時是有會議記錄的,我也親自看了,確實是有記錄,李局長等四個正副局長在會上都點了頭的,要不我也不會傻到這份上是不,出錢出力總也圖點什么。出來摘桃子的是文化館攝影干事江濤,三十四五歲,我私下訪了訪,那家伙也沒什么背景,只是跟文化局分管業務的孫副局長關系非常好,也是孫副局長竭力推他出來的。既然是他們違反原則在先,那我請你出面幫忙,就算不上違反原則了。你好歹是縣委的領導,跟政府縣委兩邊的頭頭們都熟,我當不上館長沒關系,只要讓江淘摘不成桃子就行,我實在咽不下這口惡氣!”

楊陸順心想這葉大哥還真會給我找個不違反原則不違反紀律的活干,不過還是蠻同情葉大哥的遭遇,換了誰也不會不生氣,但也沒什么把握就一定能幫得上,想想政府那邊分管文教的女副縣長李美蘭還算個作風潑辣的事業型女性,只要葉大哥說的屬實,應該會主持正義,至于宣傳部黃部長,那就更好打商量了,黃部長失寵于顧書記后,倒是對闞書記提撥的人都熱乎起來,想來讓黃部長去干預干預也不難。眼下最關鍵是坐實葉大哥的說詞,就略帶嚴肅的口吻說:“葉大哥,你不要太沮喪,不管什么情況,你還得把手里的工作做好,我會把你的反映跟有關領導匯報的,我想組織上是不會讓有功之人受委屈的。”

接下這擋子事,楊陸順就囑咐小秦去行局收集綜合情況時側面了解下葉祝同所說的情況,又想到以前汪建設帶來的那個業余文學創作愛好者小張,小張目前在文化館上班,應該對葉大哥的事情有所了解,專程抽空找小張詢問了下情況,加上小秦打聽來的消息,跟葉大哥說的沒什么實質性差別,既然情況屬實,楊陸順就把情況跟李副縣長做了匯報,果然李副縣長不不滿意文化局的搞法,當即打電話給文化局的李局長,黃部長雖不能直接下指示,但作為縣委常委問及到葉祝同的事,文化局的頭頭們不能不慎重對待,最后葉祝同如愿以嘗地當上了文化局下屬單位縣文物館的館長,至于是不是落實了副科級待遇,就不是楊陸順能管得了的了。

這天楊陸順接待完地區來的同志,回到家已經是晚上八點多,本來還要陪著搓幾圈麻將,楊陸順讓老袁頂了缸,誰叫老袁打麻將有癮呢,既陪了領導又過了牌癮,楊陸順覺得自己的辦法還不錯。進門后見客廳里坐著周可,正陪著兩老四姐說話呢,心想葉大哥得嘗心愿登門道謝來了,熱情地跟周可打了招呼,周可還是老樣子,溫婉賢淑的,不過歲月不饒人,終究老了很多,再怎么微笑也看得到眼角深深的皺紋,好在穿著得體,相比年紀仿佛的四姐卻似兩輩人,雖然夸張了點,但足已說明了城鄉差別。楊陸順說:“嫂子,怎么不去樓上坐,大哥呢?”周可說:“我也剛從樓上下來不久,你大哥在跟沙沙商量點事,我也插不上嘴,就下來陪大叔大媽還有四姐說說閑話。你快上樓去,好象還得你拿主意呢。”

上了樓,見客廳茶幾上擺了幾個花瓶,不正是書房架子上的么,沙沙見楊陸順回來,高興地跳起來說:“六子,葉大哥說咱這幾個花瓶都還有點價值,要買了去陳設呢。”葉祝同就趕緊迎上去握招呼,那笑容熱情得全然沒了從前的性格,怎么說呢,多少帶了點諂媚。

楊陸順心里暗暗嘆息著,也堆上了笑容,兩人客氣地握著手,想再找回以前好兄弟的淳樸感情怕是難了,看來環境改變人的力量真巨大啊,楊陸順說:“葉大哥,我這幾個破花瓶值多少錢?”

