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璋沒有詳細解釋太多，只是將預期與現實產生的懸殊差距告訴了徐庶。

重點就突出了兩個字，時間。

徐庶也徹底明白了劉璋為何如此愁眉苦臉的所有原因。

曹操節省了四年拿下河北的時間，反過來就是多了四年恢復的時間。

這一里一外，就是整整八年！

對于亂世，誰都知道八年意味著什么！

八年前，劉備竊據徐州，正是春風得意之時。

八年前，曹操還在與呂布爭奪大本營兗州，險些變成喪家之犬。

八年前，袁紹剛剛坐穩冀州，袁術還在制霸淮南！

八年前，誰能想到，誰又會相信身處益州亂局的劉璋能夠稱公建國？

莫名其妙失去了八年的時間，任誰一時間都會無法接受。

“秦公莫非是在擔心曹操拿下河北后，想要趁著大勝之勢一口氣拿下我們？”

良久過后，經過深思熟慮的徐庶再度向劉璋開口詢問。

比起賈詡，荀攸，劉曄三人，徐庶眼中的憂慮明顯要少上許多。

“曹操并非自大之人，哪怕是在大勝之后，也會進行短暫的休養生息。”

“孤擔心的，是曹操實力突然大增，已然超過了我們秦國。”

“曠日持久之下，恐怕差距會越來越大。。。”

這個時候，劉璋沒有必要計算太多。

什么統帥的能力，謀主的計策，將軍的勇猛，士兵的精銳等等。

這些都毫無意義。

劉璋自詡英明，難道曹操是傻子嗎？

荀攸，龐統，徐庶才智過人，難道荀彧，郭嘉，程昱，司馬懿是白癡嗎？

趙云，典韋，太史慈勇猛難擋，可是曹操麾下也有夏侯兄弟，曹仁曹洪兄弟，張郃，樂進，許諸！

劉璋的頭腦非常清楚，未來與曹操一戰，比的還得是國力。

誰的精銳兵馬更多，誰的糧草更加豐厚，誰的后勤更加完備。

比到最后，更離不開誰的人多！

目下益州，雍州，涼州人口在一千萬以上，比起荊州劉備和揚州孫權自然是有壓倒性的優勢。

可是對比徹底占據河北的曹操，根本沒有任何優勢可言。

劉璋就是保守估計，占據河北的曹操麾下人口也要在一千五百萬以上，乃至到兩千萬！

這種成倍的差距，當真是那么容易彌補的嗎？

“哎。。。曹操擊敗袁紹孤沒有任何意外，唯獨沒想到竟然是一口氣全部拿下。”

“原本想著經過四五年的修養，將我們秦國的國力恢復到巔峰狀態。”

“然后趁著曹操休養生息的時候，一口氣拿下荊州和揚州，從此形成南北對峙！”

“現在看來，難了。。。”

這個難了，還是劉璋沒有將最差的局面說出來的情況下。

萬一曹操腦袋一抽，就憑借大勝之師進攻關中怎么辦？

秦國不僅無法休養生息，還會被拖入戰爭的泥潭。

想到這，劉璋不禁暗暗頭痛。

早知道是這個局面，當初就不該讓徐晃進駐新安。

劉璋這個騷操作，直接給了曹操進攻的理由。

誰讓你率先不信守承諾呢？

甚至劉璋不禁在想，是不是不該放任袁紹被曹操消滅，早一步插手河北戰事會好得多？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這個世上唯一沒有賣的，就是后悔藥！

正當劉璋一籌莫展，悔恨無極之時，徐庶的聲音再度響起。

“秦公，庶明白你的意思了。”

“無非是擔心四五年后，曹操也恢復了國力，我們無法順利的占領荊，揚二州。”

劉璋點了點頭，盡管不全面，這也是一部分主要原因。

“若是一方面與曹操交戰，一方面再著手對付劉備與孫權的話，局面對我們非常不利！”

徐庶先是看了看眾人，隨后輕笑數聲。

笑聲，也引來了眾人的注意。

能在這種情況下笑出聲來，不是狂妄自大，不知天高地厚之輩，便是有真的謀略！

很顯然，被劉璋如此看重，前者的幾率非常低。

“元直，莫非你有解決的辦法？”

劉璋眼前一亮，滿是期盼之色。

幾十萬百姓換來的徐庶，難道要在這個時候就給他驚喜了嗎？

徐庶先是點了點頭，但是在開口前，又搖了搖頭。

“啟稟秦公，若是對付曹操，庶暫無良策。”

“可若是秦公憂慮占領荊，揚二州的話，庶都是有些拙見。”

沒想到徐庶還真有辦法，劉璋心中更是驚喜萬分！

“元直快講！”

徐庶揮了揮手，示意侍者將地圖拿到近前，然后伸手指向了崤函古道。

“秦公請看，我們秦國有著極佳的戰略縱深，當初秦始皇憑借函谷關足以力敵關東諸國百萬雄師。”

“函谷關雖然廢棄，可是潼關的興起，絲毫不亞于函谷關。”

“有著潼關，武關，蒲坂渡口作為依托，五萬兵可抵二十萬，十萬兵可抵五十萬！”

“因此守護關中來說，完全沒有任何憂慮。”

一直沉默無言的荀攸露出贊嘆之色。

看似徐庶說了些廢話，可是能夠看出這一點，已然不簡單。

當下也開口與徐庶答話。

“徐先生說的不錯！除非曹操立刻揮師西進，不然時間拖得越久，關中越是沒有危機。”

“只是荊州，揚州的問題比較棘手，相信這也是所有人都在發愁的地方。”

徐庶先是表示贊同，隨后繼續開口訴說自己的想法。

“荀尚書言之有理，因此庶考慮的焦點也在荊州。”

“崤函古道的戰略縱深是雙向的，作為誰的后勤，都會有著天然的劣勢。由關中進攻司州也是一個道理。”

“既然秦公想要與曹操南北對峙，那么一時半會兒自然不會想要從關中作為主攻方向。”

“如何在曹操的阻撓下，成功消滅劉備拿下荊州，自然就成為了我們的難點！”

徐庶頓了頓，嘴角再度微微上揚。

“很簡單，讓曹操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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