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不會輕易相信我，畢竟你我分屬不同陣營。”陳余飛對于彭川的態度并沒有感覺到驚訝，彭川如果只聽他片面之詞便對他深信不疑，那才叫奇怪呢

“那陳將軍打算怎么讓我消除心中的懷疑？”彭川淡淡道。

“我自己，可以嗎？”陳余飛對彭川道：“我以我自己為人質，在他們攻破山陵關之前，我會一直留在你們營地內，如果你們的人進了山陵關之后遭遇埋伏，你大可以殺了我。”

彭川盯著氣定神閑的陳余飛，眼中依然有疑慮：“我還是無法接受，一個曾經的山陵關主將，居然會做出這樣的決定。”

在彭川看來，不管陳余飛現在如何，他之前可是山陵關的主將，是南平國的重要將領之一，現在短短幾天內突然改變立場，的確是有些匪夷所思，因為，換做是他彭川的話，就算是被突然拿掉職務，也不會做出這樣的瘋狂舉動。

“我說了，我只想要將屬于我的東西奪回來。”陳余飛堅持道：“以我自己的性命做擔保，彭將軍還不放心嗎？”

“不放心。”彭川毫不猶豫的搖頭道：“如果是陷阱，你們南平國只死你一個人，我們黑水國卻會有幾萬甚至幾十萬人的犧牲，我不敢賭，也不能賭。”

作為黑水國的主將，彭川必須要為自己的隊伍負責，雖然陳余飛的提議讓他很心動，但是，在他看來，這個提議是陷阱的可能性更大，而如果真是陷阱，南平國只會死一個陳余飛，但他們黑水國方面的傷亡就太大了，甚至會導致他們黑水國從此一蹶不振。

“不敢賭，也不能賭？”陳余飛被氣笑了，他一向自視甚高，以為自己提出這樣的提議，彭川肯定是會答應的，卻沒有想到，自己在彭川的眼中似乎并沒有多少分量。

“據我觀察，你們這幾天的攻勢很猛，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猛，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你因為某些原因，必須要在短時間內攻破山陵關，對吧？”陳余飛對彭川說道。

“你想說什么？”彭川臉色微微一變道。

“我想說的，你心中不清楚嗎？”陳余飛冷笑道：“雖然我不想承認，但是，那裴雨的確是有些能耐的，這幾天，你也領教到了，在這種情況下，你覺得，你們黑水國的軍隊，能夠在短時間內攻破山陵關嗎？”

彭川臉色再變，通過這幾天的戰事，他也已經發現了，這次的山陵關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難打，不但城中主將指揮得更加得當，還因為城頭那不斷增加數量的戰場利器，所以，陳余飛說的沒錯，在眼下這個情況下，他想要在短時間內攻破山陵關，非常的困難。

可偏偏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他此時不但承受著來自自己國家皇帝的壓力，還有水月國那邊的壓力，尤其是水月國那邊，對方本就要求他在短時間內攻破山陵關，隨后損失攻打南平國其他城池，這已經是一股壓力了，現在偏偏耶律真還不明不白的死了，這樣一來，他的壓力更大，如果讓水月國的人知道，他不但沒能在短時間內攻破山陵關，還導致耶律真身死，恐怕是不會放過他的。

因此，彭川的地心里的確是非常急著想要攻破山陵關的。

陳余飛看著變了臉色的彭川，笑道：“現在，攻破山陵關的機會就放在你的面前，就看你自己怎么想了，到底賭不賭上這一把，由你自己決定。”

說完，陳余飛慢悠悠的喝著茶，看上去很是鎮定。

但實際上，陳余飛的心里絕對不是他所表現出來的那樣鎮定，彭川急著攻破山陵關不假，他陳余飛同樣是盼著山陵關被攻破，他才有機會重新掌權，而一旦彭川在山陵關面前失利而歸，那他想要奪回自己權勢的機會，就徹底的失去了。

因此，陳余飛的心中是非常希望彭川能夠和他合作的，但是，他又不能表現的太過急切，否則，彭川可能會懷疑他有其他圖謀。

營帳內很安靜，只有陳余飛喝茶的聲音，彭川則是沉默的盯著桌子。

“好，我答應你！”

良久，彭川終于開口，說出的話，也是陳余飛所希望聽到的，而聽到彭川的話之后，陳余飛心里的石頭也落了地，臉上的表情松弛開來。

“彭將軍，你做出了一個明智的決定，你我合作，各取所需，里應外合，定然能夠將山陵關給攻破。”陳余飛臉上帶著輕松的笑容對彭川說道。

“希望如此。”彭川的臉上可沒有陳余飛那樣的笑容，畢竟，這不是一件小事，也可以說是他在賭：“不過，在我們攻破山陵關之前，就麻煩陳將軍留在這里了。”

“可以。”陳余飛毫不猶豫的點頭道。

隨后，彭川起身走到營帳外，對著營帳周圍站崗的士兵說道：“全軍集合！注意，不要弄出太大動靜。”

“是！”

在彭川的命令下，黑水國的士兵們紛紛從營帳內走出，快速的集合，因為有彭川的命令，黑水國的士兵們動作都很輕微，而且，并沒有再點其他的火把，只是借著之前的微弱火光在集合。

彭川面色冷靜的看著正在集合的隊伍，心中多少也有些緊張，他雖然打過不少的仗，但眼下這一場，最為重要，也最為匪夷所思，他居然要相信一個多年的老對手，還要和對方進行合作，這種事情，他之前從未想過，偏偏，目前他沒有其他更好的辦法，只能是選擇如此。

這是一場賭局，就是賭陳余飛沒有騙他，雖然有很大風險，但為了自己的前程以及人生安全，他不得不賭，賭輸了，這支軍隊必然遭到重創，他自己就算是不死在這里，也會被皇帝賜死。

而此戰一旦成功，他必定能夠順勢拿下山陵關，同時，橫掃南平國其他城鎮，完成此前的既定目標，不但能夠保住自己的性命和前程，還能夠立下一番豐功偉績，留名青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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