葉祝同扶了扶金絲眼鏡,用有點夸張地神情摸著花瓶說:“六子,我這段時間是苦學了文物鑒定的,還是省里考古隊的專家手把手教的喲,那劉組長還留了本怎么鑒定瓷器古玩的書呢,你這些花瓶是我精心挑選出來的,都是晚清的好貨,按說我不應該橫刀奪愛,可這么好的寶貝不放到展覽館給人民群眾參觀,有點說不過去。諾,這四個花瓶我每個做價二千八,其實要放到春江古玩市場上價錢或許還要高,但因為是公家收購,經費有點困難,所以才給了這么個不高不低的價格!”

沙沙按捺不住高興,笑咪咪地抱住楊陸順的胳膊搖著,說:“六子,你真行啊,以前在新平幾十百來塊錢收的舊貨,居然就成了文物古董,哎呀我就是頭發長見識短,還說你浪費了錢,早知道我到儲蓄所貸款也供你收啊,嘖嘖,你看看,這會就賣了一萬多塊錢!”

楊陸順雖然是外行,卻也大致知道這些花瓶無非是民國時期的舊貨,怎么一會就成了文物古董了呢?接近三千一個價格實屬昂貴,不由警覺地盯住葉祝同,說:“大哥,你真覺得這幾個花瓶值那么多錢么?可別鑒定有誤鬧出麻煩來啊。”

葉祝同依舊笑得那么夸張,說:“哪那能呢,再說我現在是估了這么個價,我還得拿到單位大家集體再鑒定作價呢,你以為我說多少就多少啊?我可沒那么大權力,不過為了避嫌,我們倆的關系很多人都知道,怕招惹閑話,雖然東西是值這價錢,就怕別有用心的人胡亂猜測。我看,到結帳時,換個人出面,我們收了文物古董都要開正規發票存檔的...”

沙沙連忙點頭說:“葉大哥,那沒問題,只要能賣掉,找個人出面那還不簡單,葉大哥,可真讓你費心了。”

葉祝同說:“費什么心啊,物已至用嘛,我這是替國家做好事呢,這么珍貴的文物流散在民間,保管得好還沒什么,萬一有什么損壞,可就糟蹋咱們老祖宗的寶貝咯。這東西,少一件就永遠沒了,是國家的損失、民族的損失呢。”

楊陸順越聽越玄,這葉大哥才當了個館長那話就扯到國家民族上去了,要是當上縣委書記甚至地委書記,怕是開口就到了聯合國甚至宇宙!不免更加疑心葉大哥以權謀私,用這手段來還人情吧?心下一動,說:“大哥,你知道我收藏了,而且這么些年也保管得甚好,那還買了去做什么?我一來裝點書房二來保值,現在也不缺錢花,干脆就不賣了,還放我這里得了。”

不僅沙沙惶急,葉祝同也有點詫異,說:“六子,你怎么這么不愛國呢?我這不是我個人買,我是代表單位在跟你商量,難道還讓我請動有關領導出面給你做思想工作?要嫌棄價錢低了,你自己看著出價,可別獅子大開口,展覽館那點經費填不飽人類的貪婪!”

葉祝同正義凜然的話實出楊陸順的意料,順帶還被葉大哥開了個不大不小的玩笑,不禁訕笑著說:“大哥,我哪會是個貪婪的人呢,更不會不愛國,只是覺得這花瓶沒你說的那么值錢而已,既然你葉大館長用民族大義來壓我,我干脆捐給展覽館如何?”

沙沙大驚,伸手在楊陸順掖下擰了把,道:“你神經病啊你,葉大哥,別理他,盡會瞎搗亂,我也不懂,你說多少就多少,能賣一萬多塊,我心滿意足了。”

葉祝同哈哈一笑,說:“我聽沙沙的,六子思想境界確實崇高,但我是不贊同你捐出去,現在社會風氣復雜的很,你這么出格的舉動怕不知道招來多少閑話。花瓶我今天就帶走,明天好拿去估價,沙沙趕緊找個人出面,早結早了事。怎么裝?你就找個紙箱,里面塞點破舊棉絮得了,只要不會弄碎就成。”沙沙笑咪咪地去準備了。

楊陸順雖不再懷疑葉大哥的用心,可也被提醒了起來,不是還有個舊盒子裝了幾個瓷盤子么,不知道是不是也是文物古董呢?眼見得葉大哥似乎很醉心文物,想必自有樂趣,不免也心里癢癢,笑著說:“大哥,你說有本什么鑒定瓷器的書,借我也學習學習?”

葉祝同笑著說:“行,等我忙了這段時間,我們哥倆好生學習學習。”出了楊家院子,葉祝同不禁回頭再看了看,嘿嘿一樂。周可覺得奇怪問他賊兮兮地笑什么,葉祝同搖了搖頭沒言語,只是把手里的紙箱抱得更緊了,心里說:任你六子多精明也要上我的當,我這話早在鄉里收舊貨的時候就用濫了,還沒人懷疑我的話,不過在鄉下是壓價而已。你這幾個瓶子是不值錢,等你把錢拿到手我再告訴你真相,你幫我當上了館長,我不報答你怎么行呢!

送走葉大哥,沙沙還在那里傻樂,這一萬一千兩百塊錢還真來的是時候,財政困難啊,不免又跑到書房,翻來覆去擺弄剩下的花瓶,說:“六子,既然是你葉大哥,何不叫他把這些花瓶也收了去?我怎么看也不覺得有什么地方值錢的,讓你葉大哥一說,楞是小鴨變天鵝了。”楊陸順的心思卻還在那個小盒子上,手里比畫著問道:“沙沙,你還記得不,這么長這么高的小舊木頭匣子,里面裝了個磁罐三個瓷盤,怕有點年歲了,還是咱旺旺周歲那年買的。”沙沙聽說是瓷器就來了勁頭,歪起腦殼想了半晌沒印象,跳起腳就往樓下飚,估計四姐應該知道,反正搬家后東西的清理都是四姐一手弄的。四姐沙沙兩人在樓底雜屋里翻騰了老久也沒見著什么六子說的木頭匣子,兩口子惋惜了好一會,沙沙說:“要是那幾件也是文物古董,怕又賣得不少現票子呢。”

葉祝同手腳還真麻利,沒兩天就把一起手續辦好,沙沙找了個自己鄉下的親戚出面領了錢和發票,捧著沉甸甸的一萬多塊錢,沙沙美滋滋地存進了自己的存折里,本想買點好酒好菜請葉大哥到家里吃飯,轉念想到六子不是可以在王胖子的飯店簽單子么,能省就省,一個電話就打到王胖子的西桂飯店,訂了桌好酒菜,又給葉祝同打電話,請他們全家吃飯。楊陸順知道后想反對都來不及了,人家飯店都準備好酒菜,不能說退就退,便埋怨了沙沙兩句,沙沙說:“你就是吃虧在膽子小上面,你堂堂縣委辦副主任,利用小小的職權白吃公家一頓,我就不信會被人捅到紀委去撤了你的職,我就不信你們縣委大院都清廉如水,都這么清廉了,國家還三令五申不準大吃大喝做什么?再說王胖子本就跟我們關系好,現在有把大把生意照顧到他店子里,他看見你比看見親爹娘還要親三分,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吃,王胖子腦殼蠢,他堂客不蠢,曉得如何應付。”

到了西桂飯店,王胖子的愛人果然笑得一臉稀爛,趕緊著就把楊陸順兩口子往樓上小包間里請,楊陸順曉得這包間是專門接待有頭臉的貴客的,就提出要換地方,王胖子愛人說:“楊主任,今天縣委辦沒點名要留這包間,我看空著也是空著,就私自做了決定,說良心話,楊主任你這么照顧我們的生意,那縣委里接待用餐定在我們飯店,我真不曉得怎么感激呢,這也算是我的心意。這頓飯我和愛民說了,我們來請,你也不要簽單了。”沙沙嘴巴里客氣著,看得出是很滿意的,楊陸順怎么客氣都沒效,再說得幾句,王胖子愛人眼淚水都要出來了,只得應允。

既然是王胖子請客,楊陸順就邀王胖子一起喝酒,菜都是王胖子精心烹飪的,味道確實不賴,王胖子見飯店沒有太多人吃飯,廚房里少他也忙得過來,巴不得坐下來喝酒休息,氣氛倒是很熱烈,少不了說些陳年舊事,王胖子多喝了幾口,不知道怎么就繞到當年他想追求沙沙,吧唧著嘴說:“那時候你家沙沙怕是恨死了我,上她家就賴著不想走,我還記得啊,沙沙帶著楊主任上我那飯店里吃面,當時我那心就痛啊,我曉得我沒戲了,我怎么有資格跟楊主任爭呢?沙沙確實好眼光,知道楊主任前途無量,曉得我王胖子只有伺候人的命。”逗得大家呵呵大笑,沙沙順口說:“老同學,其實我也蠻喜歡你的,喜歡你那里的面碼子足!”楊陸順呵呵笑道:“我那時那里曉得這里面的關節,捧著那碗碼子堆到鼻子尖尖的面,心里只喊會主義好,社會主義好!”葉祝同也摻合道:“王老板,其實不止沙沙眼光好,我的眼光也不錯,那時我跟楊主任做鄰居,沒少好酒好菜地請他,我早就做了大量的前期投資了。楊主任重感情講義氣,這不還記著我當年的情分呢。”

飯后,四個人漫步在南平街上,沙沙與周可手挽著手在前面不知說什么悄悄話。楊陸順與葉祝同緩步跟在后面。葉祝同想起什么,趕上前從周可包里摸出一本書來,交給楊陸順說:“就是這書,很不錯,圖文并貌,初學者很容易上手的。想我也是個一眼摸瞎的門外漢,居然靠這書啟蒙,成了南平小有名氣的瓷器鑒定高人呢,當然也有看走眼的時候。還有,六子,大哥謝謝你了,沒你幫忙,我怕是當不成這館長了。”

楊陸順搖了搖手說:“謝我做什么,我不過是匯報了下情況,真要謝還得謝王縣長。咱不說這個,你說你也有走眼的時候,怕鬧出大笑話了吧?”

葉祝同嘿嘿一笑說:“笑話倒沒有,何況我還是個初學者呢,難免看岔了,就象這次我從你那里拿去的四個花瓶,有兩個我就看走眼了,好在你大哥還算有點權威,稍微做了點解釋工作,倒也就敷衍過去了。”

楊陸順忙說:“大哥,你搞什么名堂,不是真貨那你就退我得了,干什么還敷衍弄假的?要是...”

葉祝同說:“你急什么急,信不過大哥是辦事能力啊那錢都付了,還會有什么麻煩。你幫我我幫你,這才是好兄弟嘛。你只管放心,保證出不了任何問題,鑒定小組四個人都簽了名字的。再說一年六、七萬的收購經費,南平又不是什么古物豐富的地方,怎么用得完喲。不怕透露給你,我還愁找不到東西收呢!”見楊陸順面色不愉,伸手搭住他的肩膀說:“六子,你還是那么執著,這么多年了,也該解放思想,大哥我做了幾年電游生意,很有感觸,光有理想抱負的不夠的,還得有實力,要么有錢要么有權。按原來的計劃經濟,大家都差不多,吃沒得好的吃,穿沒得好的穿,現在不同了,有錢就可以改善我們的生活,吃好點穿好點,就說小菁,她能去省藝術學校,沒錢能行?花了我足足一萬多,才搞了指標打通關系,不花錢怎么辦?我自己又沒權力,要是我是個縣委書記什么的,還用得著操心孩子的前途?!”

楊陸順木然地聽著葉祝同喋喋不休,恍惚間又回到了新平那條昏暗的小街上,也是兩人娓娓而談,可怎么就再也找不到當年親如手足的感覺......

(本文純屬虛構請勿對號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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